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蹤、留言、傾訴欲
離湖邊半魚怪位置六百米左右,雲天城神聯雇傭的,四品賞金獵人古鏡釗,正隱藏在一個絕佳的位置,手端狙擊槍,指向這邊。
在瞄準鏡里,他看到半魚怪在被子彈打穿手臂后,迅速朝他的隱藏點瞟了一眼。然後,朝天石湖逃去。
`這半魚怪這麼敏銳?’古鏡釗有點意外。
雲天城這幾日風平浪靜,古鏡釗就一直留意周邊地區的動靜,尤其是失蹤案。
天石湖大學的失蹤報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通過凡人的安監系統,查看了天石湖大學內網,發現了失蹤討論貼。
他幾乎瞬間就認定,神秘食人魔在天石湖大學。他從雲天城不辭而別,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隱藏在附近。
他和沙平橋一樣,都隱身觀看了全過程。
開始,他沒準備出手,因為他查看過食人魔的打鬥現場,從白衣女和冥以道開始的表現看,男的還行,女的菜鳥而已,兩人誰也不是他的目標。
他是賞金獵人,只對獵物感興趣。對超凡者之間的衝突,沒興趣參與,誰死誰活無所謂。
直到沙平橋遙控夜仆開始戰鬥,他直接被震撼了一下。白衣女的這種戰鬥方式!給他一種熟悉感!
古鏡釗細細觀察揣摩,他確信了,如果按照白衣女這個戰鬥模式,是可以形成殺害王億森時的現場的。
古鏡釗很疑惑,這個白衣女雖然戰鬥路數對了,但是以她的實力怎麼可能殺得掉那個神聯隊長?所以他繼續觀察。
所有的疑惑在半魚怪躍出湖面重創冥以道時得到了解答。
就是它!
古鏡釗之前已經在狙擊槍里壓入了,一發能定位的附魔彈,和兩發由煉器師煉化過的特製破甲狙擊子彈。
他花費不菲的金錢得到的。
第一擊,只擊傷了目標。他拉動槍栓,迅速壓入第二發破甲子彈,開槍,躲開了!
第三發壓入,開槍!中了,位置不致命,半魚怪跳進湖裏。
古鏡釗露出了一絲笑容,獵物跑不掉了!
他第二發子彈,就是為了給第三發附魔彈擊中,創造條件的。
第三發子彈入體后,會釋放幾個蒺藜形的附魔顆粒,只要有一個留在體內,就可以在一段時間內追蹤了。
古鏡釗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懷錶的小盒子,打開。
盒子裏是一塊圓形鏡面,有羅盤的圖案,鏡面上兩個光點,中心光點是自己的位置,另一個是目標位置。
這是個法器,他傾盡財產剛入手不久,現在看起來是物有所值!
古鏡釗手指微屈,狙擊槍消失了。他再次張手,手裏多了一把兩米長的細長斬馬刀。
半魚怪在天石湖裏飛快的移動,向著河流入口處游去。
古鏡釗持刀跟了上去。距離超過兩千米的話,他的法器就無法顯示附魔彈的位置了,必須跟緊。
夜仆易蘭錫在入水后,就重新掌控了身體,他腦內響起了主人的聲音,那是最後的命令:
‘沿着水路一直逃!在離開水時,你我的羈絆將解除!你將忘記我的存在!你將獲得自由。’
易蘭錫拚命的遊動,忠實的執行着命令。
冥以道給她造成的傷害還在,無名氏給她造成的槍傷還在,她身體很痛。
但是,她沒感覺,她只是覺得心很痛!也許自己正在流淚,魚有淚腺嗎?她不知道!
沙平橋看着神秘狙擊手追着夜仆跑遠了,於是走出了隱蔽點,他看了看冥以道的位置。
冥以道沒有動彈。
沙平橋親自動的手,他知道冥以道受傷不輕,也知道傷勢不致命。他沒理會冥以道,他向湖畔男生樓飛掠而去。
冥以道還保持着,那個嵌在假山裏的受虐姿勢沒動。
他鬱悶,很鬱悶,他不得已開啟了藍光接管狀態,本來想痛痛快快的毆打魚怪發泄一下。
現在這是啥情況?怎麼看起來像極了,男女互換版的英雄救美橋段啊!
問題是,玩狙擊槍的大概率是個男英雄,自己也不是個柔弱美男子。
這橋段,實際上是半路搶劫!劫了我的獵物跑了。但是,如果和別人這麼說,肯定會被罵‘沒良心!’
‘算了!目的算是達成了,半魚怪看來被高手盯上了,大概率活不了了。即使逃脫,再回來也不太可能了’
冥以道想到這裏,心裏也釋然了。
他離開了假山,身上衣服破了,也很髒了,需要換。冥以道沒有解除藍光接管狀態,今天太多意外,恢復平常狀態不能着急,誰知道還會不會出問題?
法師狀態的自己負傷嚴重,一旦解除狀態就是個傷員了,再有突髮狀況,是不是還能第二次進入藍光接管狀態難說。
畢竟,間隔很短的時間兩次進入狀態沒試過,潛意識裏就感覺不可能成功。
他在冥氏本家時,不停練習用“關鍵詞”開啟藍光接管狀態,他很執着的訓練,但是幾乎沒有成功過。
最後成功來的很突然。
那次,他練習時,很突兀的在意識里看到了藍光奇花。奇花搖曳着,他居然感覺到了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就好像,奇花是一個被淘氣孩子吵醒的,有點起床氣的大人一般。
那次他雖然看到了藍光奇花,但是並沒有開啟藍光接管狀態。
只是從那次以後,他就可以用關鍵詞開啟這個狀態了,也可以調動起一絲藍色光液了,雖然他能調動的那絲光液似乎有點成色不足。
同時,如同形成了某種默契或都說做了某種承諾一般。每次,他開啟藍光接管狀態都是先想好要做什麼,沒有一次是無目的的,兩次使用的間隔時間也沒有低於一天的。
冥以道沒有很着急,步行回了宿舍。開門,然後看到空空蕩蕩的宿舍,呆立原地。
菲兒不見了,菲兒是被她下了瞌睡咒的,不到天明是不會醒的。
冥以道是越臨事越冷靜的人,他走到菲兒的床前,上面有一張紙條,他拿了起來,上面寫着幾個字:
‘三十分鐘,我等你!不惜丟掉性命,也要見她的話,來湖心島。’
看完內容,這個紙條就燃燒起來了,迅速化成灰了。
冥以道任憑紙條在手上燒成了灰。
他眯了眼睛,臉上有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頜骨兩旁的肌肉顯示着,他緊咬着牙關。
在紙條燒完的一瞬,湖心島上一個男人輕聲說了一句:
“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