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圖騰之力加持的效果
片刻後到了黃昏的時候，其他族人紛紛效仿夏炎的做法。但石缽只有一隻，於是他們只能做石板燒肉片。
圖離開自己所在的篝火，湊到卜的父母那邊低聲嘀咕：“你不覺奇怪嗎，這小子為什麼懂得這麼多東西！”
克沒好氣地說：“巫不是都說了嗎，是圖騰告訴他的！”
“你相信？”圖狐疑地盯着他。
“不然呢？”
“會不會是甲當初從大河邊的大型部落聽說的東西，回來后只告訴了炎？”
“就算是又怎樣？炎現在正幫我們改善條件不是嗎？”
“噢，是的！”
……
兩人沒留意到，夏炎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夏炎吃完，又燒了一缽開水喝，同時問巫：“巫爺爺，這隻石缽是怎麼製造的，不可能是生生磨出來的吧？”
“是我們部落的祖先們從部族的祖地帶來的，用圖騰之力加持過的石刀更堅固鋒利，可以輕鬆鏤挖出石缽石罐。保存下來的，就只剩下這隻！”巫神情複雜地看着被夏炎當鍋使的石缽說。
然後他將首領圖叫過來，說起另一件大事：“圖，我們今晚舉辦一場最盛大的祭拜。明天開始建造聖廟，供奉火圖騰，今後每日例行祭拜。祭拜越多，心越虔誠，我們越快獲得圖騰之光的庇護！”
他說當圖騰之光激發后，會從聖廟瀰漫出去，庇護整個部落和每個族人。
首領圖表示自己沒有異議，兩人意見統一，就通知下去。這時眾人都集中在廣場上圍着一堆堆篝火熱熱鬧鬧地燒烤晚餐，聞言立即歡呼起來。
廣場只有十幾米大，還擺了許多大小小的石頭，要搞活動顯然小了些。於是等吃完，首領圖一聲令下，族人立即拿來石刀石斧砍掉周圍的野草，將面積擴大到二十餘米長寬。若非旁邊有石屋，他們還能繼續擴大。
場中的石頭也重新擺放，圍成十多個圈子，石頭不夠就去河邊搬。這時只要在石頭中間點上一堆篝火，一圈石頭就成了天然的凳子。
夏炎默默看着，發現這些人不知不覺間就折騰出了一個露天燒烤場，差一點就可以對外經營出租的那種。
他看到巫在皺眉苦思冥想，就問：“巫爺爺，您在想什麼？”
巫嚴肅而認真地說：“我在想我們應該用什麼樣的祭拜儀式，傳說祭拜圖騰都有固定的程式，還要舞蹈和唱祭歌。炎，你對這方面有什麼意見嗎？”
夏炎微怔說：“我覺得不用了吧，族人心誠就行，花里胡哨的幹什麼？”
巫搖頭：“你不懂，完整又有內涵的儀式能讓族人認真、虔誠，這種儀式叫做祭祀！”
夏炎默然，他當然明白巫的意思，不就是古老祭祀的儀式感嘛，通過儀式營造莊重的氛圍，更容易將族人帶入。
但你問他怎麼弄，他不太好說。不是說他不能設計一些花式，主要是因為他一直懷疑，族人膜拜火的時候其實是在膜拜他。讓他設計一套別人拜自己的儀式，邊尬舞邊高呼夏炎大仙法力無邊？這事兒怎麼都覺得彆扭。
天剛黑，廣場上點燃了一堆最大的篝火。
這時巫忽然告訴夏炎說，他想好祭拜的儀式了，就是先對着篝火行三跪九拜之禮，然後邊唱祭歌邊圍着篝火舞蹈，最後祈禱。
“就是這樣子，你看看……”
接着他邊跳大神邊唱：“聖火熊熊兮，永恆不滅；庇我部族兮，妖魔不侵；佑我族人兮，食物豐臨；驅離寒冷兮，予我溫暖；逐散黑暗兮，予我光明；賜我熟食兮，不使飢餓；壯我體魄兮，傷病不臨……頂禮膜拜兮，喰之我誠！”
夏炎整個臉都在抽搐，這個巫真特么是個人才，難怪能成為巫。
部落當然沒有文字，靠的是一個個發聲表達出來這樣的意思。就如在近代社會也有許多人不識字，卻會說話交流一樣，只需要知道什麼樣的發聲能表達什麼意思就行。
