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便攜式呼吸機
“你對我是不是真的?”丁采萱認真地看着申浩然,問道。
申浩然認真地看着丁采萱,回答道:“你要知道,那個場面,如果我搖頭,一定會比死還要難看。”
申浩然其實很想說不是真的,但是就是開不了口,於是換了一個說法,來否定這份感情,這個否定句,從理論上來說,並不成立。
丁采萱聽了笑了起來,說道:“那倒也是。”
“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以後少開這種玩笑。”
申浩然聳了一下肩膀,淘氣的扁扁嘴,表示明白了。
“不過,你挺會看股市的嘛。”丁采萱裝作傻白甜的模樣,問道。
“瞎蒙滴唄。”申浩然一臉淘氣的模樣。
丁采萱又傻又懵地疑惑地看着申浩然,表示聽不明白。
申浩然解釋道:“反正不是漲就是跌,錯了更好,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會煩我了。”
丁采萱對申浩然的疑惑盡釋,表情也輕鬆了起來,說道:“我看你呀,以後有得煩了。”
一名服務員推着餐車進入包廂,另一名服務員給他們端上了菜。
丁采萱和申浩然吃完了飯,一起肩並肩走在大街上。
時間來到了晚上,路上的行人很少,顯得很幽靜,要不是不時有車子經過,他們不會懷疑這一刻是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好久沒吃得這麼痛快了。”丁采萱說。
“我們是不是要謝一下肖凱。”申浩然說。
“好,我就默默地為他祈禱……”
說著,丁采萱雙手合十,閉上了眼口中念念有詞胡說了一通,接着又放下手睜開了眼,表示祈禱完畢。
“你的祈禱是什麼?”申浩然問道。
“我祝他永遠都約不到女生。”
“不用這樣吧。”
“那我收回,換一個,祝他傾家蕩產,破產坐牢。”丁采萱針對的人是申東禹,以及申東禹的兒子。
申浩然看着丁采萱,愣住了。
丁采萱看着申浩然發獃的樣子,可愛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我開玩笑的,我的祈禱其實是,祝他約到的都是女流氓,哈哈。”
“這就是你的祝福嗎?也太毒了吧。”
“對呀,最毒婦人心,每個靠近我的人,都會死得很慘。”丁采萱說的是大實話。
“我好怕啊。”申浩然覺得丁采萱只是在跟他說著玩。
“這也嚇不到你啊?”丁采萱揶揄道。
“那當然,我最怕中的毒,是情毒,不過你沒有。”
“毒死你毒死你毒死你。”丁采萱說著,用手指戳申浩然的身體。
申浩然被戳中后笑了起來,抓住丁采萱的手抵擋起來,丁采萱像個小女生拼盡全力戳申浩然,申浩然像個小男孩拼盡全力地抵擋,兩人就在街邊打鬧嬉戲起來。
突然丁采萱戳中了申浩然的胸口,申浩然靠在牆壁上,頭一歪說道:“啊,我死了。”
丁采萱看了一眼申浩然的慘樣,說道:“活該。”說完,就繼續往前走了。
申浩然立刻追了上去。
兩人來到了十字路口。
“我家在那邊。”丁采萱說著用頭抬了一下,示意一個方向。
“我和肖凱一起住,我們在這邊。”申浩然說著,用手指了另一個方向。
“不順路呀。”
也許這就是他們關係的十字路口,過了這一晚,就是陌生人,申浩然突然感到遺憾了起來。
“沒事,你家那邊,哎,我聽說那邊有個比較著名的生物科學實驗室,以後要是熬夜做實驗,就去你家住了哦。”申浩然打趣說道。
“你要是當了生物學家再說吧。”
“學者可不可以?”
