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副市長與第2死者

2012年4月26日晴，19點30分。

市局，肖傑三人一臉無奈的望着秦蕭，後者也有些頭疼，本來以為案件有了關鍵性的突破，可卻在關鍵的時候斷了所有的線索

“哎！我們從頭再理一下吧，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秦蕭起身說道：“首先起因是17年前的兇手再次打來電話聲稱當時的案件不止四起並讓我在三天內找到線索，但是當年我們查到最後別說抓到兇手，就連他是誰我們都不知道，那起案件實在是太蹊蹺了，每到關鍵的時候，線索就斷了，感覺就像被人牽着走一樣，甚至17年後重新開始調查這起案件，我們所得到線索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但是通過這幾天調查的結果來看，將萬福地產，萬富地產，徐勝，薛芳華，石頭鎮聯繫在一起的，應該是94-95年的城市拆遷改造工程，可在資料庫里又沒有那兩年的相關檔案，而作為關鍵當事人的徐勝已經遇害，而另一個薛芳華又找不到，或者說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個受害者，所有的可疑點查了又查，毫無進展，線索就這麼硬生生的斷了。”

“秦隊，咱現在不是還有一個線索沒調查么？”肖傑趕忙說道：“要不我們明天還是去找副市長問一下吧，畢竟當年的舊城改造工作是他負責的。”

秦蕭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沒時間和他秘書預約了，明天一早直接去找趙副市長。”

4月27日陰，9點00分。

市政大廳前台，“你好，我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我姓秦。”秦蕭向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你好，秦隊長，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么？”前台人員禮貌的問道。

“我想見一下副市長”

“你們有預約么？”

“沒有，但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想和副市長了解一下”

“不好意思，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先預約”

“時間緊迫，沒有時間預約了，我們必須馬上見到副市長”秦蕭有些激動。

前台人員依然很有禮貌的說道：“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我們沒法給你安排！”

正當秦蕭準備發火的時候，後面的肖傑拍了拍秦蕭的後背然後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副市長來了，在你左手的方向。”

秦蕭往左手邊望去，果然看見副市長在兩人的陪同下向大門走去，秦蕭迎着副市長邁步走去，身後的前台人員趕忙追了過去“你別”。

還沒等她說完，秦蕭已經攔在了副市長的前面：“趙副市長您好！”

此時的前台人員也跑到了趙副市長身邊：“趙副市長，你看這……”

趙副市長沖前台人員點了點頭：:“沒事，你去忙你的吧！”見後者轉身離開后望向秦蕭：“這不是秦大隊長么，找我有什麼事么？”

秦蕭身子微躬：“不好意思，趙副市長，很冒昧的打擾您，實在是有一起案件想向您了解一下情況！”

“一起案件？和我有關？”趙副市長疑惑的問道。

秦蕭點點頭道：“還和寧市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有關”

趙副市長皺了皺眉，然後和身後的兩人交代了兩句后對秦蕭說:：“去我辦公室說吧。”

剛進副市長的辦公室秦蕭就看見了牆上的牌匾上寫着“廉潔”二字。

“請坐！”趙副市長伸手示意秦蕭坐下，“說吧，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

秦蕭開門見山的將17年前的案件和17年後兇手再次打來電話聲稱會再度犯案的情況大致和趙副市長說了一遍后問道：“請問1994年至1996年期間，

舊城改造工程是您負責的么？”

趙副市長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沒錯，那時為了響應國家號召，對舊城進行改造改善人民居住水平，所以市政府決定成立舊城改造工作辦公室，用來管理相關單位和部門，更好的完成改造工作。”

“那您還記得當年寧市一共有幾項舊城改造工程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有四個，但是其中有一個項目由於當地居民的強烈反對，最後擱置了。”

“那您還記得他們反對的原因是什麼？”

“嗯，記得，他們當時的村長說他們幾代人都住在這兒，田地在這兒，祖墳在這兒，所以根也在這兒，給再多錢也不讓拆，自那兒之後我們也安排了人去協商，可都是無功而返，最終市裡領導決定這個項目先擱置一下，把重點放在其它城區的改造上。”

“您說的這個項目，是不是就是現在的石頭鎮？”

“嗯，沒錯，就是石頭鎮”趙副市長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當時的項目您還記得是承包給的誰么？”

“因為當時改造工程時間非常緊迫，所以決定四個項目同時運作，就找了四家工程公司，但是由於當時的石頭鎮一直溝通不下來，最終我們只簽了三家工程公司，這些在檔案里都能查的到，怎麼啦？”趙副市長疑惑的問道。

“沒事，我只是想跟您打聽一下。”秦蕭邊說邊從檔案袋裏抽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您見過這家公司么？”

看着紙里上寫着的“萬富地產”幾個字，趙副市長思索了一下道：“沒見過，當時合作的三家地產公司里應該沒有這家。”

