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死性不改
令嬪都快把自己的手心給掐破了,臉上卻還得表現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驚慌地搖着頭,小聲地說道:“臣妾知道萬歲爺都是為了臣妾好,一時間太高興了,所以才……”
話故意說了一半留了一半,還專門擺出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彷彿自己是被迫與情郎分開的織女。
虞晚看得眼睛疼。
索性低下頭,把目光都放在了手中的茶盞上。
乾隆卻以為這是自己的晚晚在吃醋了。
心裏一喜,隨即湧上心頭的就是滿腔的愛意。
皇后一向待其他人都寬和溫厚得很。
偏偏令嬪不假辭色。
就是心裏不舒坦呢。
看來自己得表現的更加無懈可擊一些,以免再次惹得晚晚傷心。
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你這自說自話的本領,真是讓朕甘拜下風。”
乾隆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令嬪的自我幻想,一臉嘲諷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有絲毫的憐惜。
令嬪的臉色頓時變得青青白白的。
好不難堪。
她勉強扯出來了一個笑容,硬着頭皮為自己挽尊,假裝親昵地打趣道:“萬歲爺還是這般口是心非。”
一句話把乾隆噁心的夠嗆。
他就像是被潑了一盆髒水那般,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着急忙慌地否認道:“朕向來實話實說,令嬪莫不是腦子不清楚了?還是趕緊回去歇一歇吧。”
話音剛落,也不管令嬪那張口要說話的樣子,連忙讓人把令嬪連扶帶拉給拽了出去。
好歹顧及着皇嗣。
兩三個人都差點沒拉住。
最後還是虞晚實在看不下去了。
無奈地說道:“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什麼體統?令嬪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該如此魯莽。”
話里話外都在指責令嬪不顧龍嗣的安危,一點都沒有做額娘的慈悲。
乾隆聞言果然更加惱怒。
他原本心裏就不舒坦。
要不是皇后在這裏。
他恨不得立馬讓人對令嬪用刑。
好逼問出對方的那個姦夫究竟是誰。
不過後來乾隆轉念一想。
或許,令嬪是假孕也說不定。
畢竟對方確實無法接觸到外男。
這般情況下,乾隆的火氣才消退了一些。
然而看着令嬪如此不識趣的樣子。
原本的星星之火,一下子變成了大火燎原。
“令嬪是想以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朕與皇后嗎?”
乾隆冰冷的目光緊盯着令嬪的肚子,嘴裏吐露出令人心驚膽寒的話:“那可得護好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就萬事成空了。”
這話一出,連虞晚都沒忍住詫異的目光,一臉複雜地看向了乾隆。
這是一個即將做阿瑪的男人能說出口的話嗎?
他怎麼如此狠心?
不光虞晚這樣覺得,其中被針對的令嬪,不僅失望的同時,還產生了幾分心虛害怕的情緒。
當即也不敢再掙扎了。
慘白着一張臉,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着身側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的皇后,乾隆無聲地嘆了口氣。
兩三步走到虞晚身邊,把人抱進懷裏。
輕聲問道:“嚇着了?”
虞晚此刻明明應該說的是:不論萬歲爺怎麼做,一定有您的道理。
但是卻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一句:“有一點。”
“不怕不怕,”乾隆把下巴放在虞晚的頭頂上,右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哄着:“朕說著玩呢。”
虞晚愣愣的。
腦子裏一團亂麻。
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乾隆見狀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心疼晚晚被自己嚇壞了。
到現在都還一臉后怕。
同時還氣對方不信任自己。
難不成自己看上去就是一個會對兒子動手的老子嗎?
就這麼不可信?
到底還是心疼的情緒佔了上風。
乾隆把那略顯冰涼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裏,緩慢說著緣由:“……所以,令嬪應當沒有身孕才是。”
虞晚被這內幕給震驚到了。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略顯艱澀地問道:“那,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啊?”
乾隆聞言冷笑了一下,抓住虞晚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極為無情地說道:“既然令嬪喜歡唱戲,那就讓她唱下去好了。”
虞晚只覺得今天的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時間根本讓人消化不了。
所以對於乾隆的決定,她也沒有多想。
直到後來,回想起來,才發現,原來從這個時候開始,萬歲爺就已經對令嬪起了殺心了啊。
“好了好了,”乾隆拉着虞晚的手晃了晃,“不要總提其他人了,晚晚,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獎勵一下我哦。”
被這別有深意的話一下子拉回了注意力。
虞晚紅着臉啐了一口。
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乾隆也不攔着。
他現在有事情要忙呢。
肯時間短得很,定不能盡興。
倒不如晚上再好好籌謀一番。
這別宮裏的溫泉,可是放鬆的好地方。
“萬歲爺,太後娘娘到了。”
吳書來低頭彎腰,小聲回稟着,就怕萬歲爺一個心情不好,就拿自己出氣。
“到了?這麼快?”
乾隆眉頭一皺,顯然是很不歡迎自己這個喜歡裹亂的額娘。
只是礙於孝道,面子上至少得做的好看一點。
想了想,總不能獨留皇后一個人面對刁鑽刻薄的太后,於是起身就往外走去。
“隨朕去迎接一下。”
暢春園宮門口。
虞晚領着一群嬪妃已經等了半天了。
卻始終不見太后的身影。
本來這個地方就空曠得很。
沒有樹蔭遮擋。
太陽光直接照射到身上,讓人熱的心裏煩悶又充滿躁意。
偏偏卻沒有人敢開口說去歇一下。
誰知道太後娘娘的馬車會不會下一秒突然出現了。
萬一剛好看見自己沒在。
那可是白送出去的把柄。
“皇後娘娘,您確定太後娘娘是要走這個門嗎?”
純貴妃最先受不住,她原本就經常動怒,還不注意飲食,身體也比其他人差的多,於是當場質問道。
“太後娘娘命人傳話的時候,可不只本宮一個人聽見了,”虞晚不動如山,面上一點都看不出心裏有多不耐煩,“純貴妃是不樂意在這裏迎接太後娘娘嗎?”
“怎麼可能?!”
許是被戳破了心思,純貴妃的聲音頓時拔高了。
彷彿只要聲音大,就能有理似的。
虞晚也不在意。
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大熱天的,誰願意站在太陽底下打嘴仗啊。
她又不是腦子有問題。
少說兩句話還能減少一點口渴的感覺呢。
只有純貴妃這個傻憨憨,就跟得了多動症似的,來回走個不停。
卻沒發現自己越來越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