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十幾年前跳舞的人是你嗎?
觀月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鹿野院平藏枕在她腿上,他受了不小的傷,已經無法動彈。
影緩步朝她走來,觀月想要重新拿起劍,卻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
“將軍曾和我說過一件事,十三年前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來到社奉行,這塵世浮華,彈指便是一生,除了神明和妖怪又有誰十三年了容貌不曾改變過。”
“你想說什麼?”觀月問道。
影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觀月,“能在十幾年前幫助社奉行走出困境,你的確很不一般。”
“如果你覺得是我破壞了稻妻和至冬兩國和平外交關係,要殺便殺,請將軍大人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觀月說著低頭看着枕在腿上的鹿野院平藏,那一瞬間,自責,愧疚和難過萬般思緒湧上心頭。
“我要是真的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影轉過身,搖搖頭,“如果愚人眾和稻妻會有一戰,那就由我開這個頭,我也要讓其餘六國明白稻妻雖小,也不是能隨意讓人踐踏的,這件事的確不是你的錯,你確實變強了許多,還讓我見識到跟以往不同的你,倘若有一天戰事來臨,我希望你能像今日一樣握緊手中的劍守護稻妻。”
影召集觀月來到天守閣,不過是想試試觀月的能力如何,將來稻妻面臨戰事的時候,觀月能不能獨擋一面。
結果,出乎她的預料,觀月的能力早已比幾年前強出許多,甚至能把神之眼這樣初級外置魔力器官發揮到極致。
雷電影的話仍在觀月的耳邊縈繞,那是在一心凈土時,她對自己說的話。
睜開眼,周圍的一切是令人安心的又熟悉的房間,以及神里綾人擔憂的面容。
“綾人……”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你昏睡了兩天,不過醫生說你只是力氣用盡,消耗太多能量,還好傷勢不算太重。”
觀月想要起身,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又迫使她躺了回去。
“別起來。”
醒來后又躺了一天,神里綾人始終形影不離地陪伴在身側。
觀月擔心鹿野院平藏的傷勢,昏迷期間甚至還夢到他,心始終揪成一團,他替自己擋下了雷擊,將軍說不會有性命危險,但鹿野院平藏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這天中午,觀月喝完了葯,趁着神里綾人出去見家臣的功夫,她從床上起來,換了衣服。
拉開房間門的時候,迎面撞上回來的神里綾人。
“你要哪裏?”
神里綾人見她身上穿着的是外出的衣服,明明還有傷在身,卻執意要出去。
迎上神里綾人擔憂的目光,觀月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
“我要去見小鹿,他似乎受了不小的傷,我要去看看他。”
“不要去。”神里綾人拽着觀月的胳膊,扯着不讓她出去。
“不,我要去。”
觀月想要鬆開他的抓着自己的手,稍微一掙扎反而被他攥得更緊了。
“要去等你傷好了再去,或者我讓終末番去打聽情況。”
觀月搖搖頭,鼻子一酸,聲音也哽住,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真的很擔心鹿野院平藏的傷勢,就算神里綾人,她也要去見一面。
“你不要我了嗎?”
看到觀月眼眶已濕,他的心也軟了,聲音滿是委屈,更是充滿焦急和不安。
看着他俊雅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焦躁,觀月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主動擁進他的懷裏,“沒有不要你,我就是去看看他,他沒事我就回來了。”
“真的?你不騙我?!”
“真的,我欠他太多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見他一面。”
神里綾人緊緊擁着觀月,疼惜親吻她的頭髮,“那你快點回來,我等你。”
“嗯。”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神里綾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她已經選擇跟自己在一起,就要信任她。
他也知道,觀月想要做什麼,自己根本攔不住,一直以來她都不是這種服從和逆來順受的性格,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她一定會去做,任何人都無法左右她的思想。
可他一直以來他深愛着的觀月不就是這樣一個勇敢,不被他人左右思想的獨立女性嗎?什麼時候他也有了自私的一面,有時候甚至希望觀月成為自己的附屬品,只聽自己的話,只依賴自己。
來到鹿野院平藏的家已是傍晚,門口的家僕自然認得觀月,觀月說明了來意后,管家更是嘆氣,一臉難過的樣子。
詢問才得知今天下午鹿野院平藏醒來后,便一直去沙秋錢湯后的公園裏坐着,怎麼勸都不肯回來。
夜幕漸漸降臨,沙秋錢湯後面的公園裏光線暗淡,幾乎沒什麼人會在這種黑燈瞎火的地方逗留。
楓原萬葉站在遠處,看着鹿野院平藏衣着單薄,身形落寞的坐在懸崖邊,他的視線牢牢鎖在海對岸那座豪華的府邸上。
從下午鹿野院平藏醒來后就一直來這裏坐着,怎麼勸都不肯回家,沒辦法,楓原萬葉只好站在遠處看着他。
公園裏開滿了絢麗的櫻花,人走在櫻花樹下,花瓣飄落。
“小鹿。”女子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鹿野院平藏驚詫地轉過臉,看見櫻花樹下站着一個紅衣的女子,她微微皺着眉,眼裏滿是擔憂之色。
“姐姐……”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只是她看一眼,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觀月來到他身邊,“你的傷勢還沒好,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裏?”
“姐姐,你是擔心才來找我的嗎?”
鹿野院平藏仰着頭,看着觀月,他的臉色和唇色很是蒼白,剛醒來便來到這裏吹風,整個人看起愈發憔悴。
“我來帶你回家,這裏風大,會生病的。”
“回家……”鹿野院平藏低垂着頭,不願意讓觀月看見自己難過的神情,“回家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是不是?”
觀月的心突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到底還是傷害了鹿野院平藏。
“再陪我坐一會兒好嗎?”
觀月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說,“好。”
這次來見鹿野院平藏,觀月也有話要對他說,是該跟他好好告別了。
兩人並肩坐在一起,看着遠處無盡暗黑的海面,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安靜。
微涼的海風輕拂而過,紫色的花瓣如雪紛飛而下。
花凋零,人憔悴。
“姐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許久之後,黑暗中,鹿野院平藏先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溫柔。
“嗯,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還記得十幾年前,七夕祭典上的文藝演出,有一個舞姬跳的舞特別美,跟你在船上跳的那次差不多,都是紅衣,都戴着面紗,那個人是你嗎?”m.
“那就是我……”觀月淡淡地說道。
“真的是你?”震驚之餘,他的眼裏再次泛着淚光,“所以……十幾年前我們就相遇了?”
“嗯,演出結束后你父親牽着你的手和我擦肩而過,那時候你才這麼高。”觀月伸手比劃了一下。
“還對着你父親叫我阿姨,沒有哪個女孩願意被叫阿姨。”
鹿野院平藏突然也被她的話逗笑了,他一笑,眼眶裏的淚再也控制不住滾落而下。
他一笑,觀月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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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邊哭邊寫,眼淚已經哭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