“趙副市長，感謝您提供的線索，不過距離兇手再次犯案還剩不到40個小時了，如果再遇到什麼需要向您了解的事情，我希望可以隨時與您溝通。”秦蕭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趙副市長點頭道：“沒問題，這可關係到寧市人民的安全，我會和秘書交代清楚的，你們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秦蕭趕忙道：“感謝趙副市長的支持，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問道：“趙副市長，1996年2月寧市也開展了一次舊城改造工程，我想問一下，當時改造的地址是在哪兒啊！”

趙副市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尷尬的笑了笑：“這個…不太記得了。”

“哦，沒事，打擾了，我就先走了！”秦蕭說完順手關上了門。

1996年6月15日晴，9點00分。

市局，“師父！”秦蕭叫住了李志國，將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這不馬上快端午節了么，也不知道送些啥，就隨便買了點粽子，給您和師母嘗嘗。”

李志國接過後看了眼：“案子還沒破，盡想這些沒用的，也不知道我退休前還能不能看到你獨當一面，哎！”嘴上這麼說著，可李志國的眼裏卻滿是欣慰。

秦蕭摸了摸頭道：“雖然之前劉波查到了那張照片拍照的時間和地點，也查到那女子很有可能是徐勝的未婚妻，可查不到那名女子的身份，我們也擴大了調查範圍，寧市周邊的一些村落小鎮都問過了，可依舊沒有結果，這半個月以來肖傑他們三人一直在外面尋找線索。”李志國點點頭:“的確，現在局裏檔案庫的資料還在完善中，只能辛苦你們了。”

“我不辛苦，他們三人比較辛苦，所以我在想，端午節那天能不能讓他們回家和家人吃頓飯？”秦蕭用詢問眼神望着自己的師父。

李志國笑道：“這事兒你安排就行，不用再問我了。”

6月19日小雨，17點30分。

市局，“來來，大家過來一下！”秦蕭拍了拍手把大家都召集了過來：“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有日子沒回家了吧，案子得查，但是家人也得陪，平時也就算了，明天就是端午節了，今天大家早點走吧，都去給家人準備下禮物。”

大家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高興的神情，都低下了頭。

“秦組，案子還沒破，我們哪兒有心情過節啊。”肖傑最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秦組，離案發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可案件卻毫無進展，我們都知道你和李隊頂着上頭的壓力，這時候我們……”

秦蕭望着欲言又止的陳宇道：“我知道大家都想早點破案，但是這段時間大家的神經都太緊繃了，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夠趁着端午節和家人聚聚，放鬆一下，說不定等回來后，能有新的思路，放心，我會待在局裏的，你們都安心回去過節吧。”

“可是……”大家還想說些什麼。

秦蕭忽然嚴肅的說道：“這是命令，都給我滾回去過節，有事兒我會call你們回來的。”

大家最終拗不過秦組，只得乖乖回家了。

18點40分，秦蕭又把案件的資料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任何新的線索，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忽然發現劉波還在，起身走了過去，“你怎麼還沒走？”秦蕭故作生氣的問道。

“秦組，我不是寧市人，我老家是東北的。”劉波趕忙站起來回答道。

“哦，對，你瞧我這記性，打電話回去了么？家裏人都還好么？”

“謝秦組，打過了，報了平安，家裏人也挺好的。”

秦蕭點點頭：“那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李隊在不在，晚上一起吃飯。”

“叩叩叩！”秦蕭敲響了李志國辦公室的門。

“請進！”推開門秦蕭望着李志國笑着說：“我就知道您還沒走，晚上回去陪師母么？”

李志國示意秦蕭坐：“不回去了，星兒回來了，有她陪你師母就行了，我一回去你師母就嘮叨個沒完。”

“嗨，師父，那還不是師母關心您，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您看我孤家寡人一個，想聽人嘮叨還沒那機會呢。”

“你就知道貧，你要想聽人嘮叨，我可以天天在你耳邊嘮叨。”

“別別別，師父，徒兒知錯了”

“別貧了，找我有什麼事么？”李志國望向秦蕭的眼裏滿是欣慰和欣賞。

“劉波也沒走呢，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秦蕭提議道。

“好啊，你安排吧，到時候喊我就行，我再看會兒卷宗”

“行，那師父您先忙，徒兒告退！”秦蕭作了個揖順勢退了出去。

“趕緊滾”李志國笑罵道。

20點00分，望着桌上的菜，李志國搖搖頭說道:“可惜了！”

劉波以為自己買的菜不合李志國的胃口趕忙問道：“這菜不合李隊胃口么？”

秦蕭在旁邊說道：“你李隊的意思是不能喝酒，可惜了這一桌子菜。”

李志國點點頭：“你小子還挺懂我。”

秦蕭招呼李志國坐下后：“那必須的，師父，等這案子破了之後我好好陪您喝一口，今天就以茶代酒吧。”

