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意難平
“好無聊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呀？”
傍晚，安清市旅遊區名宿，傳來一位粉色長發少女十分鬱悶的聲音，陸小曉雙手托腮坐在賓館登記處大門口的大理石台階上，儘管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但她還是一身黑色背心與短褲。
王少傑披着那件黑白漫畫外套靠在門口的石獅子上：“陸小曉，秦羽軒給你那麼多零花錢都玩不夠？還說無聊，我這幾天都玩嗨了。”
“你玩什麼了？從天陽市那邊回來被揍成豬頭，現在又看你每天笑嘻嘻的樣子真想笑呀。”陸小曉回過頭看向他。
“別提了，那樣的情況下發動金雷移我真就差點死了...不過還好絕六那個大姐醫術好。”王少傑感嘆道。
“絕六，哦，你是說亢康麗呀，那個姐姐太文靜過頭了，我跟她合不來。”陸小曉噘嘴說道。
“也對，衣服穿的也很嚴實，沒你s...”王少傑硬生生把最後那個發音給憋回去然後一臉尬笑道：“...沒你好看。”
“你說什麼！？我聽見了哦！”陸小曉眉頭一皺。
王少傑意識到不對勁於是脫下外套披在陸小曉身上然後輕輕做了一個雙手挽住的動作：“姐，姐！別生氣，我待會請你喝十杯奶茶，晚上再請你去市裏面吃飯！”
“哼，原諒你了，不過你這樣靠得太近會讓別人誤認為我們在談對象的。”陸小曉縮起胳膊穿進外套袖子，然後從台階上站起來。
“哈，說的也對，那就撇開這些跟你說正事吧。”王少傑伸手推了推黑框眼鏡，旅館大院外的馬路上車輛很少，因為安清市這邊的情況就連遊客都減少了許多...
“逆者其它成員之所以能在安清市自由活動，是因為安清市國安局異能部局長掛掉了，哈哈哈。”王少傑說。
“我知道，老大提到過，但說是這幾天內展開行動，卻還是沒有發佈任何信息呢。”陸小曉看着王少傑道。
“行動快了哦！——”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兩人後面傳來，王少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髮火紅並朝後豎起的少年笑着走來：“本大爺也很着急呢！想把那些其他組織異能者給干翻！哈哈哈！”
“你是，絕三？”王少傑說。
“蒼若炎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在那邊的民風別墅區嘛？”陸小曉疑惑的問。
“高手也會無聊啊，秦羽軒說我太暴躁易衝動，怕我到處鬧事惹是生非所以就把我關禁閉，不讓出旅社，所以我就只能到處走走了啊。”蒼若炎撓撓頭，王少傑這時看見他那滿是肌肉的手臂上遍佈着如同火焰般的紋身，再看看蒼若炎的臉，一雙與頭髮一樣紅的眼眸，右眼有道豎狀疤痕，看上去非常霸氣。
“沒人陪你聊天嗎？墨千剎他不也住民風別墅區嗎？”王少傑一邊問一邊雙手環抱胸前兩腿岔開，再站上兩節台階保持一個很酷的站姿，這樣看上去似乎氣質略高蒼若炎一籌。
蒼若炎搖搖頭：“絕二天天跟絕一黏在一起，絕五單坤又總是陰陽怪氣的...我跟他們一個個都合不來啊！”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跟陸小曉去外面玩了，回頭見。”王少傑說著拉起陸小曉就朝大院外走去。
“哎？陪本大爺再聊會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成群結隊的？”蒼若炎原地暴躁，火紅的頭髮如同火焰在燃燒：“啊這...絕四還真給他拉走了？好小子啊！”
“嗯...蒼若炎這小子不是讓他關禁閉嗎，
怎麼又出來撒野了？”
旅館登記處大廳樓上的一間茶館內，白髮少年輕輕抿了一口茶，金色眼眸隨着窗外落下的一片落葉望去，隨後秦羽軒搖搖頭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李公子再給我泡一壺，這茶不錯。”
“黃山毛峰你都全喝完了，鐵觀音要不要來壺？”李公子李浩宇放下手機轉了轉脖子。
“可以。”秦羽軒說。
“——支付寶到賬：三萬六千元。”
“——微信收款：八百元。”
“——支付寶到賬...”
