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柳如煙的心事

“過去看看也是好的，雖說我等實力……有限，如果柳村之主真的遭遇什麼不測……也難說能夠支援太多……但柳村之主乃是雄才大略之人，與我等志同道合，還曾多次幫助荒天帝……”

狠人嘆了口氣，她一生風華絕代，從不服於任何人。

一路走來，吞天食地，蓋世氣魄，以凡人之軀比肩天地日月，視那些所謂天驕如螻蟻，卻是在江槐那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鴻溝。

似乎每一次見到對方，對方的實力都在穩步提升，尤其記得第一次相見時，她雖說依舊看不透對方，但對方帶給自己的壓迫遠沒有眼下這般誇張，上一次，對方竟已經可以橫擊仙帝級別的詭異生靈。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對方被盯上，帶來了無妄之災。

多事之秋，不外乎如此啊。

隨着時間更迭，這裏的戰況愈演愈烈，他們不過是剛剛回來這些時日，便已經明顯的感受出來。

隱藏在黑暗中的詭異一族加大了攻擊態勢，之前准仙帝級別的詭異生靈便已經是少見，可眼下已經不止一次的出現仙帝級別的詭異存在

那些仙帝級別的詭異存在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出手，但並非是不想出手，只受制於上蒼之上的滔天因果，無法立即現身，隻身錯亂在歲月亂流之中。

但這種現象並不會持續太久。

仙帝與道齊平，早晚都會過來的，到那時，才是真正決定上蒼之上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這已經是可以預見的未來了。在不久的將來，上蒼之上的局勢只會更加的殘酷，

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荒天帝崛起。

當然，若是柳村之主也能加入他們那便是再好不過。

只是可惜，一尊仙帝的意志，不會因為他們幾人的苦口婆心勸說就會改變，而且眼下，或許還會遭遇難以想像的大劫難。

“我等快去快回！”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主意落定，雙手當即開裂虛空。

隱隱間，只聽得水流聲陣陣，未知盡頭，一條大江河水倏忽而至。

歲月，不言不語，以江河之姿顯示。

歲月長河在他們腳下奔騰，每一朵浪花都蘊含著歷史的滄桑與變遷。

三人跨坐其上，如同駕馭着時間的巨舟，穿梭於時空長河上。

片刻后，周圍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清晰可見的星辰與星系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混沌與虛無。

這裏是時間與空間的交匯點。

前方，

大江大浪崩騰的湍急咆哮聲突然加劇，近乎震耳欲聾。

葉凡等人眉頭微微一皺，有些詫異，這次橫渡時空的遭遇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以往不會這樣。

正在三人滿腹詫異之時。

前方，一幕宏偉壯觀的景象徐徐展開，宛如天地間最為瑰麗的畫卷。

只見數不清的時間長河，猶如一條條燦銀色的巨蟒，自遙遠的未知地點奔騰而來，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從四面八方洶湧澎湃，匯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那是一片無法想像的燦爛海洋。

海洋無邊無際，波光粼粼，彷彿包容了世間。

喜怒哀樂，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盡皆容於其中。

海水蔓延過來，三人四周已經不再是時間長河，而是奔騰作響的海水，海水怒號，其勢壓迫一切。

“竟然是時間海……”

葉凡低沉一聲，雙目閃爍金色光芒，認出了這片海洋。

時間海，縱然是對於准仙帝而言，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據說，那是歲月的起點和終點。

一路流動，所有的時間長河匯聚在一起，見證繁華與落寞，承載希望與夢想。

每一滴水珠都是一部無法想像的浩蕩歷史篇章。

最重要的是，時間海，於因果之上。

“莫不是引路石的緣故？”狠人目光一斜，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左手。

此刻，那握在一起，細膩如絲綢，十指尖如筍的左手中有霞光透過指縫氤氳出來。

不只是她，

葉凡和無始同樣如此。

他們手中也有引路石。

二人都是准仙帝，剛剛只不過是愕然於時間海，狠人這麼一提醒，當即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

