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園偶遇
距離宴會已經過去了三日,寶親王除了福晉生辰那天歇在了正院那裏,剩餘兩天都歇在了高側福晉處。
可見打扮得亮眼一點,還是有好處的。
“主子,這是二狗子,快,快給主子請安。”
小柳子帶着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小太監,一起跪在了虞晩面前。
“這名字是誰取的?”
虞晩“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小柳子見自家主子笑容滿面的,一直提着的那顆心也稍微鬆了松。
“是、是奴才自己取的。”
瘦瘦小小的小太監緊張極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小柳子剛想幫忙說上幾句,虞晩就開口了:“改個名兒吧,就叫小松子。”
二狗子一聽,立馬不要命似的猛地連磕了好幾個頭,說話的聲音,顫抖中還帶着幾分激動,不停重複着:“謝謝主子,謝謝主子!”
“這話我只說一遍,既然是小柳子你帶過來的人,我呢,也願意留下,但是倘若日後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自然也要受到牽連。”
虞晩說罷對着秋桂招招手,讓她去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和銀錢拿過來,賞給了小松子。
天可憐見的,這麼冷的天氣,這小太監竟然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太監服。
自己也算是在能力範圍內,救人一命了。
“今天風和日麗的,把躺椅搬出來,我在外邊歇會兒。”
這日一早,虞晩吃過早膳,在小院子裏散了會兒步,就覺得有些累了,於是叫人搬了把椅子出來,在外面透透氣兒。
“主子喝茶。”
秋桂把茶水沏好,秋菊借花獻佛端了起來。
對於自己的兩個宮女之間的眉眼官司,虞晩向來都裝作看不見。
這年頭,有競爭才有壓力。
儘管虞晩心裏更倚重秋桂一些,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只會看重秋桂。
務必讓底下人感到緊迫,才會越發盡心的伺候。
“不錯,秋桂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看不到做實事的人。
所以,偶爾誇獎一兩次,給個甜棗,也是很有必要的。
秋菊訕訕一笑,這次倒沒有再露出委屈的表情來,反而還一副神秘的樣子,明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主子,奴婢聽聞,蘇格格在花園偶遇了王爺呢。”
聲音壓的很低,但是語氣里充滿了興奮。
“哦?什麼時候的事兒?”
虞晩眉頭一挑,玩味地問道。
“就是昨日。”秋菊肯定地回答道。
“既然咱這東院都知道了,看來已經傳遍了。”
虞晩並沒有放在心上,誰受寵都與她沒有太大關係。
正不會奪走她的寵愛,要慪氣也該是西院那位。
不過她這小院子裏的人馬不齊,就連得到消息也比別人慢的多。
就譬如之前自己體弱的那個流言,福晉一從宮裏回來就立馬肅清了,但是從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自己的弱勢所在。
還是得調教幾個自己的人啊。
虞晩心裏這樣思考着,但是卻一點都不着急。
“主子,要不咱也去花園裏逛逛?”
秋菊試探着提了一句。
她看着自家側福晉那悠哉悠哉的模樣,就忍不住一陣急躁。
這府里誰不是為了寵愛費盡心機呢,偏偏自家這個側福晉,天天吃好喝好的,卻對王爺的寵愛一點都不上心。
真是急死個人了。
“呵,這會兒去,怕是花園裏都沒地兒落腳了。”
虞晩臉上滿是笑容,嘴裏的話卻刻薄得很。
秋菊仔細一想也是,就不再多勸了。
反正勸了自家主子也不聽,何必浪費那口舌呢。
蘇格格處,明明是深秋的天氣,寒氣逼人,此刻卻一片春意盎然的樣子。
“春蘭,給我捏捏肩。”
蘇格格的嗓音有些嘶啞,臉上滿是風情,眼角眉梢還帶着幾分媚意,一看就是被滋潤過的模樣。
春蘭聽到吩咐,立馬上前開始替自家主子捏肩捶背。
“主子,您昨日是怎麼知道王爺會去花園的呢?”
春蘭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家主子去花園之前,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後來就遇見了王爺。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不明擺着裏面有貓膩嗎?
蘇格格舒服得昏昏欲睡,她聽到春蘭的疑問,也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只是頗為神秘的一笑,自傲道:“這你就甭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春蘭見狀越發用心的伺候了。
她是真覺得自家主子很厲害,跟着這樣一個有寵的主子,何愁前途呢?
自己可不像秋菊那個傻子,之前一直在針線房,後來竟然被分到了虞側福晉那裏,還不知道找出路。
也是個沒腦子的。
“李玉,去查,蘇氏怎麼會知道爺昨日要走哪條路。”
前院書房,寶親王手裏拿着書,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李玉立馬應下,轉身就退了出去。
吳書來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這種事可不是自己一個奴才該過問的。
“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探查?”
寶親王突然開口,把吳書來給嚇了一跳。
“奴才不敢擅自揣測,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雖然他並不覺得一個後院的女人能如此手眼通天,但是也絕不會表現出來。
“行了,你去通知一下,今天晚上去虞側福晉那裏。”
寶親王想起來今天花園裏吵吵鬧鬧的場景,就覺得一陣心煩。
偶爾上趕着的討好是情趣,他自然買賬。
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一直喜歡這樣的。
整個後院,除了福晉堅守正室的尊榮,不曾去過花園,也只有虞氏沒有動靜了。
就連高氏,也撐着身子去逛了一圈。
難道自己平日裏給她的寵愛還少嗎?
就連這一丁點兒的末梢都不肯放過。
寶親王越想越不舒服,有些東西自己可以主動給,但是你伸手要就是你的不對了。
所以他才想給其他人一個教訓。
沒想到便宜了虞晩。
天知道寶親王只在新婚之夜見過這位側福晉,就連福晉的生辰宴會上,他都沒仔細看過。
這一連二十日沒見,早就把人長什麼樣兒給忘了。
記憶里好像是個不愛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