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望月樓前
施默的住處是一座約九十平的宅子,坐北朝南,開門后正前方和左右雙方各有一座房屋,正房用於會客,房屋後面有一個小花園。左房用作書房和一些日常瑣事,右房則是睡覺的地方。
早晨醒來,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現實的施默將宅子都認真看了一遍,然後某些地方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佈置規劃了一下,畢竟要在這裏住上許久,不能太遭是不是。
“施兄,施兄。”
正在院子裏進行規劃的施默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呼喊,抬頭望去,只見一人推門而入。從前身記憶中得知,此人姓徐,是前身在來國都路上遇見的好友,兩人交談一番后,一同前往國都,購買的宅子也是相鄰。
“哦,原來是徐兄,徐兄這麼匆忙趕來是有什麼急事嗎?”見徐長卿匆忙來到自己面前,施默不禁問道。
“施兄,別多說了,快收拾一下,跟我走。”說完,徐長卿就要上前拉住施默。
“到底怎麼了?”
“今天李太白李知事要在望月樓和好友吟詩作賦,咱們得抓緊過去,不然就沒有好位置了。”
在前往望月樓的路上,施默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古代國都的繁華。
正是那“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宇之異味,悉在庖廚。”
又如那“袨服華妝着處逢,六街燈火鬧兒童。長衫我亦何為者,也在遊人笑語中。”
人來車往車水馬龍,叫賣嬉戲,聲聲不絕。
施默,徐長卿二人結伴穿過人流,來到望月樓前,不過巳時一刻,門前已是擠滿了人。
望月樓,位於國都中心一條街,大唐街,是唐國都排得上號的大酒樓。飛閣流丹,玉砌雕闌,丹楹刻桷,畫棟飛薨。酒樓名取自李知事的《靜夜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今日是李知事同好友在此處飲酒賦詩的日子,按照慣例,一二樓正常開放,進入三樓者,需回答今日的問題,方可進入。此次問題是“”
在人群前面,酒樓掌柜正對着前面的眾人大聲說到,同時還拿出一塊木牌立在旁邊,木牌上面正是寫着今日的問題。
趕到酒樓的施默兩人,看着掌柜的動作,施默不禁問道,“徐兄,這是為何?”
“嗯?施兄,你不是李知事的崇拜者嗎,連這都不知道?”旁邊的徐長卿聽着施默的話,不禁一臉詫異。
“咳,我這不是有點受涼了嘛,可能早上醒來,記憶力不太好,有點忘了。”施默輕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問題。
“是這樣的,據說十年前開始,李知事每年的八月廿,都要和好友在此地吟詩作賦,然後自那開始,有想參與和李知事吟詩作賦的人,都要回答上/對一個問題,才能一起,這十年下來,問題各有不同,有飛花令;依照場景作詩;依照關鍵字作詩;更或者有直接給一個主覌問題,讓大家回答。
“有小道消息稱,這是李知事在選拔傳承者,雖然這麼多年沒有一人成功,但是李知事名氣越來越高,因此雖然大家覺得傳承什麼是空中樓閣,但是並不影響參與,都是有僥倖心理,心理想着,萬一呢?”
“而且,哪怕最後什麼傳承都沒有,但至少和李知事在一起喝過酒,聊過天,和周邊的人一對比,自己還是很有面子的。”
徐長卿慢慢把其中的緣由說與施默聽。施默也沒問徐長卿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
看着人群中的空隙,施默二人見縫插針般一點點擠在了前面。
此時,望月樓三樓,靠窗之處,坐着兩人,兩人從窗戶看下去,正好清晰看着酒樓前那眾人答題模樣。
此時,坐在八仙桌下方,左側挨着窗戶的一人說道,“太白兄,你說這次會不會遇到你說的那個人呢?”。只見說話之人頎而長,峭而瘦,衣白袍,靴帽重戴,骨貌淑清,風神散朗。
“浩然兄何不看看再說,來喝酒。”
與孟浩然正對着的一人,眸子炯然,哆如餓虎,正冠束帶,風流慰藉。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孟浩然碰杯后,一飲而盡,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那答題處。
施默與徐長卿終於擠在了前面,然後他們就看到靠着門的木牌上的問題。
問題是一道填空題。
“仙人撫我頂,-----。”
要求是把這句詩填寫完整,且有一絲意境。
其他人還在一個個在掌柜的指示下回答着,什麼“仙人撫我頂,我就成仙人”“仙人撫我頂,好運要來臨。”“仙人撫我頂,此理自超然”“仙人撫我頂,頂你個仙人。”等等。
回答勉強算過關的,就會得到掌柜的一個告牌,然後進入三樓。如果是一竅不通的,就只有繼續在一二樓作樂。
“施兄,你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聽見徐長卿的詢問,施默並沒有回答,此時他在思考,思考為什麼會出現這句詩。
這句詩出自哪裏,施默是知道的,《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一篇題目很長,行文也很長的詩,開頭兩句就是“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但是這首詩是李白59歲在江夏寫的詩,此時的李白已是暮年,一生不得意之憤慨盡在此詩當中。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按照前身的記憶和徐長卿的交流,此時李白應是中年,意氣風發階段,且瀟洒,豪放,不像是暮年之景。
結合穿越定律,和前生看到的穿越設定,以及昨晚在看到的書籍,施默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施兄?施兄?”
“啊?徐兄,什麼事。”施默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后,才聽到徐長卿的呼喊,連忙應道。
“施兄,你莫不是想到了什麼好的下文,見你失神那麼久。”
“我說你們兩個,還回不回答了,不回答別站在這裏呀。”施默還未回答徐長卿的問題,後面就傳來一陣路人的催促。
“就是,就是。”
“我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下文,肯定能讓李知事刮目相看。”
施默聽見了別人的催促,也不理,此時自己的前方也沒有人,理應是自己和徐兄作答,遂踏步上前。
徐長卿沒一會兒答完,領了告牌在一旁看着施默。
施默不多話,張口一一說出。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
“快看,木牌動了。”
“動了,真的動了”
在施默念出“結髮”兩個字的同時,那塊答題木牌開始輕輕顫動,而他並沒有在意,繼續念着。
“受。”木牌顫動加劇,並有裂紋產生。
“長。”裂紋加深,木牌開始飛起來。
“生。”
在“生”字出來之後,木牌當著眾人面,碎裂,木屑消散,而那一句詩,十個字,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酒樓三樓。
“小二,帶兩位貴客上三樓。”
或許是見得比較多,望月樓掌柜並沒有表現什麼震驚,而是喚出小二,將施默,徐長卿二人引入三樓。至於原本還等着答題的其他人,雖心有怨言,不過卻也服氣,最後只好在二樓買醉。
“徐兄,你居然這麼厲害。”
“啊呵呵,運氣好罷了。”
去三樓的路上,徐長卿一直在施默耳邊叨叨不停地誇他,弄的施默都有點手足無措,只有尬笑應對。
依舊是三樓,依舊是靠窗處。
眼睛閉着的太白突然睜開,對着面對自己的孟浩然說道。
“浩然兄,人來了,我們也該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