“三枚引路石一起橫渡歲月，還能引出來時間海？”無始不可置信的道。

“這一點不確定，不過據我所知，之前引路石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狠人不是第一次前往柳村，最能感受出其中的變化。

“據說時間海在因果之上，透過時間海，能夠看到一些超越因果的東西，二位，我有個想法。”三千黑髮披肩，葉凡龍行虎步而動，朝着時間海的核心走去，同時朗聲道。

三人在一起並肩作戰這麼長時間，默契早已經十足，話不需要說全，只是看葉凡的動作，狠人和無始便已經猜出來對方想要做什麼。

“不管是什麼原因，若是詭異一族真的對柳村之主動手，我等也能透過時間海窺探到真正的結果。”

狠人垂眸，握緊手中引路石，隨之而上。

因為詭異一族的緣故，眼下歲月已經逐漸走向錯亂的方向，只是大致的維持在過去——現在——未來的時間線，但這最基本的時間線也已經開始紊亂。

當時間線徹底紊亂之後，世間便都會化作慘絕人寰的陰間，生靈塗炭，那時候，陽間屈指可數。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眼下，有他們存在，還可以盡量維持基本時間線的正常運轉，除非他們戰死這裏。

葉凡步履如風，行如閃電。

時間海看起來漫無邊際，但並非真的沒有邊際。

葉凡幾人知道一些隱秘，在心中默語超過因果四個字便能很快抵達時間海的核心所在。

很快，三人眼前的景象再度發生變化。

遠處，一大片類似於星雲一樣的燦爛霞光映入三人眼帘。

最中間，隱約有一枚通體透明的眸子閃爍，似是睜開，又似是緊閉，開闔間，過往滄桑不知多少，緊閉時，萬物萬事意義休。

葉凡微微側身，看向身後追上來的狠人。

雖然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都可以推演未來，但術業有專攻，狠人在這方面更加擅長，推演得到的結果自也會更準確。

二人之間不必客氣，關係更在無始之上。

狠人點點頭，緊接着，直接盤膝而坐，悠悠閉上眼睛。

在其周身四處，旋即憑空出現一塊又一塊的石碑，石碑上刻滿碑文，林林洒洒，不知多少古字，下一刻竟是直接從石碑上透出，懸於空中。

無始目光在狠人大帝和那時間海的時間之眸上來回挪動。

他自然也知道推演什麼。

時間海凌駕於因果之上，所推演的一切結果不會受到因果的干擾，亦不會受到因果的屏蔽，故而，能夠推演出來某些平日裏所不能推演的事情。

比如柳村之主，柳村這樣無法想像的龐然大物究竟是因為何等緣故才會在後世蕩然無存，絲毫消息都沒有留下。

三人還是難以釋懷。

不願意順應結果。

一尊仙帝，影響戰局的方面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能窺探到真正的原因，無論如何，他們都想再嘗試一下能否改變。

正在無始心中揣摩的功夫，原本雙眸微闔的狠人大帝卻是猛的睜開眸子，眉頭高高蹙起，神色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亦有些難以置信。

狠人大帝之所以面露茫然，不解，難以置信，是因為她並沒有在時間海上窺探到半點關於柳村，柳村之主的痕迹。

時間本是浩瀚無垠，包容萬物之過往未來，不論是誰，不管有無靈智，不管有無生命，不管實力高低，不管性別為何，只要存在，哪怕是一粒沙，一滴水，一片落葉……都會在時間流逝下留下所獨有的痕迹。

但此刻在她眼前，卻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隔，關於柳村的一切，都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甚至，更加準確來說，不是被隱藏，而是壓根就沒有關於柳村之主的信息。

“怎麼會這樣？”狠人大帝心中低聲自語，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她再次凝聚心神，不過結果依舊如此。

身後，葉凡和無始見狀，不由得出聲詢問：“這是怎麼了？”

柳神緩緩站起身，目光中帶着一絲困惑，望向無始與葉凡，輕聲道：“我……什麼也沒看到。”