秦羽軒將手機聲音關閉，一臉無可奈何：“自從接管了天陽市的天上人間夜總會，自己還沒來得及好好玩一玩呢，現在手機一開聲音就響響響的，真的是煩死了。”
“哈？你這說的什麼話？對了，之前我在天上人間辦的會員到期了，還要麻煩你幫我補辦一個。”李浩宇說。
“辦卡什麼的太麻煩了，你以後去了直接免費玩，我說的。”秦羽軒說完又咕咚咕咚喝完一壺茶。
“哈？”李浩宇一臉懵，然後撓撓頭歪歪扭扭從木藤椅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哈哎呀——那就得看看能不能活着離開安清市咯。”
“怎麼了？”秦羽軒問。
李浩宇伸手展開異能術式，一連串的數據漂浮在半空，李浩宇另一隻手輕捏太陽穴眉頭微皺：“快了...安逸不了幾天了，那種感應我現在略微能夠算到了。”
“會團滅嗎？”秦羽軒笑着問。
李浩宇被問的很是無語，然後說：“怎麼可能團滅，不過是一場惡戰罷了，至於這次傷亡損失，就讓那些炮灰去充當好了。”
......
天陽市富景小區別墅群，因為下午是體育課的原因，澤雨翔中午放學回家后，吃過飯就躺沙發上打了一下午遊戲。
澤雨翔將手機扔在一邊，揉揉眼睛嘆了一口氣：“唉，好無聊啊，分分鐘就打上了最強王者...”
碩大且裝修華麗的客廳內，澤雨翔躺在沙發上腦袋看向外邊陽台，爺爺跟往常一樣坐在小椅子上，聽着旁邊木桌上放着的一個老式收音機。
“爺，你天天都一個樣不無聊嗎？今天管家們都請假休息了嗎？家裏冷冷清清的早知道我就去學校上體育課去了。”澤雨翔拉開陽台落地窗，拿起一個小凳子在爺爺旁邊坐下。
“現在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日子也感覺過的很快，每天聽聽這廣播，就如同回到了那個年代一樣啊。”澤爺爺說。
“那今年過年我們回老家嗎？我想跟太爺聊聊。”澤雨翔說。
“你太爺年紀大了，別老是煩他老人家。”澤爺爺看向澤雨翔。
“禾雨碧天我感覺練到瓶頸期了...”澤雨翔說到這裏表情有些無奈，又回想到了濤天集團那一戰：“感覺我的一至十之形都已經達到極限，所以我想問問太爺...”
澤雨翔話沒有說完，爺爺就連連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哎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
眼看爺爺起身回到客廳，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燒酒打開蓋子聞了聞，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之後回到陽台，只聽爺爺這時候說：“我早就跟你太爺說過了，現在給你玄櫻刃太早了，你這小孩子心境太浮躁了。”
“嘎？怎麼可能浮躁，浮躁的話根本就無法練成禾雨碧天的吧？”澤雨翔有些不服氣，坐在小凳子上噘嘴道。
爺爺聽完笑了，喝了一口燒酒然後緩緩抬起又手：“玄櫻刃，來！”
什麼！？澤雨翔頓感驚訝，胳膊上的劍紋竟不受控制波動起來！澤雨翔想要控制卻發現根本控制不住這莫名其妙的力量，隨後只見爺爺手裏一股湛藍色清流湧現，自己的玄櫻刃從體內被剝離而出！
“我去！這是咋回事？”澤雨翔被一股慣性震的往後一仰，隨後眼睛一黑整個人栽倒下去。
澤雨翔立刻起身，第一時間捋起衛衣袖子才發現劍紋居然消失了！
澤雨翔一臉驚訝的望向爺爺，只見澤爺爺雙手承托着那把玄櫻刃，用一種懷念的目光細細端詳着，輕輕撫摸那半透明且刻有浮雕的湛藍色刀身，再握緊玄櫻刃刀柄，透過那櫻花狀藍色碎櫻刀鍔看向遠方...一瞬間如同又回到了曾經的戰場上。
“這是你太爺用禾雨鑄造的太刀，無比堅硬的材料，通過異能虛化，再經曆數以萬計的禾雨相融從而成形。”澤爺爺熟練的揮舞幾下玄櫻刃，每一次的運動都能帶動出一道雨線。
