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奇襲自由城
“公主，你對這一仗有信心么？”散會時，巴圖走到海侖身邊，低聲問道。
“巴圖，假如統帥換成我，你還會有這樣的疑問么？”海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
“不會！”巴圖搖了搖頭，“今日的斯坦丁，除了公主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勇氣挑戰科斯林帝國。”
“可是，我最終還是敗在了明洛的手裏。”海侖輕嘆道。
“那是因為明洛兵力太強，手下還有臭名昭著的毒蠍。”
“不僅僅是這樣。明洛自領軍以來，未嘗敗績，他可以說是斯坦丁大陸百年難遇的將才，就算兵力相當，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這個人，最終還是敗在了艾侖親王手裏。”海侖停下了腳步，扭頭望着他，緩緩道。
意外的消息，讓巴圖很驚訝：“他？打敗了明洛？這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他擊敗了明洛，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裏了。”海侖輕嘆道，“我還可以告訴你，毒蠍也被他滅了，沒一個人活着逃脫。”
巴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海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關於他，還有很多事情，眼下我還不能告訴你。”海侖微笑道，“但我想告訴你，他不僅是女神的傳承者，更是我生平僅見的天才統帥。如果你能拋開陳見，擺正心態，用心跟着他學打仗，我想你很有希望成為天羽族歷史上最有名的將領。”
“公主，你也太抬舉他了吧？”巴圖愣了會，悠悠嘆道，“他要真有你說得這麼神，那他配得上你，我巴圖服氣。”
“你胡扯什麼呢？”海侖臉一紅。啐道，“話你已經放出去了，一切很快就會見分曉，到時你不服也不行。”
“好。我等着。公主。我率部離開后，你自己當心。”巴圖深深看了她一眼。
“巴圖。別讓我失望，認真打好這一仗。你是個胸懷寬廣的男兒，你心裏裝的，應該是天羽族。是整個大陸！”海侖不希望巴圖沉迷於對自己的情感中不能自拔，出言提醒道。
“巴圖明白。但是，他必須證明自己比我更強。”巴圖昂首道。
海侖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我很好奇，他怎麼能把敵人按時送進我們的伏擊圈呢？”走出幾步后，巴圖又轉過身，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說他能，就一定能。”海侖聳了聳肩。
“這小子喜歡你。”巴圖走後，流雲走到海侖身邊，低語道。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海侖微微一笑，盈盈目光深情若水，“可惜我心，早有歸處。”
“海侖，拿下自由城后，你的擔子就重了。”流雲強壓着內心的感動，平靜地說道。
“我會當好你的後勤部長的，你只管放手去做。”海侖點頭道，“只是讓娜婭姐姐替你領軍這件事，你要好生想想。”
“她有統帥大兵團作戰的豐富經驗，除了她還有誰能將這團散沙捏在一起呢？我也是別無選擇。”流雲苦笑道，“我負責對付科斯林的主力，她負責清剿殘餘，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不帶亞歷山大等人來，是個天大的錯誤。
“我只是在想，她受了那麼多苦，需要好好休養些時候。”海侖道。
“我和她談過，她非常樂意。她好像喜歡上了打仗，這也許是她排解痛苦的一種方式吧。”流雲黯然道。
“自由盟的人，你也給他們安排些事吧！光復自由城，對他們有着非凡的意義，如果不讓他們參與進來，恐怕他們感情上接受不了。”海侖說道。
“讓他們準備接收俘虜。一萬人，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流雲笑道。
“你——”海侖一時竟無語。
——
維克斯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城市，心裏突然升出了一縷悲涼的感覺。
筆挺的軍裝上，金色的將星閃耀着迷離的微光，代表他十餘年來充滿激情和夢想的軍旅歲月，代表着橫刀立馬縱橫疆場的榮耀和輝煌。
可是，這樣的夜晚，面對這座死寂的城市，他的心再一次迷茫了。