聞言，無始大帝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他深知狠人大帝的推演之術冠絕古今，世間少有人企及，獨成一派。

“難道說，柳村與柳村之主，真的已經超脫了這片天地的束縛，連時間海都無法捕捉其蹤跡？”無始大帝心中暗自思量，不過這個想法剛一出現，便被他自己搖頭否決。

即便是真正的仙帝，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不然的話，那些在暗中虎視眈眈的詭異仙帝早就現身，大殺四方，上蒼之上早就淪陷了，縱然是他們橫渡時空而來也沒有辦法逆轉這個結果。

葉凡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竟然連時間海都沒有窺探到任何畫面，豈不是說明後世歲月，柳村之主很有可能並未如咱們刻板印象中的隕落？”

狠人大帝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的確，若時間海無法捕捉到柳村之主的痕迹，那麼他的命運或許並未如我們預想的那樣走向終結。但這又該如何解釋後世之中，關於柳村，柳村之主的一切，都如同被抹去了一般，沒有絲毫痕迹留下？”

如果這一點沒有辦法解釋的通，那麼關於柳村之主的一切猜想都只能是假設。

“不管如何，既然因果無法得窺，那說明中間可以操作的餘地也會很大，還是計劃照舊，回一趟柳村，既然無法推演，那我等便不如親眼見證。”

葉凡沉聲開口道，

若是之前，想要做到這一步，難度很大，承受的因果無法想像，不然的話，他們之前為了尋找荒天帝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不過眼下，有引路石，冥冥之中，歲月的彼岸已經定好了位置，不管歲月如何流逝，定位都會指引最準確的位置。

這樣一來，難度無形之中會減少很多。

狠人和無始有些沉默。

咱們自然是知道葉凡為什麼會這樣較真。

未來岌岌可危，敵人的強大，陰暗，狡黠出乎他們的想像。

這一句，同行者太少。

……

金雞昂首，啼鳴聲劃破黎明的寂靜，清越嘹亮，帶着幾分威嚴與祥和，喚醒了還在沉睡中柳村。

天上，飄着一抹魚肚白。

村中，霧靄輕拂，。遠處的山巒、近處的屋舍，在霧靄中時隱時現，增添了幾分朦朧之美，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此刻，已經勤勞的村民早早收拾起來，生起霧靄。

薄霧幽幽，與裊裊升起的炊煙交織在一起，雞鳴狗吠之聲此起彼伏。

某片林木蔥鬱的山坳下。

葉凡三人的身影緩緩顯現出來。

“柳村之主送予我等的這引路石究竟是什麼好東西，不僅窺探到了歲月的終極，更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一次成功抵達目的地，還是直接降臨到村中！”縱然心裏已經提前做好預防，到無始還是忍不住有些驚愕的看着手中似石又似玉，溫潤涼手的引路石。

他是第一次使用引路石。

但不是第一次橫渡時空。

三人剛從山坳走下來，卻是迎面正好碰見了正在遛食的林老頭。

看着突然從山上走來的三道不尋身姿，林老頭先是一愣，看清來人後，當即有些詫異道。

“三位尊客……這是……又來找我們大人？”

自己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三位客人好像才剛剛離開村子沒有多長時間啊？！對於這般強者來說，頂多也就打個盹的功夫而已吧？！

而且幾人離開的時候他正在一旁，聽着好像是說上次一別，很有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再見……

葉凡等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神色不變，朝着林老頭點點頭：“勞煩林村長通報一聲，說我等有大事相說。”

“三位客人稍等片刻。”林老頭一聽有大事，立馬嚴肅無比，照顧了林老大過來招待葉凡等人，自己則是匆匆上山。

很快，林老頭去而折返。

“大人已經在等着三位尊客了。”

……

後山，山巒。

白玉晶石鋪就。

“三位道友……好久不見……”江槐一臉笑意的看着葉凡三人。

“道友，我等此番過來，是有一件大事相說。”葉凡直接開門見山道。

“何事？”

“詭異一族不日很有可能便會對閣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