“太爺年輕時曾用它親手掃平東瀛浪人武士聯，後來啊！父親又將玄櫻傳給我，你爺爺我呢又用這把武器參與了那場百家亂戰...後來不打仗了，我又就將這玄櫻刃還給了父親，哈哈哈，誰又曾想到太爺如今又將它傳給了你小子！”澤爺爺望着天空哈哈一笑，隨後表情變得平靜：“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差了，你小子有時間多去探望探望他吧，別問他那些異能界的糟心事了。”
“爺爺...”澤雨翔看着爺爺的側影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天色還不算太晚，走吧，跟我去外邊轉轉吧。”澤爺爺伸手幻化出玄櫻刃的劍鞘，然後將刀回收回到房間用一個帆布袋裝好，然後小心翼翼收好廣播準備出發。
“爺，我們去哪？”澤雨翔問。
“來了你就知道了。”
畫面來到一片被楓葉鋪滿的小道上，澤爺爺騎着老式自行車載着澤雨翔慢慢前進，澤雨翔安靜的坐在後面一路上都沒有看手機，靜靜欣賞着路上的風景。
大約騎行了半小時，爺爺將自行車停靠在一處山腳下，爺孫倆再朝上走了一小節山路，澤雨翔這時發現這裏是爺爺經常晨練的地方，山上有一處道館，很多年前是太爺修行的地方，雖然現在已經荒廢，市裡也打來很多電話希望能夠出錢接管，將它打造成天陽市的一處風景區，但太爺的意願是並不希望這安靜的地方被別人打擾。
畢竟“靜”這個字是修鍊禾雨碧天的基本功。
澤雨翔隨着爺爺來到這處道館，年久失修的樣子似乎跟周圍的景色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破舊卻並不是殘垣斷壁，道館仍然保持着那種獨特的“靜”字之美。
“禾生意靜...”澤雨翔默默注視着佈滿爬山虎大門上的那個牌子，兩旁石柱上也有刻字，但是很多青苔叢生被遮擋的看不見，澤雨翔仔細研究了半天，這上面的字似乎都是告誡着修行者一個以“靜”為基本的道理。
雲諾逍的空無虛靈追尋的是“空”字，而我的禾雨碧天就是“靜”字嗎...
“靜若止水，哈，真是個高雅的境界。”澤雨翔笑道隨後跟着爺爺步入大門之內。
道館裏走廊內上面掛滿了紫藤花以及各種各樣的藤蔓，澤雨翔小心翼翼前進繞過，最後跟着爺爺來到了一處碩大的空地。
青石板鋪成的小廣場，縫隙中長滿雜草，爺爺安靜走到澤雨翔對面：“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在這裏學會的異能，千本道場...”
“哈，那還真是值得懷念的地方啊，爺你是想教我異能嗎？”澤雨翔說，因為出發時爺爺讓自己也帶一把刀出來時，自己就知道了。
“算是修行吧，同時更是對決與考驗。”澤爺爺開口道，隨後動作嫻熟拆開帆布包取出玄櫻刃。
爺爺居然能這麼長時間用異能維持武器實體形態？...澤雨翔很是意外，然後小心翼翼拿起自己的那把刀，那把接觸玄櫻刃之前，自己一直誤以為的千本家神器...
爺爺名叫澤明定，原名千本明定，比試前爺孫兩互相鞠躬行禮，澤雨翔頓感十分緊張，行禮完畢后澤雨翔右腿朝後站開，左腿前弓，右手緊握刀鞘，左手握刀隨時準備出擊！
爺爺在我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展露過異能了，自從掌握禾雨碧天之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修行...澤雨翔握着刀心想到。
“接招！”爺爺雙手持刀，玄櫻刃爆發出一陣湛藍，隨後一股氣場迸發而出！短暫蓄力后朝着澤雨翔迅速攻來！
速度很快！澤雨翔連忙拔刀出招，以一記飛快的居合斬擋下爺爺的出刀。
“哦，小傢伙有長進啊，很好！保持寧靜放開來打！”爺爺點點頭。
“禾雨...六之勢·裂空櫻飛雨！”澤雨翔短暫蓄力，先是以氣場幻化出一道水櫻控制住爺爺，接着以強大的臂力朝着前方快速劈出幾刀！
哦，帶有控制形態的自創招式嗎？爺爺反應過來，於是握刀身體瞬間影化繞開那正面攻擊，從側面閃出揮刀對着澤雨翔進行反打！
“櫻雨瞬閃是嗎？”澤雨翔自信一笑，長刀反握準備向後瞬移躲避...
