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攻略系統
上一秒還是碧朗晴天的玄機峰,峰頂突然就籠罩起黑雲。
黑雲疊着一層又一層,層層疊疊的黑雲之間,隱隱約約有幾道閃電穿梭,幾乎要將玄機峰壓垮。
修仙界大宗門是沒有惡劣天氣的,能出現這種情況,只會是宗內有人進階。
“劫雲的方向好像是碧霄峰啊。”
“玄機碧霄兩位道君,做他們的弟子就相當於有兩位道君師父。若我有這種機遇,想進階都難。”
旁邊有人嗤笑一聲,“你當碧霄峰沒有門檻,誰都可以進去的?也不碧霄峰的內門弟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
被懟的人臉色一僵,隨後不服氣道:“那不還有一個不是人中龍鳳的嗎!”
眾人聞言臉色隨之一僵。
誰都知道這人說的是玄機碧霄的愛女,秦觀觀。
玄機與碧霄這對夫妻天資卓絕,一個變異雷靈根,一個天火靈根,不過五百餘歲,便已經是化神期。
別說天衍宗,就是整個修仙界,都是極少的存在。
而作為玄機碧霄的獨女,眾人對於她的天賦可是極為期待的。
誰知到齡測靈石一測,竟只是個三靈根。
三靈根在有點頭臉的世家裏都只算得上普通,更別說這還是兩位化神道君的女兒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秦觀觀的天賦都是修仙界的笑話。
幸運的是因為玄機碧霄的愛女,所以即便秦觀觀是平庸的三靈根,也被天靈地寶喂到了築基的修為。
修仙界實力為尊,大家對天賦普通,卻靠着家世獲得稀缺資源的人多有鄙夷。
但這話他們也最多在心裏發發牢騷,是萬萬不敢舞到正主面前的。
而被眾人嘀咕的秦觀觀,其實也正是這次劫雲的主角。
女孩兒挺直脊背端坐在陣法中心,其周圍是泛着金光的符文。
雷精準地一下又一下地劈在陣法上,大部分被符文吸收,殘餘的雷落在了女孩身上。
緊閉雙眼的女孩兒抿着嘴,牽引着殘雷進入經脈。
劫雷除了可以把修士活活劈死外,也有洗經伐髓的作用。
因此修士們度雷劫時,都會選擇去挨一下雷劈。
因為女兒靈根駁雜,碧霄放心不下,運用法陣擋下絕大部分的雷劫,用威力較小的余雷淬鍊身體女兒的身體。
但就是這麼點殘雷,都能讓玄機流下老父親的眼淚。
玄機鳳眼飈淚,捂着嘴道:“嗚嗚……閨女,我的閨女受苦了,爹爹心疼啊!”
碧霄看不得他哭唧唧的模樣,“不過是一場小圓滿進階雷劫,又不是金丹的進階雷劫。”
用得着哭哭啼啼的嗎。
玄機擦着眼淚,“我這不是見不得咱閨女受苦嗎,嗚嗚嗚……那可是劫雷,一不注意,可是會被劈死的。”
碧霄默默地翻個白眼。
她現在無比慶幸這裏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在,若是讓旁人知道堂堂玄機道君竟是個愛哭鬼,他們碧霄峰恐怕又會出名。
“得了,別哭了,讓別人聽到丟死人了。”
玄機抬起頭,瞪大眼睛又控訴道:“媳婦,你嫌棄我了?”
碧霄看着丈夫俊美無雙的臉龐,咽下嘴邊的話,寬慰道:“我沒有。”
“你剛才的回答停頓了0.5秒,你猶豫了,你就是嫌棄我!”
“我沒有……”
“你就有!”
任陣外父母如何吵鬧,劫雷中心的少女眉頭都未動一分。
絲毫不受其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玄機峰峰頂的黑雲漸漸散去,一彎彩虹架在兩峰之間。
余雷在皮膚下一閃而過,秦觀觀緩緩睜開眼,動了動脖子。
她一動,就有黑色的渣渣從身上簌簌落下。
秦觀觀皺着眉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咒。
突然她動作一頓,皺着眉閉着眼運轉靈力,果然又在識海中看到那個鬼東西。
秦觀觀鼓着臉抱胸盤坐着。
剛才引劫雷如經脈時,她冒險將劫雷引入識海,意圖用劫雷將識海里的東西給劈死。
誰知道這玩意兒竟然連劫雷都不怕。
這個自稱為攻略系統的小東西是在一年前找到她的。
系統告訴她,未來她會死得很慘,爹娘也死得很慘,而她從未注意過的二師兄會成為修仙界第一人。
要想改變她們一家的命運,就要攻略二師兄,得到未來聖君的庇護。
秦觀觀懷疑,震驚。
如果不是系統所說的一些關鍵節點一一應驗,秦觀觀早就給自己腦瓜開瓢,用三昧真火把這所謂的系統燒死。
修仙界講究機緣,這個奇奇怪怪的系統或許就是天道賞給她的機緣。
就是這個攻略二師兄讓她無法理解和接受。
這不就是欺騙別人感情么?
