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然是殺了他
魔族境內也有黑天白夜。
夜幕降臨，天邊光亮散去，周圍只剩下零星的幾點亮光。
周圍仍舊是樹林環繞，和前些天一同尋找靈妖時的場景如出一轍。
只不過，畢竟相識一場，這次大家之間的氛圍要比上次熟稔很多。
尤其是聽白。
一改之前喊打喊殺、動不動拔刀鈍劍的場面，這次變得異常熱情。
熱情的讓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珞柒在芥子空間裏將上次在凡界集市上買的食物拿出來，這次不等她禮讓。
聽白一行人就自發的圍聚過來了。
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幾人很快就把食物拿了個七七八八。
見這些人動作一個比一個快。
小白麻溜地摁住了兩碟糕點。
這邊，大家吃得有說有笑，聽白不時的找話題和珞柒閑聊。
白天趕路時，聽白將心裏的猜想和兄弟幾個說了說，大家原本就對珞柒頗有忌憚，現在又聽聽白說自家少主對人家姑娘有那方面的意思。
除了一澤，其餘數人對珞柒的態度，那就一個小心翼翼和畢恭畢敬。
就差直接喊她少主夫人了。
當然了，也有覺得聽白這想法太扯談，完全不認同他的。
譬如說——一澤。
雖然不相信自家少主會被一個女人迷了心智，但一澤也不敢亂造次。
畢竟這幾天，他們少主遇到珞柒后，做的那些事，沒幾件能讓人理解的。
比如——不顧自身安危為她渡靈力。
再比如，找靈妖的那幾天，總是暗中有意無意地護她安危，甚至連吃食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家少主都特意注意過。
幾人之間的話題跳躍的很快，從凡間見聞到修仙界，又到妖魔兩族。
氣氛有說有笑，倒也很是熱鬧。
檐淮忱獨自一人斜躺在不遠處的一棵古樹樹梢上。
他抬頭看着天邊那輪血色的彎月，思緒有些飄遠。
不知過了多久，篝火邊忽然傳來幾聲漸大的歡笑聲。仟韆仦哾
將檐淮忱的思緒從那些屍山血海中拉了回來。
他偏頭朝那邊看去。
第一眼入目的，不是光亮耀眼的篝火。
而是篝火旁，哪怕漆黑夜色都遮不住她半點光華的空靈少女。
藉著夜色和茂密樹葉的遮擋，檐淮忱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珞柒身上。
那眸子又深又暗，似乎還夾雜了很多白日裏不曾出現的其他東西。
交織在一起，矛盾卻又激烈。
映着夜色幽晦的光線，萬千思緒，盡數掩藏在那雙狹眸深處。
他注視着她的一顰一笑，窺探着她臉上所有表情，無意識地寸寸臨摹着她的眉眼。
檐淮忱並沒有注意到，就這麼幾息時間，他身上方才因陷入過去回憶而湧現的黑色戾氣，不知何時早已消散的一乾二淨。
就連那天邊的赤月，顏色似乎都沒有那麼紅了。
月上中梢。
篝火依然燃着，不時傳來輕微的爆破聲響。
聽白和一澤等人，三三兩兩地背靠着粗壯的樹榦，閉上了眼睛小憩。
熱鬧的聲響散去，周圍安靜地只剩下蟲兒鳴叫音。
珞柒鋪好毯子，正準備睡一會兒。
就在這時，她腕間的紅玉石鏈墜閃過幾抹光暈。
珞柒忽的睜開了眼。
瞥了眼腕間熠熠生光的手鏈，抬頭在四周環顧一圈。
見眾人都閉上了眼睛，她放輕動作慢慢起身，往另一個光線更加黑沉的樹林中走去。
一直暗中看着她的檐淮忱，注意到她的動作，眸光微閃。
過了片刻，男子所在的樹梢空空如也，只余最近的一片葉子無聲晃動兩下。
一直走到足夠遠的地方，珞柒才停下腳步。
她指尖在手鏈上輕輕一點。
一抹流光划向正前方。
那光亮不大，像幾隻螢火蟲聚在一起發出的熒光。
剎那后，在那光暈中，一道威嚴卻飽含慈愛的聲音傳來：“小柒。”
“師尊，身體好些了嗎？”珞柒先問道。
蒼塵那邊聲音微微頓了一秒，隨後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師尊沒事，小柒不用掛心，都是些陳年舊傷，不礙事。”
上次蒼塵他們雖然沒和珞柒說蒼塵被絳堒鏡反噬之事，但珞柒心思通透，自己也能猜個差不多。
現在她孤身一人身處修真界，若是師尊身體無恙，自然會用絳堒鏡和她聯繫。
不僅能說話溝通，用絳堒鏡，蒼塵也能面對面地看看她如今的處境。
可今夜蒼塵只和她傳音，足以說明，他上次的傷還沒好。
珞柒輕輕“嗯”了聲，知道師尊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也沒說別的讓他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神隱宗里幾個師叔都在，想來能夠照顧好師尊。
想到上次正雲師叔一聲不吭離開神界的事，珞柒問道，“師尊，正雲師叔那邊有消息了嗎？”
提到這事，蒼塵現在仍是余怒未消。
“還沒有，那老東西也一大把年紀了，天天做事都不用腦子，這次還把你師兄一塊拐跑了！”
說罷，蒼塵重重嘆了聲氣。
隨後甩了甩衣袖，懶得再提正雲。
“對了，小柒，你那邊進度如何，見到魔族少主了嗎？”
“還沒有。”珞柒回道：“不過過幾天便是接任大典，想來也快了。”
“對了師尊。”珞柒想到這兩天沿途打聽到的那些傳言，“您有時間幫我查查，那魔族少主現在身在何處，以及他的名諱。”
單憑一個鬼面面具，珞柒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草率。
萬一那魔族少主摘了面具，哪怕面對面，她也未必能認出來。
畢竟那天在絳堒鏡畫面中，她連那魔族少主的一個正臉都沒見到。
蒼塵應下了這事，不忘問了珞柒一句：
“小柒，你打算如何處置那魔族少主？是將他帶來，還是……”
珞柒接過蒼塵的話，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當然是殺了他。”
聲音很冷，果決又乾脆，仿若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蒼塵那邊安靜了剎那。
只聽得珞柒接着道：
“天塹太危險，帶着一個魔頭去過天塹，除非徒兒我不想要命了。倒不如想辦法直接殺了他，簡單又省事！”
蒼塵：“……”
話雖如此，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