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祖祠人鬼大戰
這不是老和尚嗎？“光頭你擋我路幹嘛？”
“我不是讓你爺爺跟你說了我夜裏要找你！”
“快讓開我要去找趙琳琳。”
說著繞過老和尚撒腿向前跑去，沒跑兩步便被一張大手給拎了回來，倆小腿還在不斷倒騰着。
“那女娃在她家睡覺呢，不用你找，想找你現在還小了點兒。”
這老不正經，還和尚呢！
“來，坐下，咱爺倆說說話。”
剛一坐地上李初一就迫不及待的問出自己所疑慮：“趙琳琳他爸是不是你弄死的？”
“是，也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那昨晚趙琳琳他爸到底死了沒有？”李初一聽不太懂，於是他打算從頭問起。
“沒有。”
“那你為啥說他死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跟你說話真費勁！”李初一有些想動手了。
“就是他已經死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他的肉體還有生命體征，就和你們說的植物人差不多。他還有執念和牽挂，所以那一魂一魄沒離開身體，如果執念和牽挂沒了他立馬斷氣。”
“那他死後去哪了？”
李初一有些懂了，好像不是老和尚給弄死的，糾結一天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我把他送下邊了！弄不好都快投胎了！”老和尚一臉輕鬆得意的說道。
“那他放下了？”
“靠，你個小崽子瞧不起誰，你祖祖爺爺是怎麼吃齋念佛的？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當和尚！”
老和尚怒了，被個小娃娃質疑了，這很沒面子！
“你這麼大脾氣幹嘛？出家人你犯戒了！那我老祖爺爺是為什麼吃齋念佛的？”
李初一一臉的不以為意和好奇，還往出蹦了句電視上學來的話。
“我罵服的……”
這暴脾氣……“好吧，要不是看你個兒大我才不慣着你呢！”李初一心裏腹誹着，一臉的不服。
“你找我幹啥？我去我爺家咋沒找着你？”
“別你你的，我是你祖宗！”老和尚氣性不小，終於忍不住出口教訓了句李初一，想改正李初一對自己的態度，這沒大沒小的聽着很不舒服。
“我還是你祖宗呢！別看你個兒大，哥們兒一樣練你，我刀呢……”
李初一憤怒了，忍你好久了，當我沒脾氣！說著就低頭四下找自己的寶刀。
“我真算是你祖宗，我就埋在你家祖墳第二排，跟你老祖爺爺並排。我在你家都三百多年了，你叫一聲祖宗也不虧。何況你的刀還是我開的光呢。”
老和尚無奈了，打又不能打，脾氣也沒人家大，只能改變策略了。
“那你是人是鬼？我該叫你什麼？”
李初一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一聽都死三百多年了，老鬼啊！這能惹的起？還給自己的刀開了光，雖然他也不明白什麼是開光，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於是態度也有所收斂。
“是鬼，也不算鬼，算是你家的保家仙吧！平時就在你家祠堂里修行！”
“那我媽我爸怎麼沒和我說過你？”這小孩子第一信任的還是媽媽和爸爸，然後才是其他人。
李富貴算是白疼這小兔崽子了。
“你家除了你那不着調的祖上就你爺爺你奶奶和你見過我，我死後一直在閉關修行，前段時間剛出來，你爺剛好在燒香，就順手把你爸給保了下來，要不哪會有你個小崽子跟我嘰歪！”
這前段時間都得個幾十年了吧。
這次不等李初一說話老和尚就繼續了，估計是怕李初一說話不好聽了自己給自己找氣生。
