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受無欺檢查站
馬蹄踏開泥坑中的污水,索爾騎着馬來到了林子外,這裏有一個檢查站,當然了,帝國的任何地方都有檢查站,官方說法是為了避免強盜,滲透的混沌信徒,以及其他的邪惡之物侵入人類的小小家園。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檢查站對於任何該欄的人都攔不住,唯一的作用,就是盤剝過往的旅客和商隊。
索爾穿行在檢查外的隊伍中,騾子,馬匹,以及貨車擠做一團,這裏有穿着考究的商人,精明的小販,還有髒兮兮的農夫,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在這裏擠着。
他們要通過前面的那條河,就必須通過這座檢查站,索爾騎着馬,走向檢查站,它坐落在森林的邊緣外的一座湖心小島上,由兩座不大不小的木橋連接,河流隔絕了這邊和那邊,只有通過它才行。
過往的行人也都在這裏吵吵鬧鬧的等待着過關,但顯然,一切並不順利,但這一切和他都沒關係,索爾也不在乎,他騎馬穿過吵鬧的人群,來到了檢查站的橋上,這裏正有一個商人在和把守的守衛爭吵。
“我們已經在這裏堵了足足兩天!拉諾德在上,兩天!你知道這會耽誤多少商機嗎?”商人氣氛的說著,結合著手勢表現出自己急躁的心情,但顯然,守衛一點都不在乎。
“管老子屁事,命令又不是我下的,不行就是不行,要等法羅斯隊長的命令。”守衛雙手抱懷,一臉不屑,這讓商人氣憤不已,而就在此刻,索爾過來了。
“我要見法羅斯隊長。”索爾騎在馬背上說,商人轉過身,“所有人都要見他,別插隊!滾到後面排隊去。”
“閉嘴,少吵吵,進來吧,我認識你。”守衛說道,示意索爾有請,他也默默的點頭,策馬從橋面上走了過去,商人瞪大着青蛙一樣的眼睛。
“你讓他進去了?!讓這個白頭髮的怪胎?他一看就是混沌變種人!”
“閉嘴,你這個白痴,再讓我聽見你說任何一句話,我就把你嘴裏牙全部打掉!”守衛揮舞起拳頭威脅道,商人立刻在那戴着鐵手套的拳頭下閉了嘴,怨恨的看着通過的索爾。
他騎馬進入了檢查站內,翻身下馬後守衛也走了進來,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上,隨即,索爾便牽着馬跟上了他。
他們穿過不大的檢查站營地,來到了一間用木頭壘起來的小木屋前,索爾將馬拴在門口的木樁上,正了正背上的劍,推門進了屋子裏。
屋裏坐着一個軍官,他穿着鎖子甲,外套套着鑲釘的皮甲,在胸口處戴着紋有奧斯特領宣帝侯的紋章,見索爾進來,他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
“你回來了?還挺快的。”
“你要的錢。”索爾說著,將沉甸甸的錢袋子扔在了桌上,“現在,說好的通行證。”
“別這麼著急,我的先瞧瞧。”法羅斯隊長將錢袋拉到跟前,打開細細的數了起來,嘴角浮上一絲笑容。
“我聽北邊來的商人說,你在基斯里夫殺了一隻怪物,他們給了你不少錢。”隊長說著,索爾則將雙臂環抱在面前。
“那又如何?”
“我就好奇,你為什麼還要去弄這筆錢,這筆錢那兒來的?你又殺了某隻怪物?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一隻牛頭人換的。”
“嘿,該死,我聽說過那種發怪物,以前和野獸人打仗時聽人提起過,那怪物看起來如何?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和巨人一樣高。”
“對,就和山一樣高,
數好了嗎?”索爾不耐煩的說,一點都不喜歡,也不想和眼前這個貪婪的傢伙繼續呆下去了。
“好了,和說好的一樣。”隊長合上了袋子,將其掃到了抽屜里,索爾輕哼一聲,雙手抱懷,“所以呢?通行證能給我了嗎?”
“我說話算數,歷來如此,讓我們瞧瞧。”隊長說著,從抽屜里掏出了一張羊皮紙,拿起羽毛筆開始在上面寫起來,“姓名?”