但夏炎不得不承認，巫唱得很有感覺，聲調簡單但蒼茫而莊嚴，感情豐富充滿真誠。或許是一輩子對圖騰的期待，也真切體會到了火帶來的好處，所以他才這麼虔誠投入。
不管夏炎感覺多尬，正式祭拜時他們就是被巫帶着這麼折騰的。先三跪九拜，然後邊跳大神邊跟着唱，巫唱一句他們跟着唱一句。
一遍接一遍，不知圍着篝火跳了多少圈，反正最後所有人都會跳會唱了。
而效果也是顯著的，夏炎發現他們祭拜的篝火明明沒有額外添加柴火，卻燃燒得更加旺盛，火焰彷彿能憑空產生一般。
他身上的圖騰之力也大幅壯大，具體達到了什麼水準，他也沒有個參照，反正單就力氣而言提升了不少，他暗中試了試，自己這虛弱的底子能將幾十斤重的石頭輕鬆搬起來而不顯得太吃力。
儀軌完善的莊重祭拜，給夏炎帶來不菲的圖騰之力。不過他也察覺到部落的人口數量將會成為圖騰之力壯大的制約因素，以目前這區區八十多人，並不足以幫他無限地壯大下去，將來某一天會達到一個瓶頸。
因為他本身會持續消耗圖騰之力強化身體、提升生命層次，他的身體越強大、生命層次越高，對圖騰之力的消耗就越大。若圖騰之力的壯大速度不變，總有一天會達到收支平衡。
但要發展壯大部落，又不是短時間能實現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好消息是有了火，只要夏炎繼續不斷傳授知識技能，改善部落的生活條件，很快會扭轉人口負增長的局面……
祭拜完，有族人拖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準備當柴火，結果這根干木頭很硬，那名族人拿石斧在那裏磕半天也沒能砍斷它的一根樹杈。
用石斧砍樹通常得在樹沒幹的時候才容易砍，一旦幹了，就很難砍得動了。而且石斧是綁紮在木柄上的，使用的時候還不能太用力，否則石斧會崩壞。
這時夏炎就又聽到巫嘆息說：“可惜我們還沒有凝聚出圖騰的力量，我也沒有覺醒，要不然，我可以嘗試施法以圖騰之力加持石斧令它更加鋒利、更加牢固！”
夏炎沉吟，巫說的加持，難道就是所謂的“開光”？
他自然知道部落已經凝聚了圖騰之力，在獲得這種力量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可以控制它們從身體裏重新分離出來。不過，他還沒嘗試過用它們來加持什麼外物。
這時夏炎看向手邊的石斧，下午在河邊打磨的時候，他就聽族人提到過，這柄石斧是他父親甲以前使用過的。經過一下午打磨，他已經將崩口的斧刃重新磨平、磨利，就是綁紮的藤繩好像不怎麼牢固了。
夏炎拿起石斧，暗暗調動圖騰之力覆蓋上去。他察覺石斧有發光的跡象……還真特么是開光啊，夏炎連忙念頭一動將光芒壓制下去。
下一刻夏炎拎着石斧走上去說：“讓我試試！”
“炎，你會弄壞石斧的，我們還需要更多祭拜積累……”巫還沒說完，就見夏炎揮動石斧，將一段胳膊粗的樹杈輕易砍斷。
巫眼神一凝，喃喃道：“圖騰之力，這是圖騰之力加持的效果……”
下一刻他振奮叫道：“炎，你的石斧經過圖騰之力的加持？”
許多人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這時更是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夏炎……手上的石斧，眼神炙熱。
傳說中的圖騰之力，他們好奇與嚮往好久了，每次聽巫講故事提到，他們都忍不住會幻想。