“請宿主不要有心理負擔,聞人晟未來後宮無數,跟他有關係的女人,能繞天衍宗三圈。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女人,我們不過是獲得一些好感罷了。”
——這是系統跟她說過為數不多的一句話。
秦觀觀聞言心裏也好受一些。
只要別讓她嫁給二師兄就行。
秦觀觀不懂什麼是攻略,為了完成任務,她特意從親爹床底下偷出其壓箱底的寶藏——《如何用三句話讓女人為我死心塌地》
雖然作用對象的性別不同,但是能被她爹奉為圭臬的奇書,總是有用處的。
書上說,要想俘獲對方的心,就要在對方脆弱時,給予無微不至的照顧。
乘虛而入。
可二師兄向來皮糙肉厚,是肋骨斷了都能面不改色的狠人。
俗話說,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
為了能乘虛而入,秦觀觀在“聞人晟”被關禁閉堂時,找到與他素來不和的小師兄,暗示靈江果可以致人腹瀉。
等二師兄腹瀉得虛脫,她再過去貼心照顧一下。
這可不妥妥地拿下?
不愧是她!
可秦觀觀沒想到就在二師兄解除禁閉前夕,她桎梏良久的修為竟然突破了。
等她出關,二師兄恐怕都自愈了。
想要攻略未來成聖的大佬,果然不容易。
秦觀觀捧着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鎮定地走了出去。
一次不行就兩次,她秦觀觀可不是輕易放棄之人。
秦觀觀走出法陣后,除了自己的爹娘,還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大師兄。
大師兄正在低頭給她爹娘彙報這段時間兩峰的庶務。
玄機道君開口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二師弟與小師弟沒有再鬧矛盾吧?”
對於這兩個弟子,玄機道君已經被鬧得沒了脾氣。
二弟子還好些,因為性格原因,從不主動招惹人。而小弟子就像是那狗崽子,碰上二弟子就要上前咬兩口。
顧江也聞言表情有一瞬的僵住。
玄機挑眉,“這才幾天,這兩小子又打起來了?說吧,這次是因為老二把老三門前的花給折了,還是老三把老二的劍給摸了?”
顧江也笑着搖頭。
“都不是?這兩小子這一次又想着什麼借口打架了?”
顧江也:“弟子不好說,師父還是親自去瞧瞧吧。”
秦觀觀無奈地在心中嘆氣。
她早就習慣了二師兄和小師兄時不時的針鋒相對。
小師兄每次都是主動去挑釁,每次挑釁都是失敗而歸。
但是他執着啊。
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話分兩頭,被惦記着的棠梨和花無為相對而坐,表情嚴肅。
“小師弟啊,我認真看了你的草稿,我覺得還是最初版好看一些。”
花無為臉徹底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老子給你設計了十幾版,你現在跟老子說要最初版?”
感受到師弟的殺氣,棠梨縮着脖子,不怕死道:“你別生氣嘛,再怎麼說我也是付了錢的。”
花無為將棠梨給的儲物袋摔在地上,“拿着你的臭錢滾,老子不伺候了!”
棠梨也來了脾氣,“這怪我嗎?當初我明明跟你說了我要粉色,俏麗可愛的粉色!你根本不聽顧客的話,上來就給我設計了一把兩米高的玄黑重劍。”
“一個大男人,配玄黑重劍最酷,腦子有坑的才喜歡粉色!”
“你質疑我的審美?!”
“你有個屁的審美!”
……
兩人又吵了起來。
他們扯着脖子吼,也不動手,就像村邊兩條被拴着的狗在吵架。
玄機幾人站在不遠處,面面相覷。
玄機:“他們不武鬥,改文鬥了?”
顧江也:“……”
顧江也默默地走過去,一手抓着一隻師弟的脖子,親切地朝着二人笑了笑。
然後……
“嗷——”
“啊——”
剛還氣勢洶洶,誰也不服誰的兩人,各自捂着冒出一個大包的腦袋一左一右蹲在地上。
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