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劫持者的身份
?(.)李琅有想過女助教為何請他,可實在不得要領,乾脆不多想,隨着劉宗望上了醉仙居的三樓。
三樓全是清雅包間,打開窗欞槅門,可以居高臨下地賞析太原城的風光。今醉仙居承辦慶功宴,謝絕其他食客,三樓空無一人,清靜之極。
劉宗望引着李琅徑直來到西面的一個敞開門扉的包間,包間內鋪滿紋理細膩、紫紅微香的檀木地板,潔凈如鏡,片塵不染。視線向前,李琅再次看到了那令人心神震顫的絕美容顏,那清艷無匹的生麗質。
斜領緊身絲質長裙將女助教修長玄妙的**包裹出裊娜娉婷的優美線條,誘人之極,束腰絲帶突出了女助教胸部兩座渾圓的峰巒,它們在高傲地挺拔着,綻放出絕佳的形狀。
入目的女性美令李琅心頭激蕩,熱流迅速從下腹部升起。女助教這種絕美的生尤物總是讓男人不由自主地充滿了強烈的佔有欲和難以抑制的原始衝動。或許,對女助教來,男人對她的極度渴望也給她自己帶來困擾。
女助教那雙清澈澄明的美眸迎上了李琅有些迷醉的目光,玉顏浮出一絲意外,如兩瓣玫瑰花瓣的嬌嫩嘴唇輕啟道:“是你……”
李琅點了點頭。
劉宗望看了兩人一眼,笑道:“你們以前見過?”
“有過一面之緣。”
李琅頷首,看到包間內還有另外三個女人。一個是女助教的侍女,外貌清秀,另外兩個竟然是碧眼白膚的胡姬,其中一個胡姬非常婀娜靚麗,楚楚動人,只是頭部纏着白布條,好像受傷了。
“既然你們見過面,那劉某就不用給你們相互介紹了,你們慢慢聊。”劉宗望着就退出包間,“稍晚,劉某吩咐人端些酒菜上來。”
“有勞六叔了。”女助教謝過劉宗望,抬起纖纖玉手,裙袖后縮,露出半截晶瑩潤澤的玉臂,指向客位案幾后的錦席,“李校尉,請坐。”
等李琅坐下后,女助教撩起裙擺,屈膝跽坐在主位錦席上,上身挺直,舉手抬足間非常正式而優雅。
李琅鼻中呼吸着女助教散發出來的芬芳,又情不自禁地陷入單方面的美好感覺中。
“李校尉……”女助教輕柔的呼喚打斷了李琅所沉浸的自我美好,“奴家請你來,過於冒昧了嗎?”
“哦,不,我很榮幸。”
在女助教那雙清澈美眸坦然的注視下,李琅喉嚨有些發乾,“當日,娘子……先生是否順利擺脫太原府的搜索?”
“承蒙李校尉挂念,奴家沒事。”女助教柔柔一笑,嬌艷奪目。
女助教動人的美態讓李琅全身泛起狌的興奮,眼神變得灼熱,李琅自知失態了,這樣下去不行,根本沒法靜心交談,李琅強迫自己不去看女助教,把目光轉移到女助教身前的案幾一角。這麼做很失禮,但相信女助教能夠理解。
不看那炫目的絕美,李琅的心平靜了不少,總算能正常交談了:“太原府居然派官差搜你,以前沒有過吧?”
“嗯。”
“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對先生可不妙啊。”
女助教黛眉微蹙道:“太原府派官差搜人應該是一種試探。”
“試探……”
“李校尉聽劉三娘過,奴家可以直奏陛下,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很讓人羨慕的特權。”
“不瞞李校尉,其實,奴家並沒有直奏特權。”女助教螓首微微一搖。
“啊,不是吧?我可聽先生曾向皇帝上過奏表,在晉陽學館另置一女子學堂,皇帝破格恩准。”
“晉陽學館置女子學堂,是陛下對我們太原原從的特別恩典,一開始只招收出身太原原從的女子學員,後來才慢慢擴展到招收太原所有衣冠戶家的女子,此事於奴家毫無關係。奴家任教女子學堂,是經由我們劉姓族老們的同意,與陛下無關,陛下也不可能知道這等事。外界流傳奴家可以直奏陛下,奴家不出面澄清,是存心讓人忌憚,避免有人用不法手段接近奴家。”
“原來如此。”
李琅心裏非常失望。
當初聽女助教擁有傳中的直奏特權時,李琅並不太相信但選擇去相信,因為他有一個想法……
李琅始終都認為,他官場晉身的最大本錢是加持老君神跡,捆綁李唐國本,政治正確。如果篤信玄學的唐玄宗知道老君神跡立下北滅突厥的傳世功勛,有所表示應該是必然的。當然,如果皇帝得知后沒有任何錶示,那李琅就該考慮另外的生活道路了。起來,李琅這也算是一種試探,與上次他從京兆府對他的死表示遺憾得出皇帝信任他那種主觀性的推測不同,這是實打實的試探,試探皇帝是否猜忌他,他有沒有正統前途。
可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讓皇帝知道?花大價錢請女助教代他向皇帝直奏自己俘獲突厥王庭的軍功,這法子就非常不錯……但現在看來,那只是一個好看的大泡沫。
直奏御前,終究只是一個傳呀。
“李校尉……”女助教看李琅好似突然發獃。
“哦……”李琅回過神來,“先生的意思是,太原府對你已經有所懷疑,故而先採取過激的手段刺激一下你,然後觀察你的應對,從中試探出你是否真的有直奏特權。”
“正是這樣。”
“那先生不是很快就會露餡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露餡就露餡吧。”女助教淡然一笑,“不論太原府還是其他任何人,想對奴家使用不法手段,奴家都不會屈從。”
女助教滲透骨子裏的高貴自若和不容侵犯的氣度讓李琅暗贊,交淺言深道:“好像沒聽你拒絕太原府……如果你公開拒絕,讓太原府死心,不就少了糾纏了嗎。”
“那樣的話,糾纏更多。”
“你真聰慧……”
李琅有些懂了,女助教不公開拒絕王府尹的追求,是想讓王府尹的潑權勢作為自己的擋箭牌,擋住其他數不清的追求者。
“李校尉,奴家請你來,是有重要的事……”
“哦,遠了是吧,那失禮了,你找我什麼事?”
