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2章 強搶
?(.)李琅點點頭,嘴裏想點什麼卻最終沒有出聲。
李琅對絕美尤物的渴望,遵循着單方面的自我美好感覺和身體的本欲反應,更進一步的奢望李琅從未想過,那無疑將被等級社會的門第觀念和河東的一軍一政兩大權勢擊得粉碎,自己自取其辱不,更是難以全身而退,何必呢,過猶不及。
李琅強忍着沒有去看女助教離去的背影,雖然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兩條修長筆挺的鎂腿交錯款擺,裙角飛揚,肯定是合乎韻律的美麗風景線。
李琅覺得,女助教的心同樣美麗。
為了康依婭免被官差施暴,出錢買下康依婭。僅僅跟靜和公主有過一次長談,就一心為解救公主而奔走……李琅也有想過,女助教這麼做有何私人目的或其他意圖,和他實在想不出。
“但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慶功宴過後,李琅從大千世界裏帶來的佳肴迅速成為太原城最為時興和樂道的話題。理所當然地,有關李琅的更多信息,諸如夢遇老君的傳奇,去年的新豐事件,殺虎奪將擔任護送靜和公主和親的主將等等,都被挖掘出來熱傳。
夢遇老君的遇仙故事和老君神跡的名頭再次在太原體現出它膾炙人口的傳播力和然的道德高地。跟京兆民間一樣,太原民間對李琅的看法一邊倒,清一色的正面形象。
李琅回到松漠營主帳,讓親兵將主薄王曜傳進來,徑直問道:“王主薄,太原城裏的關市上有突厥王庭的胡姬售賣,你知情嗎?”
王曜心頭一跳,該來的終究會來,他搖頭道:“我在大營署理文牘賬務,很少外出,不知城內發生的事情。”
“是嗎。”李琅繼續問道,“我命你將突厥王庭的胡姬全部登記為平人,發放路費遣散,你都不折不扣地一一照做了嗎?”
王曜不慌不忙道:“大軍停駐柳樹湖后,我遵命而行,所有胡姬都已登記為平人,發放路費遣散出營,有籍冊為證。至於那些胡姬出營之後,為什麼出現在關市,我則是無從知曉,也跟我毫無干係。”
“我沒問你胡姬出營后的事情。”李琅聲音嚴厲起來,“我再問你一遍,我的命令,你真的不折不扣地一一執行了嗎?”
王曜硬着頭皮道:“是的。”
“好,我問具體一點,你給胡姬發放了路費沒有?”
“啊……”
王曜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誤。
如果他聽從王氏族親,太原尹王廉父子的話,切實遵照李琅的命令發放路費遣散胡姬,那麼李琅拿他一點法子也沒有。可他貪心,覺得胡姬反正要發賣於市,身上帶錢白白便宜給關市上的人販子,所以他就沒有給胡姬路費。
這種事無法否認,李琅有的放矢地問他有沒有發放路費,顯然已有人證在手,即便暫時沒有人證,但只要關註上了也很容易找,他否認純屬徒勞。
李琅給他的命令,只要有一條沒辦到,就是違抗軍令,李琅真敢將他梟首轅門。貪心不足終至招禍上身啊……
王曜悔啊,心裏稍一權衡,當即就跪了下去,哭喊道:“屬下有罪,請李校尉饒命……”
“你有什麼罪,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或可饒你一命。”
王曜沒有隱瞞,竹筒倒豆子,將自己和署理軍需的另外三人如何跟太原尹王廉父子勾結在一起,賣掉數百胡姬的齷蹉行徑悉數招供出來,特彆強調王廉答應保他們不死……
王曜之所以如此痛快地招供,就是讓李琅心裏有數,王廉是他們的後台,這件事捅出去,你一個旅帥收不了場。
“屬下利益熏心一時糊塗,情願將賣胡姬所得的全部錢物都上交給李校尉,只求李校尉息事寧人,寬仁則個。”
“來人,將王曜和他的三個同夥統統關押起來。”
李琅真想不到,太原尹那麼顯赫的要員,居然參與這等無恥勾當,看來,太原百姓給他“吸土國舅”的綽號名副其實。
李琅思考良久,進城去七品軒找祝胄,祝胄極為熱情地接待李琅。
太原城只有醉仙居和武少監在東城開辦的太和樓兩家大酒樓懂得炒菜技術,慶功宴過後,即便由於暫時沒有廉價的豬油,炒菜賣得很貴,但顧客依舊爆滿,營業額是以前的若干倍,賺大發了,現在祝胄對李琅的禮敬就如同迎接一尊財神菩薩。
當然,由於兩家訂有契約,祝胄心知李琅肯定有事上門,他也正好有話跟李琅講。
“李校尉如今名動太原,武將軍特意囑咐祝某跟你一下,如果你有向外揭露田公包攬你軍功的想法,也許人間輿情上佔優,但對你的仕途未必有益,最好還是三思而後行,否則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
“三掌柜代我多謝武將軍的提點,我懂得個中得失。”
李琅出面揭露田仁琬包攬他的軍功,就等同於跟田仁琬公開決裂,河東可就沒法混了,武良臣也罩不住他。
但揭露是一定要的,只不過不是向民間,而是向皇帝揭露。還不能是李琅自己去揭露,並且要讓田仁琬看不出他有涉身其中的跡象。
“祝某早就知道,李校尉是個明白人。”祝胄頷首讚許,又問道,“不知祝某能為李校尉做些什麼?”
