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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甲乙丙丁,五大牢獄,各自獨立,有自己審訊室,其中天字號最為神秘,不僅因為排名,審訊室的殘酷也是遠近聞名,王氏的凡人稱之為天牢。
審訊室內常年燈火通明,各類刑具冒着森森寒光,秦霄進來時,主審官正在修指甲,聽得秦霄進來卻是眼皮也不曾抬卻一下,
主審官約摸五十來歲,大臉小眼,滿臉橫肉,一雙小眼閃爍,不時劃過凶光,如此模樣,偏又安排兩名絕色少女為之修指甲,捶背,美女野獸,大異其趣。
秦霄差點笑出聲來,獄卒恭身行禮,說道:“啟稟大人,純陽血秦霄帶到”
“諸般刑罰,先過一遍,再來見我”主審官沒有起身閉目說道。
秦霄微微一瞟,心下微驚,這刑室堪比地獄,四方牆壁刷的雪白,年久日深。已是慘白,牆壁上釘滿釘子,巨斧,剪刀,各類刑具,十八兵刃俱全,鋒刃寒光閃閃,發出可怕的寒光。
這時卻四肢無力,只得被押了下去。第一道便是紅鉻鐵,亮紅高溫的鉻鐵印下去,焦臭味飄起,鑽心的疼痛直鑽腦門,秦霄意識模糊,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頭上冰冷,卻是被冷水澆醒。刑罰繼續,秦霄陷入痛苦的循環,老虎凳,辣椒水,水牢,以至一動也不能動的刀房,刀房全是刀,把人放入其中,不留半絲縫隙,刀鋒湛藍,分明塗了劇毒,只得片刻,全身酸痛無比。
“一般人只能堅持盞茶功,這小子毅力不錯,我猜他能堅持一柱香”
“不一定,刀房除了修禪定的僧王一脈,進入冥想之境,無人能堅持一柱香”
兩名獄卒在外交頭接耳,對秦霄不看好,人是好動生物,別說一動不動,就是陷入狹小空間幾分鐘,也得難受無比。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刑室靜悄悄,秦霄咬牙硬挺,全身無處無痛,肌肉帳痛欲裂,儘管汗水淌落一地,卻始終沒吭一聲,審訊官見到也不禁佩服。
汗水滴滴嗒嗒,房間中掉落個針都可聽見,主審官無可奈何,一拍驚堂木,道:“今天到此結束,明日結束。”
回到柵欄牢,秦霄沒有一點力氣,架着秦霄的兩人一放,便即癱軟在地,試着嘗試動手指頭,卻發現大腦與身體失聯。
姜堰之等獄卒走後,立即給秦霄推宮過穴,一道道熱氣隨着指肚滲入皮膚,許久后,秦霄恢復一絲體力。
但也是一絲,想要站起,比登天還難。
“你要想辦法逃走,今天只第一道程序,日後一天比一天殘酷”姜堰之說道。
“怎麼走”秦霄問道。
姜堰之爬開,秦霄發現他所站之處,有一個正方形縫隙。天牢由一整塊堪比精鐵的金剛岩築成,哪裏會有縫隙。這是人工切割,只有一尺見方,剛好能容一個成年男子鑽入。
“前輩,你”
“手筋,腳筋俱斷,雖然丹田尚在,卻是一個廢人。”姜堰之苦笑。
姜堰之說“這是我成年累月挖的地道,可通往城外,可是你得有逃亡的實力擺脫追兵”
“我至少要擁有丹田境才有機會反殺”
姜堰之點頭道:“你去刑房的期間,我苦思了一法,那就是由內突破,”姜堰之繼續說道。
“何法”秦霄問道。
“金針刺穴”姜堰之說道。
金針刺穴,不是凡人的針灸,而是由修仙者以罡氣凝聚成針,刺入各處要害,迫使血氣壓縮,攻向一點。
“你要做好准,金針刺穴,九死一生。”姜堰之道。
秦霄能拒絕吧,不闖一下必死無疑,闖闖還能一線生機。
第一針,便是頭頂百會穴,百會大穴,人體前後血液交匯之所在,秦霄清晰的感覺到,血液隔斷,血液隔斷,脹脹的感覺讓他微感難受。
金針刺穴法,說穿了,封死人體諸脈,只留心臟到丹田一路,純陽血脈心臟強大無比,以心臟強大的潛力貫通,撕裂丹田天地,從而吐納天地靈氣,開啟修仙之路。
只是這金針刺穴之法,自創立開始便有重大缺陷,各大要害刺入,痛苦一針更比一針痛,動輒便是陰陽兩隔。