“李校尉知道她來自哪裏嗎?”
李琅一直在看着女助教身前的案幾一角,聞言抬眼瞧向女助教指着的方向,正是那位非常漂亮的胡姬。
“不知道。”李琅納悶道。
“她是突厥王庭的舞姬,被發賣於西城關市,逃跑中遭到官差棒打,頭破血流倒地不起,是奴家路過買下了她。”
“……”
李琅非常意外,他已經下令將突厥王庭的舞姬登記為平民,發放路費遣散,又怎會被當作女奴在太原的關市售賣?
“她的名字叫康依婭,出生於蔥嶺之外的康國,她有個親姐姐叫康擷曼,也就是在雲州劫持靜和公主和中使的那個自稱阿史那擷曼的女子。”
“什麼?”李琅吃了一驚,問道,“她如何確知阿史那擷曼就是她姐姐康擷曼?”
“不妨讓康依婭親自跟你。”
包間內的另一名胡姬是在太原出生的“土生胡”,既會突厥話又會大唐官話,她用突厥話跟康依婭了一通,康依婭便通過翻譯回道:“我在突厥王庭見過唐軍出示的阿史那擷曼的畫像,畫像上的那個人就是我姐姐康擷曼。”
“哦。”李琅記得趙文登確實隨身帶着阿史那擷曼的畫像,讓突厥王庭的人辨認,“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唐軍呢?”
“我姐姐劫持了大唐的公主,我害怕一旦告訴唐軍,他們找到我姐姐后就會殺死她。”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呢?”
女助教插話道:“是奴家鼓勵康依婭跟你的。”
李琅點了點頭,繼續問康依婭:“你姐姐為什麼要劫持靜和公主和中使?”
“她肯定是被逼的……”
康依婭哭訴了起來,清麗白皙的臉上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原來,開元五年,河北支度營田使宋慶禮築立營州城,隨後檢校營州都督,開屯田八十餘處,並招集行商的胡人,給他們開店立肆,從事對遼東四蕃的邊貿。康依婭一些流亡大唐的康國族人跟隨波斯人響應宋慶禮的招集,來到營州定居。後來,康國日益遭到阿拉伯帝國的進攻,康依婭一家也被迫流亡大唐,前往營州投奔早先定居在那裏的族人。在一次唐契戰鬥中,康依婭和康擷曼兩姐妹被契丹烏隗部騎兵所俘,因她們十分漂亮,被烏隗部酋長忽律一眼看中,強迫她們做自己的女人,姐妹倆在烏隗部主帳生活了四年,康擷曼已經育有一個兩歲大的男孩。直到去年,突厥攻打契丹,康依婭被突厥人掠走,送入突厥王庭,就此跟姐姐康擷曼分離。
“忽律嗜飲人血,自己的姬妾不聽話,就會在姬妾的胳膊上刺洞吸血,有的還被割肉生吃……”康依婭想起那些恐怖的情景,身子微微顫抖,“如果他讓我姐姐去劫持公主,我姐姐不敢不做。”
“我很同情你們姐妹,別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琅安慰康依婭幾句后,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想要幹什麼?”
“我願意前往烏隗部主帳,找到我姐姐,探聽清楚靜和公主和中使的下落,幫助你將他們救回來。”康依婭抹着眼淚道,“你也要救出我和我姐姐,還有我姐姐的孩子。”
“這……”李琅為難道,“你可以去跟節度使衙門交涉。”
“不。”康依婭堅定地搖頭,“官府不會在乎我們這些胡人,他們會把我抓起來嚴刑拷問,事後也一定會殺了我姐姐。”
李琅苦笑一聲,將視線投向那張總讓他想入非非的絕美嬌顏:“先生,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會不會找錯人了,我實在是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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