一生不懈追求的，難道就是一次次向不甘臣服的民眾舉起屠刀？連綿戰爭的結果，難道只為了毀掉那些國家和種族？帝國的崛起，從來都是以強大的武力征服開始，在高超的政治談判中結束。科斯林這樣窮兵黷武，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在戰場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但維克斯絕非一個沒有頭腦的戰爭狂人。他不斷地審視着戰局的發展，也不斷反思着帝國的得與失，而反思的結果卻是讓他最終失去了高層的支持，被發配到這裏鎮壓自由盟。
“黛薇兒，新年快樂。”一縷思鄉的情緒，在維斯克的心中悄然升起，他向著遠方喃喃低語着。此時的他，生平第一次對軍旅生活生出了厭惡，渴望有機會脫掉軍裝，回到家鄉的農莊，陪在妻兒的身邊。
“將軍，城裏一切正常。”副將帶着一隊士兵上了城樓，向他報告到。
“自由盟最近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維斯克皺眉道。敵人的任何一點變化，都意味着可能會有新的陰謀。
“也許，這些人也要過新年吧！”副將隨口應道，“他們也不是鐵打的。”
“還是得提高警惕啊！”維斯克叮囑道，“最近帝國在坦桑平原和伊莎娜沙漠都吃了敗仗，這很不尋常。”
“屬下明白。我已通知周邊三城的守將加強警戒。有將軍和帝國十萬大軍坐鎮，我想自由城邦是不會有半點閃失的。”副將應道。
“好。明日一早，你率軍將我們掌握的自由盟在城內的幾個聯絡點端掉，看看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動作。”維克斯決定打下草，看能不能驚到蛇。
“是！”
“能活捉就捉，少殺些人。”維克斯輕聲道。
“是！”
黃昏。自由城。
悅來客棧。(年度最上鏡客棧)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流雲愜意躺在長椅上，望着窗外漫天的晚霞，享受着戰前短暫的寧靜時光。
“最美不過黃昏戀啊！”麻雀看着正手捧美人畫像的老卡，騷興大發卻嘆道。
“滾蛋！”老卡將畫像小心地收了起來，笑罵道。
“這個可以理解。”流雲扭頭笑道，“上戰場前，大家都喜歡回憶下自己的心上人，順便再給她寫封遺書什麼的。大叔，你寫了么？”
“要寫，也等陪你小子去見魔君時再寫啊！區區一萬人科斯林軍隊，配么？”老卡哼道。
幾人閑聊間，季風、水寒推門而入。
“都辦妥了么？”流雲霍地起身問道。
“妥了。”季風點頭。
“好。咱們成人之美，維克斯一定會喜歡的。”流雲笑道。
“你那邊情況如何？”他轉向了水寒。
“隊員們均已進入指定地點埋伏，30個攻擊引導點位均設置完成。”
“好。傳我命令，凌晨一點準時發起攻擊。”
“是！”水寒、季風領命而去。
“小子，這玩意兒管用么？你可別讓我們白忙活半天，最後還得靠暴力解決問題。”麻雀擺弄着桌上的一個紙袋，皺眉問道。
“如果不管用，魔君怎麼會禁錮葯人族數百年呢？”流雲笑道。
——
嘩嘩嘩——
窗外突然傳來的雨聲，驚醒了在書桌前打盹的維斯克。抬手看了下腕錶，時間已是凌晨兩點了。
“也許是太閑了，閑得我都有些神經了！”他苦笑着伸了個懶腰，起身將書桌上的文件收了起來，準備休息。
這個夜晚，坐在書房裏批文件的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久經沙場的人，都會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驚人的直覺，但維斯克想不出自己能遭遇什麼危險。自由城雖然一直有反抗力量存在，但其活動空間早已被自己壓縮殆盡，幾條小魚是翻不起大浪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放棄了休息，呆在書房裏看文件，一直熬到深夜。
收拾好文件，他從書桌抽屜里取出了一封信，在燈下看了起來。妻子的來信，總會帶給他溫暖，讓他在失意、苦悶的日子裏獲得一份慰藉。
娟秀文字，化作溫言軟語在耳畔響起，信看完時，維斯克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嗵嗵嗵——”房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卻讓他的笑容瞬間凝固。
維斯克猛地抬頭，目光死死地盯着房門。
他的住所警衛森嚴，外人是進不來的。而他的衛兵們，絕對不敢這樣敲他的門，更何況是在凌晨時分。
那房門外，到底是誰？
維斯克的心底湧起了一股寒意。無論是誰，能這樣悄無聲息地找到他，都是件可怕的事。
“請進！”維斯克平靜地應道。
房門推開，一個身穿粗布袍的年輕人，在幾名黑甲大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們身後的門外，還有幾名大漢撐着傘，靜靜地站在雨中。
“維斯克將軍，你辛苦了！”年輕人朝他微微一笑，揚聲道，“新年到了，我受自由城邦民眾之託，帶些禮品來慰問慰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