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相
酒後，李元離開了澄青市。
莫樺在交代嬴季一些事情后，急於向更高層的人物彙報，也很快離開。
如莫樺所言，此次事件，拋開素紅和諾丁的情感糾紛，無非就是破壞了一些建築，損失不大，不必追究責任。次日，嬴季令人發佈公告，對事件解釋了一番，對素紅和諾丁也略帶批評了幾句，總的來說，敷衍了事。
其實，當時在總部的人也都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經過，仔細想來，確實就是一場鬧劇，沒什麼可說的。而且，大多的數人，在事後，更津津樂道的是李元和莫樺的一戰。這一戰，無疑是一種莫大的鼓舞和激勵，使很多人開始認真考慮突破自我，追求更高的境界。
李元在離開澄青后，來到素紅的住處。
鑒於白天的時候，有子蘇在，到了晚上，兩人才待在一起。
房間裏，一人拿着一瓶酒，背靠着牆，坐在地上。
李元把最近的經歷粗略的說了一遍，素紅認真地聽着，不時問一兩個問題。
直到深夜，兩人把無關緊要的話說的差不多。
素紅突然問：“很晚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要不明天再......”
李元打斷說：“我倒是說完了，你的事還沒開始。”
素紅藏在心裏的真相太久，難以開口，問：“你一定要知道嗎？”
李元淺笑着：“怎麼？你還想瞞着我，然後故技重施，找個男人結婚？”
素紅搖着頭，帶着一絲愧疚：“不會了。”
李元擰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在素紅眼前晃了晃：“那你是打算再喝一瓶才說嗎？”
素紅扶着額頭，沉默片刻，主動挽着李元的一條胳膊，將臉靠在其肩上：“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天，爸、媽、我、弟弟，還有鄰居一家，一起去山腳下露營。
晚上，我們點了篝火，烤串，唱歌，遊戲，一直到深夜。後來，天上下起了小雨，大家開始收拾東西進帳篷里睡覺，可是，當我拿着東西鑽進帳篷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幾個黑衣人正在帳篷外殺人！
先是鄰居一家，然後是我爸媽，還有弟弟......雨水落在屍體上，很快，整個草地都染成了紅色。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殺我，我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直等到他們把屍體拖上了車，我才想到要跑。
可是，轉身就被人抓住了脖子。他把我擰起來，放在眼前確認了一眼，然後，給我打了一針麻藥......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孤兒院。那裏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也沒人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無論我怎麼解釋，也沒人相信。
他們把我關在黑屋子裏，一個月，兩個月，一直等到我不再開口說話才放我出來。
不久，有對夫婦願意收養我，把我帶回了家。但後來，我無意間看到，那天殺了我爸媽和弟弟人，其實和我的養父母有着密切的來往。我知道，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陰謀，他們把我抓走，毀掉我的一切，然後一步一步引導我，成為一名觀察者......”
“嗚~嗚~”說著，素紅把頭埋在李元肩上，陣陣劇痛湧向心頭。
李元皺着眉頭，一臉憤恨，道：“那個帶頭殺你家人的黑衣人就是夜承，對嗎？”
“嗯~”素紅埋頭應了一聲。
“哼~身為正義的使者，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李元心中的仇恨四起，
對觀察者總部及幕後操縱者頓時失去了好感：“你如果早些告訴我真相，那天在總部的時候，我就殺了他。”
素紅起身搖了搖頭：“不。你說得對，那時候是我太衝動了。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我不僅報不了仇，還會白白丟掉性命。即使是現在，也不是報仇的時候，你說過，他們背後有更強大的神，即使是你，也無法抗衡。”
李元道：“沒關係，先想辦法殺了夜承。”
素紅依舊搖頭：“不行！你聽我說，我追查了很久，後來知道，那段時間，還有很多跟我一樣擁有資質的小孩，被不同的使者帶走，牽扯太廣。這件事一旦暴露，你不僅會有危險，地球也會因為觀察者總部出現混亂而迎來危機。”
李元看着傷心難過又不失理性的素紅，甚是心疼：“我懂。那就讓他多活一些時間。時機到了，我們再找他算個清楚。”
素紅連連點頭：“現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出事。其實，當子蘇告訴我，你會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我就已經害怕了，怕自己死了，再也看不見你。”
李元寬慰道：“我現在想死都不容易。有人跟我說，進入我這個境界，至少能活一千年。一千年啊，想想都頭疼！”
素紅問：“那不好嗎？”
李元感嘆說：“一千年，能把身邊的人熬死十幾遍，有什麼好的？還不如開開心心過個幾十年。”“對了，你以後，不用擔心自己生命的問題，突破觀察者極限的方法已經找到了。那些使者之所以比一般的觀察者活得更久，無非就是得到了神境強者的幫忙，使他們蘇醒了一縷神魂，灌注了一些神的力量，我現在，只要花點時間，也可以幫你實現。”
素紅收拾了一下哭花的面容：“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好像，每一次有危險的時候，都要你來收拾殘局。”
“哈哈~”李元刻意笑出聲來，緩解氣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人設崩塌了？高冷的女神，到了我這裏，不服不行了吧？哈哈~”
素紅瞅着李元的得意勁兒，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而是嬌羞問道：“喂~我現在好想抱抱你，好嗎？”
李元收起笑臉，沒有猶豫，將人輕輕攬在懷裏：“你要是早個幾十年跟我說喜歡我，我可能會立馬就娶你。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跟那些圍着你轉的男人一樣，幻想着追你回家當老婆，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只可惜，當時太年輕，總覺得應該在你面前當個君子，顯得與眾不同，不然，應該早有機會，對吧？”
“你可真是厲害！裝了幾十年！”素紅的腳輕微踮起，把李元摟得更緊，隨之，心頭陣陣暖流，讓她無比的平靜：“現在呢？不想要了嗎？”
李元嘆了口氣：“經歷太多了，心態有些變化！我不想像陸放那種人一樣，結了婚，生了孩子，又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人世，然後再結婚，反反覆復.......我覺得有點兒違背天理和人道。尤其是現在，一千多年，這不是瞎搞嗎？所以，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想法，至少，在你沒有解決生命的問題之前，不能結婚。不過，在我心裏，你是那個唯一能夠讓我放下雜念，想要擁抱的女人，有你在，比任何時候都踏實。”
素紅聽着就像告白，幸福的滋味溫暖着整個身子，溫婉的笑着：“沒關係，只要你心裏有我，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何況，如你所說，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不急着去考慮這些問題。”
李元略顯疲憊的感慨道：“我現在，確實不想考慮太多的問題。現在啊，我腦子裏頭疼的事就有好幾件。身體裏的那位跟我說，地球將有大事發生，處理不當，地球上的生命都得毀於一旦。接下來，我得在它的指引下，去尋找新的神跡，以此尋求突破，不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災難發生，看着身邊的人死去。”
素紅牽着李元的手，深情的望着李元帶有一絲迷茫的眼睛：“無論是生還是死，我都會陪着你一起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李元苦笑着：“我都習慣一個人了，被你這麼一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素紅再次投入李元懷中：“你重新習慣一下就好了！”
李元撫慰着素紅的臉頰：“說起習慣，也不知道軼凌那丫頭習慣學校的生活沒有。快過年了，你到時候，把她接到你家裏來，我再換張臉，再當你一回叔叔，一起過除夕。”
素紅答應：“好。反正以前也都是一起過的，現在更應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