夏炎看着光滑的切口，心裏遠不如表面平靜。他剛才就是嘗試着控制圖騰之力分離出來，然後覆蓋在石斧上，結果真的輕鬆砍斷胳膊粗的樹杈。
那種感覺，雖然不至於說是切豆腐一樣輕鬆，他還是能感受到阻力的，但確實又沒有很費力的樣子。就如用鈍刀子連剁幾下都沒能剁開一塊雞肉，換成好刀輕鬆一刀兩斷一樣。
然而這是胳膊粗的干木頭啊，換成前世的利斧也很難達到這種效果吧？
難怪巫說用圖騰之力加持的石刀可以鏤挖出石罐石缽……這時候，夏炎心裏想到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這句話它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而且夏炎剛才分明感受到，圖騰力量不只是讓石斧變得鋒利，它還保護石斧，從木柄到綁紮的繩子再到石斧本身，在覆蓋圖騰之力后就如同凝固成一個真正的整體，使石斧不容易崩壞。如果他不是刻意壓制，石斧應該還會如神器一般散發光芒。
在部落進入鐵器時代之前，圖騰之力的這種效果顯得尤其重要。
夏炎回頭看向眾人，那一道道目光全集中在他的石斧上，恨不得立即搶過去據為己有的樣子。
夏炎對巫說：“圖騰之力，只有巫一個人能掌握嗎？”
“不，傳說每個虔誠的族人都有機會覺醒圖騰的力量成為圖騰戰士，並激發圖騰之光。巫只是可以更快地覺醒它，並掌握着某些施法的手段，比如為武器加持圖騰之力！”巫神情複雜地說。
夏炎點點頭，心想這樣也好，多些人覺醒，生產力才能快速提高，從而促進部落的發展壯大，為他凝聚更多圖騰之力。
“您的意思是，只有巫可以施法給武器加持圖騰之力么？”
“是的，一代代巫傳承下來的描述就是這樣！”
夏炎看出巫的眼神有些異樣，感覺對方心裏似乎藏有什麼話沒說。
聯想到黃昏時通過篝火感知聽到圖和克的對話，夏炎恍然大悟：“巫一定以為我懂得的那些，都是我那父親從荒野中的大部落學到之後傳授下來的。他以為我父親在那個大部落中有大收穫，比如這柄石斧曾經獲得圖騰之力的加持，但回來后卻沒有告訴他……”
想不到他父親都已經為部落犧牲了，還這麼“晚節不保”，夏炎搖搖頭，將這些複雜的東西拋出腦外。
首領圖搓着手走過來：“炎，讓我試試！”
夏炎心裏一動，嘗試將一部分圖騰之力截留在石斧上沒有收回體內，發現這部分圖騰之力果然可以單獨存在，繼續加持石斧，並且緩慢消耗。
他確定了，自己不用施法，就能靈活使用圖騰之力點火、加持器物。和控制空氣乾燥和溫度一樣，這是屬於圖騰的能力，而不是巫的能力。
果然，自己不暴露是對的！
夏炎裝出緊張的樣子說：“石斧是我的！”
圖愣了下，訕訕道：“我知道，我就試試，一會還給你！”
夏炎這才將石斧交給他，還強調說：“別弄壞了！”
圖拿過石斧先砍了些細樹枝，接着砍粗木頭，越砍越興奮，一頓霍霍就劈了一堆柴火，眼睛綠油油的看到什麼都想砍上一斧試試。
克心裏痒痒，也要過石斧耍了一會……隨着一個個族人輪流體驗，廣場上劈好的柴火越來越多。夏炎感知中，石斧上的圖騰之力也在以更快的速度不斷流失。當石斧回到他手上時，剩餘的圖騰之力已經不足一半。
而巫和其餘族人，則是又開始了一輪狂熱的祭拜，不知疲倦地載歌載舞。
巫一直說圖騰之力如何牛逼，現在他們從夏炎的石斧上看到了效果；巫還說越虔誠祭拜圖騰越容易覺醒圖騰之力，那還不趕緊往死里拜？
所以說，沒有什麼比看到切實的好處更讓人熱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