三個人邊吃邊聊難得歡笑，酒足飯飽后，劉波主動收拾起東西來。

李志國放下筷子：“案件進展幾乎停滯了，上頭一直在給壓力，不過這點你不要顧慮太多，我會處理的，案件資料我也看了幾遍，兇手先是將殘缺的屍體放在徐勝的公司門口，然後又綁走了徐勝，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別的可能性，兇手的目標就是徐勝，據我推斷，第一個死者和徐勝應該合謀做過什麼，從而招來了兇手的報復，所以第一個死者的身份，徐勝，還有與徐勝合照的女子的身份，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秦蕭點點頭：“可是這兩個月根本毫無線索，我有種感覺，每每我們查到什麼線索，就總是被人捷足先登把線索破壞了，我甚至覺得兇手就在我們身邊一樣，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李志國若有所思說道：“的確，這起案件確實有些蹊蹺啊！”

“對了，師父，您對徐勝失蹤的細節有什麼想法？”

“兇手的心思很縝密，而且很有耐心，他應該花了很長時間摸清了徐勝的生活規律以及我們跟蹤徐勝的細節，並且提前安排好了逃離的路線，從資料上看兇手很有可能是兩個人，一個負責觀察和出謀劃策，另一個負責行動，目的應該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秦蕭聽完開口道：“師父，我對兇手帶走徐勝的過程存在兩個疑問，第一，如果兇手有兩個人那麼第二個人是什麼時候上的船？我們在沿途只找到兩處下船的腳印，並沒有找到上船的。”

“這點我也考慮到了，我覺得很有可能第二個人在第一個人租了船后就一直藏匿在船上，可能是擔心在帶走徐勝的過程中出現什麼差池。”

“那麼第二個疑點，兇手將船拖至岸邊，從而留給我們明顯的線索，用來掩蓋第二個人的存在，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明明可以先將船拖至岸邊，再將徐勝背起來離開，可為什麼他一定要背着徐勝拖船，這樣不是更明顯更容易被人發現么？以兇手之前的犯案手法來看，這是不該犯的錯，所以我推斷兇手的目的不是為了掩蓋第二個人的存在，而是希望我們發現中途的腳印，因為他就是想讓我們認為兇手有兩個。而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徐勝被綁架完全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秦蕭說完后望着李志國。

後者很有興緻的說道：“你的分析不無道理，可是徐勝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秦蕭有些激動的說：“這就是我另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李志國點點頭：“嗯，說說看。”

“帶走徐勝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同夥，而徐勝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誤導我們，讓我們認為他是被所謂的兇手帶走的，船上自始至終就只有兩個人，第一個下船的是徐勝的同夥，第二個下船的應該就是徐勝本人，他背着的應該是個被填充了的袋子，而他選擇在那個地方下船是因為那個地方是沿途最熱鬧的地方，為的就是要讓人看到他背着東西下了船。”

李志國聽完后笑着說道：“可還是不能解釋徐勝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轟隆隆”外面傳來一陣打雷的聲音。

秦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第一起案件的真相，因為第一起案件的兇手就是……徐勝！”

此時劉波的眼裏滿是震驚，而李志國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蕭，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接待處的警員說道：“秦組，這有一個給你的包裹。”

秦蕭扭頭望向門口，只見警員手裏捧着一個盒子。

“什麼時候寄來的，看見送包裹的人了么？”秦蕭問道。

“沒有，因為外面下大雨了，我拿了沙袋準備把門擋一下，防止水流進來，剛到門口就看見地上放着個包裹，上面寫着秦蕭收，我就拿了進來。”

“秦組？”劉波喊了一聲，見秦蕭點了點頭，飛一般的沖了出去。

秦蕭從警員手裏接過包裹放在桌上，望着李志國，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不安。秦蕭拿起裁紙刀劃開包裹外的封條后，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面是一個黃色的防水袋散發出淡淡的涼氣。

“秦組！”剛剛飛奔出去的劉波此時也回來了：“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秦蕭點點頭：“去把宋法醫請來。”

“是”

21點50分。

“怎麼樣？宋法醫！”秦蕭着急的問道。

“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宋一頭也不抬的說道，手裏的刀仔細的劃開了防水袋，就在打開的一瞬間，一隻手出現在視線中，可宋一併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將裏面的冰塊慢慢挪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袋子裏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宋一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起身對李志國和秦蕭說道：“包裹里是一個成人完整的左臂和右小腿，切面平整，其它的我需要立刻帶回法醫部門進行解剖，三小時內我會將報告給到你們。”

“稍等一下！”秦蕭叫住了宋一道：“請問，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斷肢的主人還有存活的可能性么？”

宋一搖搖頭道：“存活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有專業的人員和專業的工具在第一時間對傷口進行處理，也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說完就帶着包裹離開了。

秦蕭沉思了一會兒，轉頭對李志國說道:“師父，您覺得？”

後者點點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斷肢極有可能是徐勝的。”

秦蕭也點點頭同時說道：“難道我之前的推論真的錯了？徐勝的的確確是被人綁架然後殺害了么？”

“你之前的分析不無道理，不過還是等宋法醫的報告出來再看吧！”李志國望着秦蕭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