劇痛入骨,第八針入體,秦霄感覺自己變成氣球,那一脈佈滿了真氣,快爆炸了一樣,九九歸真,最後一針,卻是心臟,最是兇險。
心臟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與大腦並列,金針刺入,一旦停跳,以秦霄目前的修為來說,大羅金仙難救。
罡氣凝聚的金針急速刺入,秦霄無痛無覺,視角卻發生轉換,人好像飄到了空中,牢獄不見了,變成了廣場,一切變成了透明。
突然,秦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透過透明的廣場,自己盤坐在廣場之下,一動不動,垂眉閉目,彷彿入定了一般。
“我已經死了”秦霄突然驚覺,最後一針果然要了自己的命。秦霄急忙向身體撲去,卻是咫尺天涯。
短短的距離卻是天地之遠,怎麼跑也無法接近,就像那驢前的磨,你動他也在動,看似轉瞬即至,實則在宇宙的盡頭。
秦霄大急,誰知卻越急越是遙遠,地牢似遠去的畫面,一幀又一幀閃滅,卻逐漸脫離秦霄的視線。
天空逐漸暗淡,終於漆黑無光,徹底迷失了方向,寒冷孤寂籠罩,連意識也開始模糊,秦霄知道,再過片刻就會消散於天地之間。
可是,一生就這樣結束,秦霄不甘,父母,還有那只有一面之緣的李月華,人世間有他太多的眷戀。
也是福至心靈,諸多情緒交織,“竊天訣”的經文又在識海中流淌。
“練形化神,神有中主,主在何方…”一字字,一句句無不闡敘着天地至理,一道道金色絲線鋪滿了天空,也交織在一起,鋪向虛空未知處,秦霄瞬間洞悉其中奧義,踏上金色光線,光線划動,秦霄身不由己遠去。
光線瞬息而至,只見眼前一花,秦霄看到真實世界。還是那麼的昏暗,可姜堰之並無驚異之情。
秦霄問道“這是過去了多久”
“怎麼講”
秦霄不答,方才至少過去一個時辰,可瞧姜老神情,現實中不過一息。
其實秦霄這時說不出話來,靈魂歸位的力量加上刺穴所蓄積的力道,宏大無邊,一路直下,似迅雷,如閃電,肚膠處出現碎裂的聲音,一個十字裂紋在迅速擴大湮滅。
秦霄的肚子破了個大洞,卻不見腸胃,那裏天圓地方,有清濁二氣,清者升為天,濁者化為地。仙光閃閃,正在神化聖化,天空中電閃雷鳴,夾雜着混沌,鋪天蓋地而下,混沌一落地,便化為了土,神土地動山搖,漸漸形成了一格格,以混沌為溝渠,像極了農民所耕的農田,丹田之名並非空穴來風。
此時的秦霄無比的舒暢,頭腦似乎接通了某些神秘的通道,較之尋常,清晰十倍,四肢百骸神力流轉,受刑所受的傷口以肉眼可見速度的在癒合。
盞茶功夫,不僅恢復如初,且精力瀰漫,丹田那裏徹底神化,每一粒土壤都在散發奪目光芒,稍一運功,神光外爍,襯托得如仙人一般。
“不錯,不錯”姜堰之的鼓掌將秦霄從深沉次悟道境驚醒,秦霄一揖到地,深謝姜堰之,引路之恩,沒齒難忘。
姜堰之扶起秦霄,拉着手,滿是頎慰的笑。
第二日,秦霄又受了一次刑,痛苦比前一次加了一倍,但秦霄丹田已開,雖然痛苦,吐納天地靈氣,終究是修復過來。
姜堰之挪開身子,伸掌往正方形中心一伸,露出一個深坑,深坑上有洞,一條隧道展現。
“嘿嘿,王族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的功力已復原,我頭上的木釵削鐵如泥,這精鐵雖然牢固,年久日久,終究可破”
秦霄抱着姜堰躍下深坑,小心翼翼合上鐵板,走不到兩里,後面呼喊聲傳來,還有微光透射進來,雖然還是黑暗一片,已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秦霄要活口,老鬼格殺勿論,”後方呼喝聲此起彼伏。
隨着時間的流去,呼喊越來越嘈雜,危險迫在眉睫。秦霄轉身,劍眉倒豎,握拳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