不對！瞬移不開！澤雨翔終於發現情況不妙，低頭一看腳下竟被騰起來的漩渦水柱給困住！
噗！！！——下一秒爺爺揮舞着玄櫻刃狠狠砸在澤雨翔臉上，因為改變了刀刃的鋒度，此刻澤雨翔中招就如同被高壓水槍甩在臉上的那種感覺，接着就是整個人翻了出去。
“噗啊啊——，咳咳！爺...這是什麼招式？怎麼瞬移躲不掉？”澤雨翔站起身揉揉臉，頭髮被水打濕乾脆直接向後一摞，看上去十分精神。
“這是我的創術——匯流渦斬，跟你那招帶控制的招式類似，不過這漩渦的引力是你的百倍，想像一下落入水中漩渦之人的那種無助吧。”爺爺慢慢解釋道。
“我們換個武器，那個爺你拿的可是千本家的神器，一定是我這刀不行，剛剛攻擊手感也是不對。”澤雨翔說。
“玄櫻的刀刃就是活水，可以自由改變刀刃的鋒度...如果換個武器，不能改變刀鋒可能就會傷了你。”爺爺說：“況且武器的好壞並不重要。”
“打起精神來，注意腳下。”爺爺說完繼續擺好攻勢。
“三之形·凌雨天舞！”澤雨翔身子一動快速突進拔刀！帶動異能慣性反轉身體砍出一刀！
爺爺抬刀抵擋！接下這狠狠一刀使爺爺腳步往後退了退：“很快，但其中能品味到的只有一股蠻力，還不夠寧靜。”
呼——澤雨翔空翻落地舉起長刀再次出擊！
“四之形·浪突鳴霄！”澤雨翔突然爆發異能高速移步朝前抬刀！
掀起一陣巨浪的同時，橫線切開造成大面積攻擊！
眼見爺爺跳開，澤雨翔滯空中握緊長刀再次動身！
“五之形·琉璃碎燁！”澤雨翔捲起一片狂潮幻化出一條水龍，水龍張開巨口朝下狠狠砸落！爆炸出一片雨花！
噗！！！——
爺爺一刀斬開那礙眼的水浪，隨後突破一道道水刃與澤雨翔展開正面交鋒！
“一套連招都...”澤雨翔沒有感嘆的時間，咬緊牙關正面迎擊。
“哈哈哈，對吧？光靠蠻力練動作都慢了很多，那麼現在輪到我出手了。”爺爺重新收回玄櫻刃握住刀鞘。
澤雨翔立馬拉開距離保持出防禦姿態，爺爺不緊不慢擺出攻擊架勢開口道：“一共六段，你能全部擋下嗎？”
唰！！！——爺爺手腕一抖飛快彈刀！只見一道藍光閃來！澤雨翔立刻做出反應抬刀去攔然後身體去躲！
這是...雨影分身？澤雨翔一瞬間看出飛來的那是什麼，是由雨水幻化而成的爺爺殘影！
還有五下！
澤雨翔極限瞬移應對接下來的攻擊，找到了感覺甚至還出刀斬斷一道雨影！
看見了！澤雨翔躲避爺爺這六次出刀，最後一秒自己處於浮空狀態，下意識一個低頭看見了爺爺埋伏好的那面漩渦...
“凌雨天舞！”澤雨翔發動異能半空中高速空劈地面毀壞那面漩渦然後落地。
爺爺這時候一個突進瞬移而來：“反應不錯！接招！”
“破雨長空！”澤雨翔揮刀向四周大面積橫掃！才發現那閃來的卻還是爺爺的雨影分身！
糟了！破雨長空轉完會有短暫后搖時間...爺他在，上面！
呼——爺爺本體出現在澤雨翔上空，雖然澤雨翔已經抬刀去擋，但毫無力氣的手臂顯然招架不住爺爺那重重一擊！
接着如同一大盆涼水撲在頭頂，澤雨翔整個人朝地上倒去...