“再說吧。”
“申浩然,我認真地跟你說一件事。”丁采萱望着申浩然,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脈脈含情,卻又充滿了矜持。
“什麼事?”看到丁采萱如此認真的表情,申浩然內心忐忑了起來。
丁采萱嚴肅地說道:“我不管他們怎麼想,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不可能喜歡你,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
“夠坦白。”
“趁我們還沒有開始,不如現在就把話說清楚,開心歸開心,但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會發生愛情。”丁采萱每一次凝視申浩然,就覺得會慢慢地滑入愛情的深淵,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她的計劃在完成前,絕對不能對任何人產生任何感情,愛,只會帶來傷害,不愛,對誰都好。
申浩然也不得不肯定,這真的就是他們關係的十字路口:用虛假的身份去俘獲愛情,那就是不忠;父親已經給他安排了婚約,跟別的女孩打情罵俏,那就是不孝;他是來潛伏,不是來談戀愛的,這一次的潛伏,對裕紡集團的命運至關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談戀愛,就是把幾百號人的口飯置於腦後,那就是不仁;他有3次前車之鑒,把女朋友帶回家,結局都是分手,這一個相信也不會例外,談一個沒有結果的戀愛,那就是不義。
這些障礙一個個都是威嚴挺拔的大山,把愛情的苗頭死死地壓了下去,丘比特的箭無論從哪個角度射過去,在銅山鐵壁面前也只會折腰。
他們的關係應該適可而止了。
申浩然笑了笑,裝成厚臉皮的小癟三,說道:“最起碼可以做朋友吧。”
丁采萱嚴肅地說:“不,朋友也沒得做。”她想了想,改口說道:“最多只能算同事。”
“好吧。”
“一會我自己打的回去。”丁采萱說。
“我慢慢走回去。”申浩然說。
“再見。”
“再見。”
申浩然說著,轉身離去,跨入了斑馬線,往他的路口方向走去。
丁采萱正準備用手機叫個的,突然她面前的路口,一輛奔馳S400在對面馬路行駛過去,在路口調頭,於是這輛車在丁采萱面前穿越而過。
這輛車的後車窗是敞開的,申東禹悠閑地坐在奔馳車後座里。
丁采萱當即看清楚了申東禹的臉,看到申東禹悠閑自得的樣子,丁采萱瞬間怒火中燒,恨得咬牙切齒,臉都扭曲得猙獰了起來。
申東禹的車走遠,漸漸只看到兩盞紅色的車尾燈,漸行漸遠,逐漸消失。
這一次的不期而遇,丁采萱毫無準備,她的毛病發作了,突然開始粗喘着氣,呼吸非常急促,她突然變得軟弱無力,手裏的包包掉了下來。
“喝-喝-喝”丁采萱大口大口地喘氣,頭上冒出了冷汗,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眼前看到的東西,漸漸變得迷惘了起來。
隨着“啪啦”的一聲,丁采萱癱倒在地上。
申浩然正走在路中間,聽到後面摔倒的聲音,轉回身子,看到丁采萱像個癱瘓的人倒在地上,非常地震驚,立刻向她跑過去,嘴裏緊張地呼喊:“萱萱,你怎麼了!”
丁采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開始發抖,哆哆嗦嗦地要拉開包包的拉鏈,她隨身帶的呼吸機在裏面,那是唯一可以救她命的東西。
丁采萱使勁了全力拉開了拉鏈,正要將手伸進包里,突然她的身子升了起來,原先伸進包里的手也被抽了出去,原來是申浩然將她給抬了起來。
申浩然抱着丁采萱走,他要走到公路中間,攔下一輛車,送丁采萱去醫院,一邊走一邊焦急地說道:“萱萱,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丁采萱看到她的包離她越來越遠,絕望了,她想開口說話,可是只能發出囫圇不清的嗓音,她激烈地呼吸着,手腳發抖起來,臉上的冷汗更多了。
申浩然看到丁采萱這般模樣,嚇壞了,放下丁采萱,右手攙扶着她的身子讓她站好,左手在向往來的車輛揮手。
申浩然按了一下丁采萱的胸口,感受到激烈的心跳,說道:“怎麼心跳這麼快?”
接着申浩然摸了一下丁采萱的手,又彎下腰摸了一下丁采萱的腳,再迅速站起來,說道:“手腳這麼冰冷,不要嚇我啊,萱萱。”
丁采萱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視線對着她的包包,突然緊張地冷笑了起來,顯得很恐怖。
“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申浩然說著,拿起手機,要撥打119。
丁采萱死死地抓住了申浩然,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申浩然的臉,有氣無力地說道:“浩……然……”。
申浩然聽不清丁采萱說什麼,將耳朵湊了下來。
丁采萱奮力一抬頭,吻上了申浩然。
申浩然萬分驚訝。
只見丁采萱把申浩然當成了呼吸機,快速急促地吸着氣。
申浩然不知所措,瞬間就懵了。
丁采萱漸漸恢復了視覺,恢復了力氣,她的手可以動了,但此時她需要更多的吸氣,不由自主地將申浩然頂到了牆壁,更加激烈、急促地通過申浩然的嘴來呼吸。
申浩然的表情此時顯得很難受,手在半空中抗拒着,他被丁采萱的吸氣搞得異常難受,腦海里的那些大山也壓得他異常難受。
漸漸的,漸漸的,申浩然感受到了丁采萱溫柔的嘴唇,感受到她那軟綿綿的身軀,感受到她那絲滑的潤澤,慢慢地閉上眼享受起來,他的理智也漸漸的喪失了,很快沉醉在這個吻裏面。
什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通通都見鬼去吧。
申浩然挽起了丁采萱的腰,和她在夜晚的街頭,激烈地擁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