“索爾.凱文。”
“這是你的真名,還是。”
“寫上就好了。”
隊長寫上了,然後挪到下一行,“讓我們瞧瞧,職業?”
“遊俠。”索爾回答。
“遊俠可不是個職業,朋友。”隊長看着索爾沉默了片刻,隨後笑着寫了起來,“就叫怪物獵人吧,個體戶,稅收等級是。”
“西格瑪和所有諸神,你是什麼,稅務官嗎?”索爾皺起眉頭,惱火的說道,實在受夠面前這個傢伙了,但這話也沒說錯,他對金錢的慾望,的確和稅務官一樣,他們都擅長把每個遇到的人身上的每一分子兒都榨出來。
和強盜,也沒什麼區別,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他不用把劍拔出來收錢,但索爾向西格瑪發誓,如果他在繼續這樣嗶嗶歪歪下去,他會拔劍的。
“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要去哪兒?”隊長寫寫畫畫,最後在最後一行停下,抬頭詢問。
“南邊。”索爾想都不想的答道,隊長則笑了笑,靠在椅背上,“南方可不是個地方,具體點,南方的那裏。”
“你就不能隨便寫個地方嗎?”
“這可不好,另外,我也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會去什麼地方?你知道的,職責所在。”
職責所在?索爾心裏罵道,這傢伙的唯一職責就算敲詐和勒索,一張通行證就要自己足足四十枚銀幣,而且那羊皮紙,索爾敢說天曉得放在裏面生霉不知道多久了。
“如果我不說呢?”
“那你就拿不到這張通行證,我得讓我的人,請你出去,嘿別激動,你不會想在這兒惹亂子的。”隊長摁住了腰上的佩劍。
索爾忍住了心裏的咒罵,以及往這傢伙臉上來一拳的衝動,“塔拉貝克城。”
“塔拉貝克?哦,你要去我們敵人的地方?”隊長問。
“你們的敵人,不是我的。”
索爾冷冷的回應,語氣就像是外面的冬天一樣,隊長笑了下,羽毛筆在手中轉動,“你要去哪兒幹什麼?”
“見個朋友?這又關你什麼事?”
“因為這聽起來像個間諜,你也知道,咱們在和塔拉貝克人打仗嗎,還有米登人,瑞克人,哼,我最近聽說還有奴恩也加入進來了。”
索爾沉默了下來,看着面前的隊長一語不發,眼中只有徹底的不耐煩,“你到底給不給我通行證?”
“別著急嘛,你這人,真開不起玩笑,無論你是不是間諜,都不關我的事,咱們這點軍餉,可沒到能讓我去為宣帝侯老爺操心的程度。”
隊長說著,在面前的羊皮紙上籤上了字,又拿出蠟燭和印章在上面蓋上了一個標誌,“我寫着,你要去霍克領,那裏是咱們的盟國,你可以到哪兒坐船,過塔拉貝克河到對岸去。”
“你的盟國,不是我的,我不摻和你們的事。”索爾接住了遞來的通行證,隊長聳了聳肩,“但你在咱們的地界上,所以,最好把這當回事,不如遇見當兵的,或者那個沒我這麼好說話的,你就得被弔死在樹上了。”
“哼,那我為什麼不去三叉戟河渡口過河?那裏還近一些,幹嘛要多繞一百多公里?”
“因為那兒正在打仗,咱們的部隊,和對面塔拉貝克女爵的人打的昏天黑地,從初春打到入冬,我是你,就不會往哪兒去。”
索爾看了眼隊長,沉默的將通行證揣進了斗篷里,接着轉身離去,身後的隊長笑着坐在椅子上雙手抱懷的送別他,索爾出門解開馬匹韁繩,翻身上馬,但走到大門處,靠橋那邊的門卻是緊閉着的。
索爾朝邊上的門衛瞧去,只見後者朝索爾攤開了手掌,缺了顆牙的嘴裏咧嘴笑着,手指示意的擺動了起來。
後者翻了個白眼,將一枚銀幣彈給了他,後者這才收起錢幣,打開了大門,“和你們做生意,真令人愉快。”
“那可不?再見,期待下次再來哦。”
“當然,我可太期待了。”索爾說著策馬前進,走上大橋,邁向了大河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