“本來我孤身一人，老了也沒個人照料說說話，你那不着調的祖上把我接到家裏，好吃好喝伺候着，還給我養老送終，我無以為報啊！死後幸得指點，終得修行法門，才能繼續留存於世。有些話你現在聽不懂，以後就會明白了。”
老和尚難得的對小娃娃感慨了一下。
“你福緣深厚，你出生的時候我給你看過，你天生一雙陰陽眼，能看見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就幫你占時封印了，本來以為能封到你十歲以後，沒想到你小子命格比較重，提前就自行解封了。提前就提前吧，畢竟也不能封一輩子，你平時嗜睡就是後遺症，以後慢慢就會好轉。所以今天我想問問你，想不想學一些本事傍身，畢竟我不能時刻都照看着你。”
老和尚一口氣解釋了所有，眼中也滿是唏噓，又道：“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行，我也教不了你。”
李初一確實沒全部聽懂，卻也聽了個大概，起碼知道自己能學本事了，這是好事兒啊，於是開口巴結道：“祖宗，什麼時候開始學？為什麼我不行，為什麼你不教？”
“叫我太爺爺吧，祖宗聽的彆扭，何況我也不是你祖宗。練功得冬練三九隆冬，夏練三伏酷暑，你那麼懶能行？再說我武把式不行，得給你找個師父。你祖上三爺當年救過一條母長蟲，一身近身短打術強橫無比！我也算是與她打過交道，回頭我打聽打聽她現在在哪，如果可以的話你跟她學習是最好不過的！”
“現在是在你夢中，醒來咱爺倆聊的你也不會忘記，但是記住除了你爺爺之外，咱們說的話誰也別跟誰說，包括你父母，你一定要記住了，否則就什麼也別想學了。”老和尚叮囑着，不放心還威脅嚇唬了一下。
“我知道了，太爺，那我想你了去哪找你去？”
這是怕老頭不靠譜，想着問清門路，要是光說話不辦事就天天去找你。
“我平日都在修行，如果有事就到你爺爺家祠堂里，讓你爺爺燒香就行，有什麼盡量晚上找，白天出來不太舒服。”
“鬼不是不能白天出來嗎？”
李初一想起了從小聽說過的的那些鬼故事。
“你太爺我是得道老鬼。”
老和尚無奈了……
許下的就是欠下的，第二天天剛黑，李初一纏着李富貴非要給光頭老太爺燒個香，李富貴被纏的無奈只得帶着李初一來到了堂屋後邊的祠堂，讓這小子上炷香感謝下老祖爺也行，畢竟老師傅幫助了不少。
堂屋的後半截用雕花隔斷門把堂屋一分為二，拉開隔斷就會聞到一股濃厚的香味，整個祠堂被香燭熏的微微發黃。正方供奉的是觀音菩薩，西邊是李氏家族的先輩，雲牌掛在牆上，按輩分從上至下，依次書寫着先輩大名。東邊是三個黃紙書寫的牌位，從裏到外依次供奉着。李富貴帶着李初一來到了第三個牌位前。
李富貴從供桌上拿起三炷香交給李初一，讓孫子跪在草編蒲團上，自己在孫子旁邊跪下，用火柴幫孫子點燃檀香，爺倆三叩九揖之後李初一把香插在銅香爐里。李富貴在邊上禱告着謝謝老祖爺，老祖爺保佑之類的話語。
李初一還在邊上等着太爺爺顯靈呢，可半天不見動靜，於是也跟着小聲念叨着：“太爺爺，太爺爺……快出來，快出來，太爺我想你了……快出來……出來……快出來……老光頭……這老小子不會是誆我呢吧，以後看見了看我不削你”。
李富貴看孫子這麼虔誠的禱告很是欣慰，眼裏全是溺愛。
“個小兔崽子！你說什麼呢，你大聲點兒？你再說個試試？”老和尚這個氣啊！“我費勁巴拉的全喂白眼狼了！我特么對你不着調的老祖宗都沒這麼用心過。”
老和尚站在供桌上指着李初一跳着腳罵著。
李富貴一看老祖生氣了，這還了得？嚇得腿都軟了，這可是祖宗啊。於是趕緊作揖道歉說好話：“老祖宗您消消氣，這孩子不懂事，從小慣壞了，我這就讓他給您磕頭賠罪……”
李富貴話還沒說完李初一跳起來了，一蹦老高，指着老和尚：“老光頭你吼誰呢？我爺都沒罵過我，你算老幾，要不是你個大站的高我早削你了！”這也不是個好脾氣。叫你半天不見動靜，一出來就嚇的我爺爺跪地上給你磕頭，這能行？我爺怕你我可不怕你。