“只有這點程度嗎？”爺爺慢慢走來。
澤雨翔沒有說話，翻了個身仰面朝天望向橙黃色的天空。
“腦子裏根本安靜不下來啊。”天上的雲彩稀稀疏疏，此刻如同澤雨翔心境那般散亂，澤雨翔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天空。
“現在的你果然還是無法抵達到那個境界嗎。”爺爺將玄櫻刃收回刀鞘：“你之前不是說你的那個同學異能是空無虛靈嗎？”
“嗯，雲諾逍啊...他很強，濤天集團集團面對那樣的敵人都能做到十分冷靜，甚至還一心想要保護沒有自愈能力的我。”澤雨翔說，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一股無奈：“他一開始什麼都不會，連劍技也是我教會的...現在居然已經超越我了么。”
“異能部的高層們經常告訴我心態很重要，可每次面對實戰...我都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澤雨翔繼續說道。
爺爺似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畏懼死亡？”
“嗯。”澤雨翔伸手捂着臉。
“既然選擇進入國安局異能部，那麼就要承擔起保家護國的責任，沒有做好隨時赴死的覺悟，那麼貿然加入異能部不過就是你的年少輕狂一時衝動罷了。”爺爺嚴肅的說。
“爺，我親眼目睹過異能部同事們的犧牲，親眼目睹過那些人的家屬痛哭流涕的樣子...假如任務意外我死了，那家裏人...”澤雨翔慢慢開口道。
爺爺默默注視着他，自己完完全全可以理解一個孩子的想法。
“也許是以前的好日子過多了吧，衣食無憂...但越是擁有就越怕失去啊。”澤雨翔說。
“如此擔憂，那你當初為什麼又要選擇置身於異能界？”爺爺問。
“異能...異能者...嗯...”澤雨翔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仔細思考，回憶着小時候第一次接觸到異能時那開心的樣子，父母帶着自己在遊樂園裏開心的樣子——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
“總有一天我要成為最強的異能者保護那些弱小的人！”溫馨的小院裏內傳來一個孩童稚嫩的聲音。
“呵呵呵，雨翔啊，小小年紀志氣到不小。不過，你好像連木刀都舉不起來吧？哈哈哈...”老者的笑道。
畫面不斷出現在澤雨翔腦海，跟着爺爺學習異能的場景，太爺的親自教導...一切的一切。
“雨翔，從今天開始，千本家的禾雨碧天由我來親自指導你...”
“哇——我一定會努力的，太爺！”
呼——咔！！！隨着孩童那一刀橫劈，面前的樹樁被攔腰截斷——
“我成功了！感受到這奇特的力量了！”
滋——畫面閃過...
被斬斷的樹樁歸位復原，隨着畫面的波動居然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青年朝着自己衝過來！
“別擋道給我去死！”眼見那個青年衝來！澤雨翔整個人頓時回到了那晚玄霄...
逆者屬於異能者恐怖分子，如果遭遇逆者人員，無需手下留情——腦海里再次傳出國安局異能部王局長的告誡...
但，他們也有家，也有期盼他們回家的人不是嗎？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澤雨翔耳邊此時竟傳來雲諾逍的聲音...
咔——那木樁再次被攔腰斬斷...只不過這次那斷裂的木削間，夾雜着湛藍色的波濤與鮮紅...
......
異能...異能者...
我...
“地上涼，你還要打算躺多久？”
爺爺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澤雨翔逐漸回過神來。
“你太爺說過，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經歷了異能部那些任務，心裏很難平靜吧？”爺爺很是慈祥的說著。
“可能是我在乎的東西太多了，導致在戰鬥中變成了一種負擔吧。”澤雨翔爬起身來。
“呵呵，回去好好睡一覺吧。”爺爺拍了拍澤雨翔的後背，然後將玄櫻刃遞給他。
澤雨翔默默看着爺爺手裏的玄櫻刃，伸出手...但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慢慢縮了回去：“爺，以我現在的狀態恐怕還無法使用好這千本家的神器。”
“哦？”
“您不是說過嗎...禾雨碧天講究的是個“靜”字，而無法徹底看清自己的人，再厲害的玄櫻刃拿在手裏也僅僅只是武器。”澤雨翔說：“我想繼續用我以前的這把刀，直到徹底領“靜”字的含義。”
“是么...”爺爺看着他說，隱隱約約感覺到澤雨翔的氣息有所變化。
兒時的初心如同流沙般在手指間逐漸流失，越是抓緊流失的越快...
我的初心逐漸變得模糊了么？
澤雨翔心想，眼神里充滿迷茫。
不會。澤雨翔閉上眼睛，伸手握住曾經的那把長刀，我的初心是從這裏風起的啊...
澤雨翔突然睜開眼睛，握刀的一瞬間心境如同一滴水落在其中，隨着漣漪的綻開逐漸變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