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較量
金斯萊聽着盧修斯的提議，頓時來了精神。
他知道這頭狡猾的老狐狸，一定是做足了打算才會冠冕堂皇擺着這股貴族架子，要挾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要開始他的表演了。
“如果我猜到不錯的話，部長大人，在不久之後，當一輪圓月掛在晚上的七點鐘，您將會學着芬里爾·格雷伯克，用四隻腳走路，並對着月亮傾述這個魔法部長當得有多麼不容易！”
盧修斯神眉鬼道地渲染一番，彼此心知肚明。
金斯萊替哈利擋下那一擊，導致芬里爾·格雷伯克撲咬在自己肩膀上。
狼人的唾液帶着病毒和詛咒，何況這是芬里爾·格雷伯克本人的詛咒，意味着金斯萊在下一個月圓之日，要蛻變成狼人。
金斯萊的表情，扭得比鋼鐵還要堅硬，壓着一口氣，彷彿吐出來之際，就能要了盧修斯的命。
他這是在威脅，這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兵不血刃。
“你就不怕在我變成狼人之前，先咬上你一口，再送你到阿茲卡班度過下半生，盧修斯，你所有的指控，足以讓馬爾福家族從魔法世界抹去。”
金斯萊一點也不慫，這是阿不思培養出來的力量。
“我勸你善良，盧修斯，有什麼想說的趕緊說出來，不管我變不變成狼人，這個時候沒人能動搖我這個臨時部長的位置，況且你今天還會遭到逮捕，隨意進出入部長辦公室，還需要什麼理由不去懷疑你依然是食死徒的身份，拉起袖子，盧修斯，拉起袖子！”
金斯萊用他百戰不殆的氣場，狠狠地羞辱了眼前這隻鷂鷹，刁滑奸詐慣了，越發把自己當回事。
盧修斯的袖子底下藏着一個食死徒標誌的刺青。
激得盧修斯擰着拳頭，扭曲着臉部，挺着牙根，再慢慢地剋制下來，繼續保持他仙氣十足的貴族派頭，斟酌了一下。
這些做作的伎倆和心思，顯然在金斯萊面前不能用，他比自己還要精明。
“要不要這樣，我的家族先輩，關於研究狼人有一門獨技，足以讓你輕鬆地解決這個麻煩。”盧修斯背對着金斯萊，裝模作樣地瞅着眼前一個雕塑物，等候着身後的金斯萊反應。
“那麼代價呢？”金斯萊簡直看穿了這個人，直截了當地問。
“撤去我一家所有的控訴，並恢復我議會裏的合法席位！”盧修斯不再賣關子了，把渴望掏出來，盡數擺在金斯萊的面前。
“這不是霍格沃茲，馬爾福先生，這不是一個學生犯了大錯，而告訴教授，他發現教室里某張椅子被蛀了蟲，因此免受懲罰，我想你是優越習慣了，認為只要在魔法界，誰都要給你們這幫所謂的純血統巫師該有的尊重，至少在我這裏不是！”金斯萊強調道；
“你犯的錯，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斬釘截鐵，不容得他再有僥倖的心理。
“那如果我願意協助你，將剩餘的食死徒打盡呢？號召所有的權貴與魔法部配合，這個條件如何，能夠抵上你對我諸多不滿的地方嗎？”盧修斯說道，走投無路了。
事關乎馬爾福家族的未來，他的妻子納西莎和兒子德科拉的未來，他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死活。
本質里，大家都是恐懼伏地魔而團結在他的凝聚之下，沒有所謂的情義，這世間只有老婆孩子和家族的徽章，才會讓盧修斯毫無保留地奉獻所有，甚至鋌而走險都可以。
伏地魔不在了，除了眼前的金斯萊，沒有任何人能對盧修斯起到威脅，
至少他可以安穩地睡很長一段時間的晚覺。
這個時候確保納西莎和德科拉的性命安全，再能保全馬爾福家族的財產，是他不辭萬辛，日夜在奔波的事。
只可惜魔法部被金斯萊安排了一遍，從頭到尾。
金斯萊被推上這張部長椅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了議會，宣佈魔法總部進入戰爭狀態中，部長將繞過議會的限制，直接頒佈任何命令，立即生效。
所有部門的職權都在他手上，沒有金斯萊的點頭，任何提案都不能過關，盧修斯因此碰了一鼻子灰，他昔日所有朋黨力量全部被金斯萊晾在一邊。
更因為那些不要命的食死徒，時不時埋伏在魔法總部的各個出入口，或者盯着尚在魔法總部工作的人，替金斯萊賣命的人，繼而進行跟蹤，追殺。
眼下這個地方是火山口，終日噴發著劇毒的濃煙，不近得人。
除了金斯萊和傲羅們，沒人再敢隨意出入魔法總部，議會更乾脆把所有權利都推給金斯萊，他成了獨裁的那一個。
只要金斯萊要盧修斯立刻死，傲羅們可以衝進來就地將他殺掉。
隨便從他的指控里揪出某個罪名，足以名正言順地昭示天下，盧修斯是伏地魔的狂熱支持分子，親信的黨羽，將馬爾福莊園作為伏地魔的大本營...