“你上來，上來呀，要不是你爺爺攔着我打折你的小短腿兒。”
“有本事你下來啊！”
“你上來啊！”
“老光頭，你下來呀！”
“小短腿，你上來呀！”
“上就上，別以為你個兒大我就不打你。”
說著從褲襠里抽出小木刀就往供桌上爬。
老和尚拿起自己的香爐就開始擋，一抬手香灰撒了一身一桌子，小祠堂瞬間塵土飛揚！飛灰滿堂！
李富貴這個愁啊！鬱悶啊！硬朗的身子骨血壓蹭蹭的往上竄！攔着寶貝孫子，擋着老祖宗，香灰從頭到臉往下揚了一身！
“行了，都消停點兒！一個最老的，一個最小的，成什麼體統！”
最熱鬧的時候，邊上響起了呵斥聲。兩人一老鬼灰頭土臉的同時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邊上出現一位頭梳道髻，身着藍色麻佈道袍的老者，六十多歲模樣，身材高大，有一米九多的身高，面容清瘦。此時正在用袖子扇着香灰，可滿屋飄的都是，灰越扇越嗆，索性不管了，一屁股坐在了供桌上。
李富貴大概能猜出這是哪輩兒的老祖宗，梳着道髻穿着道袍特徵太明顯，就是不知道是大祖還是三祖，管他是誰先磕頭總是沒錯的。於是拉着李初一跪下磕頭。
李初一更不認識這位，聽都沒聽說過，但忽然冒出來的，把老和尚嚇的鵪鶉似的，爺爺拉着自己磕頭，肯定不好惹，於是也跟着爺爺跪下磕頭行禮。
“老祖宗息怒，小娃不懂事，小輩這就家法伺候。”其實哪有什麼家法，李富貴也就是這麼一說，身子卻是動也沒動。必定是混過山寨當過兵，有些道道還是知道些的。”
“老老祖宗好。”看爺爺這麼恭敬他是有些怕了，畢竟是衝動又不是傻，老老實實的問了個好，跟着爺爺叫沒錯，往上長輩就行了。人小心思多，輩兒給長的對不對先喊了再說。
老和尚下了供桌，站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對着老道行禮喧了聲道號。你個和尚宣的哪門子道號，李初一心裏鄙夷着。
“行了行了，都別杵着了，該幹嘛幹嘛去，都注意點兒長幼尊卑，別老的沒個長輩樣，小的沒個小的樣。把屋裏打掃乾淨，我閉關去了，別再吵吵了，平時也別找我，該出來的時候我自會出來。”說完便從供桌上站起，身形逐漸模糊消失。只是那肩膀怎麼一抖一抖的？難道不是來拉架的？這就是出來看了個熱鬧！
剩下兩人一鬼站那尷尬的面面相窺……
“老祖爺，剛才那是哪位老祖？”
“是三爺。你也別問我大爺去哪了，我也沒見過！不過我到是有緣得見過二爺。也別問，二爺在哪我也不知道，以前三爺沒出來，現在三爺出來了告知你們二爺的存在也無妨，別出去到處嚷嚷就行。”老和尚說著瞪了眼李初一，顯然對這貨不放心。
“太爺爺，你剛才怎麼沒問三老祖爺女長蟲在哪？”
各人操心各人的事兒，求人的時候李初一還是分的清的，根本不在乎你瞪不瞪我，態度立馬轉變，只是這輩分怎麼就讓老和尚捋的這麼亂……
顯然老和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加上剛才確實忘問了，讓他很是尷尬，可輸人不能輸陣。
“三爺都閉關三百多年了，上哪知道那母長蟲竄哪去了，我說了給你打聽幫你找，你着啥急。”然後又從新捋了下輩分。
“富貴你以後還喊我老師傅就行，喊大了再被你孫子佔了便宜，三爺你就叫三太爺吧，你孫子叫三祖爺。都多少輩了，按輩份叫也沒發叫了，心裏有就行了！”說完也不看李初一轉身消失在牌位前。
李初一也被李富貴趕回去睡覺了，自己默默的打掃着祠堂，哎……一會兒還得洗澡。
老太太楊貴蘭可不管你們在祠堂折騰多大動靜，壓根兒就沒想着進去，都長了我孫子那麼多的輩，反正都是你們老李家的種，你們還真能記恨我孫子打我孫子？不被我孫子打就不錯了……
這都是憋了幾百年閑的沒事逗悶子呢……
這老太太多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