“聽田公跟王府尹因爭晉陽學館一劉姓女助教而關係不和,是不是真的?”
“一點都沒錯,此事已不是秘密,坊市間多有聽聞。”祝胄笑道,“田公在迎接靜和公主的宴會初見劉助教,驚為人,次日便派人登門求親。劉家無人為官,除了出身太原原從也沒有深厚的朝堂背景,田公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劉家告訴田公,此前王府尹也曾上門求過親……他劉家的女兒心性未定,暫時不想嫁。”
“人家出身名門,才識過人,怎會屈身做妾?真難以置信田公會如此唐突……”
“這算得了什麼,男人嘛……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吳王夫差為了西施而亡國,當今陛下……咳咳,總之古往今來,男人為美人不顧一切的事例不勝枚舉。李校尉你是沒見過劉家女兒,那真叫一個傾國傾城美艷無雙,是男人都會在她的美色中迷失,田公孰能例外。”
祝胄眉飛色舞地着,好一會才收起旖旎的心思,奇怪道:“李校尉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好奇……”其實李琅是想確認田公跟王府尹的情敵關係。
“哦。”祝胄一笑,也不較真。
“三掌柜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不乏跟官場打交道的經驗,眼下有這麼個事,三掌柜幫我參詳參詳。”李琅將松漠營主薄王曜跟王廉父子勾結在一起買賣胡姬的勾當給祝胄聽,末了問道,“你,因為這件事,田公會趁機上表彈劾王府尹,將王府尹趕走,以便自己獨佔劉助教嗎?”
“不會。”祝胄立即非常肯定道,“王府尹抵死不認,與田公各執一詞。這樣情況,即便告到御前也難分勝負。田公如果沒有十足把握把王府尹趕出太原,就不會輕舉妄動,以免與王府尹公開交惡后處處掣肘後患無窮。”
李琅認同道:“我也覺得這事夠嗆。”
“李校尉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頗為棘手……”李琅搖着頭,告辭祝胄而去。
出了七品軒,李琅順道去東城北門護城河看辛易吉等老鄉們。
東城與西城中間隔着汾河和中城。汾河穿城而過的河段之南北兩端有水上城牆,圍住的這段汾河如同流動的湖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貨船來回穿梭,幾條綵帶飄飄的華麗畫舫在水面上蕩漾,十分寫意。
過了汾河北橋,前行數里,便是東城。東城屬太原縣管轄,商業氣息十分濃厚,繁華勝過晉陽縣管轄的西城。
進入東城沒多久,李琅聽到前方一陣喧嘩,響起很多激憤的喊聲。
“搶人啦,太原府搶人啦。”
太原府果然很拉仇恨,街上的行人一聽到太原府,頓時群情激奮,紛紛涌過去,李琅也策馬靠近。
李琅坐在馬背上,視線較高,越過人群,可見十幾個襆頭官差氣勢洶洶地從一家酒樓拖拽出七八名女子。
女子們身段妖嬈,姿色過人,赫然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她們哭泣中喊着各自的家鄉話,李琅聽不懂,但看她們的膚色形貌肯定是胡姬無疑。
酒樓的幾個夥計上前阻止官差搶人,被官差打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個酒樓管事模樣的人帶着其他夥計攙扶起被打傷的夥計。
李琅打馬上前,問那名酒樓管事:“老兄,怎麼回事?”
管事聽出了李琅的關中口音,瞟了一眼李琅的簡陋衣着,道:“本地官府行事,外鄉來的客人還是莫問為好,走你的路去吧。”
“太原人如此怕事么,被官差砸了場子都不敢。”
“誰不敢,這些狗官差,太原人早就忍夠了,正要干他娘的呢。”管事勃然火起,“告訴你也無妨,這些胡姬進酒樓歌舞娛人賺些返鄉的路費錢,太原府官差闖進來,她們是從西城關市逃出來的女奴,要強搶回去。”
此時,路邊的百姓越圍越多,七嘴八舌地指責官差施暴,已經有人擋在路中跟官差推搡起來,場面逐漸混亂,氣氛變得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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