哪一個指控都帶着十足分量的證據，殺不殺盧修斯只看金斯萊的心情，必不必要殺。
何況，即便殺了盧修斯，這個時候最危險的兩撥人物，就是還不肯伏法的食死徒，和尋求逃避的食死徒，沒人敢和盧修斯混在一起，避免被嫌疑和指控。
在伏地魔倒台後，魔法界現狀，每個人都在尋求自保，都在害怕白天黑夜那陣敲門聲，門外到底站着食死徒還是傲羅，兩者都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那麼這個時候有誰會去在乎盧修斯·馬爾福一家的死活？答案是肯定沒有！
他的小命捏在金斯萊的手上，就像一隻甲殼蟲那樣脆弱，只要金斯萊稍稍用力，盧修斯能把阿茲卡班監獄的牢房坐穿。
但是這個時候，送上門的盧修斯，提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一個讓金斯萊一直留着他到今天，很大概率會出現的機會。
金斯萊了解盧修斯的心思，彷彿要強過他自己了解自己。
隨着金斯萊的鐵腕政策，清洗了無數食死徒，盧修斯終於坐不住了。
只要金斯萊讓這個魔法世界的秩序，達到百分之五十的穩定，就能集結力量控制那群噬魂怪，屆時解決食死徒，只是一兩天的問題了。
那麼屆時，自己將一無是處，那一沓即將要上議會的指控名單，盧修斯的罪責，哪一個都不比伏地魔惡劣。
他要證明自己還有用，證明自己的存在，保全馬爾福古老而純血的尊嚴，能夠繼續延續下去。
他願意鋌而走險，出賣所有食死徒，只要金斯萊肯答應他的條件。
眼下雙方都有自己的底牌。
金斯萊肩膀上的責任，日益繁重，雖殺死了無數的食死徒和狼人，能幹的傲羅們也在陣亡，甚至連安葬和名字都沒有，他也不確定能撐着這把交椅，坐到明天太陽抬出頭。
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敲這個部長辦公室大門，他沒有底氣，完全硬着頭皮撐，來一個食死徒殺一個，來兩個食死徒殺一雙，看誰先倒下。
盧修斯則在等，在等着可乘之機。
他並不想加入到食死徒的行列中，這些渾身髒兮兮的玩意，隨意踐踏他的馬爾福莊園，並且血統混雜，魚龍混雜。
低種姓的食死徒，在馬爾福莊園連呼吸被盧修斯嫌棄，甚至感覺是冒犯。
伏地魔一經倒台，他不再允許任何食死徒踏進馬爾福莊園，並雇傭了大量的安保力量，驅逐這些尋找庇護的骯髒耗子，別髒了自己的家，別把傲羅引過來。
整日魂不守舍地盤算着如何打進魔法總部，集結舊黨的力量，尋找一個可乘之機，推翻金斯萊。
但是眼下的形勢完全失控，食死徒在伏地魔倒台不但沒有退縮，大有困獸猶鬥的勢頭，要覆滅了魔法總部，重新建立一個秩序，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生死對拼。
當然馬爾福肯定不希望食死徒們能夠佔領魔法總部，這一個凝聚着整個魔法世界的中央樞紐。
要不然屆時會看到黑乎乎的總部教堂，到處棲息着狼人和爬行走獸，還有那一群黑着指甲，蓬頭垢面，只用魔杖和阿瓦達索命咒來開一場議會，看誰先不服氣，斃掉誰就是通過。
這是一群崇尚用對決解決爭端的烏合之眾，野蠻至極，只要你能耐夠大，咒語夠強，殺更多的人，你就越可以大聲地嚷嚷，證明自己就是老大和主宰。
盧修斯·馬爾福是高等的巫師家庭，禮儀教養，純血統是根深蒂固的執念，他既不支持食死徒的反抗，卻也親近不了金斯萊，一直觀望到現在，決定豁出去了。
他要出賣食死徒，精明，而又小心翼翼地將他們送到金斯萊的斷頭台上，讓他一次性砍個痛快，畢竟這些教徒體內流着骯髒的血液，誰在乎他們的死活。
同時，他要拿到自己的保障，金斯萊特許他馬爾福一家人活下去的保障，以及魔法總部議會的合法席位，只有這樣才能安保自己的家族，繼續長盛不衰地經營下去。
雙方的眼神糾纏在一起，都在懷疑彼此的誠意，都在質疑自己對對方的了解。
畢竟，盧修斯做出的讓步，可謂驚天動地，又不得不讓金斯萊更加謹慎。
一樣狡猾的兩個人，在擰着氣氛，要看誰先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