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這不是理想國

是夜，朦朧皎潔的月光如濛濛細雨般傾灑在大地上，而上方的綿延雲海則是像牛奶在翻滾流動，此時一架白色的飛機像是一艘黑色的剪刀輕輕的劃開天空這華麗的白布，彷彿再向著月亮展示着自己的宏偉巨制。離得近了，還能看見飛機上機身上閃爍着點點微光。

順着微光的照耀，看向那一排熄滅了燈光的窗口就像一個個幽暗深邃的洞口，裏面潛伏着吃人的野獸，顧千責這隻剛成年的小野獸此刻正靠在窗口的窗框旁，潔白的月光順着窗口照進了機艙，把他一半的臉照的雪白透亮，果然環境才是最厲害的化妝師，它能自然而然的改變你的膚色和環境，這是人們化妝所沒有的效果，因為人看向他們可並沒有濾鏡。

而顧千責沒被月光撫摸着的臉頰則是落入了黑暗的懷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喜是悲，無法揣測。顧千責失眠了，這是他第一次離開那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地方，那個所謂的家。獨自一人踏上未知的旅途，這不免讓他年少的心多少有些惶恐，也是有些興奮，和對未來的期待。躁動的內心讓少年在這漫漫長夜，無心睡眠。他轉頭看向茫茫雲海，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這雲一樣虛無縹緲，伸手都抓不住。他有手撐着下巴，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發著無人問津的呆，他看着玻璃上的那個模模糊糊的自己，嗤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我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呢？。”遠在理想國的少祖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他也緩步走到窗戶處，看着天空美麗的繁星，朗聲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是特別的，你自然也不例外。”

飛機上的顧千責可不知道這件事，但他卻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安，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也不大能感覺到自己的煩躁了。於是在美麗夜色的相伴下沉沉的睡去，就是睡姿有些難以啟齒，嘿嘿，惹人發笑。

少祖看了一會繁星也不在看了，伸手拉着了那白色的窗帘，轉身坐在自己那張紅色的木質椅子上。深邃的眼眸，也不免有些暗淡了。他看着遠處的壁爐，方形的壁爐上佈滿了黃銅色的金屬藤蔓，藤蔓上掛着大大小小的齒輪和轉軸。他左手輕輕的彈了彈椅子扶手上的龍頭，右手撫着自己的下巴，他輕聲說道：“先知，給我調出當年霧海行動的卷宗。”隨後一陣冰冷的電子音響起：“好的，先生。”先知，理想國這個鋼鐵要塞的人工智腦，可以說就是理想國的大腦，每個人的終端都是先知的子電腦。

他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情況，比如當年霧海為什麼會撤退，可能是被鄭怡重傷了，但是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可能是他本來就在虛弱期，少祖感覺自己和真正的真相只有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是始終都差了些什麼。一定有什麼東西被他遺漏了，他看向卷宗。雙眼瞳孔竟然變成了玄奧的暗金色，發動能力，上帝視角，開始以信息在他的大腦構建出一個嶄新的世界。

在那個嶄新的世界構建完成，少祖的意識進入了一座高大的竹樓，完全就是生機勃勃的風格，一排排竹制的書架，書架上的竹子有些都抽出了新芽，少祖緩步行走在這裏，這就是他的記憶宮殿，中式版。

並不是所有的書架上都擺滿了書，後面大多竹制的書架上，都是空空的，但是就算這樣，這裏書籍的規模也十分驚人了，堪稱巨量。

少祖站在記憶宮殿的中心處，他張開雙手，似乎在召喚着什麼，只見一排排竹制的書架都像受到召喚一樣，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還散發出翠綠色的光，就想一條條綠色的脈絡。

脈絡帶着少祖的意識穿行其中，沒一會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書，由於這位爺平時太雷厲風行，所以他腦中的書都是簡樸的薄本，純白的封面，簡潔明了。

確定目標之後，少祖雙手乾脆利落的收回，只見他想看的書，從各個書架中自動抽出，就像是被人抽出來的一樣，隨後無需外力的漂浮在空中，向著少祖的手中飛去，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少祖手中。

少祖手中的就是有關霧海事件的全部信息，他把書放在自己寬大的原木色澤書桌上，在書桌正中央正靜靜的躺着一本筆記本，與書籍不同的是，他的筆記本封面是黑色的，也是那種簡約的黑色。而書桌的又上角，有着一盞中式的油燈，他的火焰呈現出別樣的金色，彷彿在流動一樣。油燈代表的是，他可以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不過目前看來，時間還很充裕。而筆記本旁邊放着一隻古銅色的鋼筆，鋼筆旁邊則是一瓶墨水，墨水瓶是透明玻璃的，裏面翻滾着的就是少祖龐大精神力的一部分，也只有精神力才可以記入記憶。

少祖伸出手就將手上的書放在了桌上，隨後他退後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啵的一聲，墨水瓶的瓶蓋被裏面噴涌而出的墨水彈飛了，整個空間都劇烈震動了一下，就連那油燈都變得忽明忽暗。大量的墨水噴涌而出，在原木的桌面上匯聚成一條小河，向著筆記本奔涌而去。墨河像是有生命一樣，把筆記本和那摞的高高的書籍包裹在其中。許久之後，墨水才完全消失不見，變成了一本薄薄的書，不過和書架上的書不同的是，這本書表面覆蓋著一層濃密的彩色雲霧，裏面還帶有點點閃光，像是滿天繁星。

少祖雙手握住那本奇特的書，雙手將那本書團成一團，口中念着人們聽不懂的語言，更像是咒語。他一隻手握拳，輕輕的將手中拿的東西丟到了面前，那本書變成了一個光團，落到竹樓地上后，快速的懸浮在空中，不斷的擴大自己的範圍，就像是天空中的星雲一樣旋轉着。最後擴大到兩米多的直徑就停止擴展了，少祖直接選擇走了進去………………

伴隨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熟睡的顧千責也迷濛的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那兩個還在熟睡的人，他起身伸展了一下自己的骨架，只聽嘎嘣的一聲脆響，顧千責身上的酸痛一泄如注，看着自己昨天換的理想國發的黑色作戰服，頓時感覺自己精神頭更足了。

他隨意的撇了一眼窗外，看着外面大片的草地和明媚的陽光，他有些吃驚，自己已經到達理想國了，額理想國風景這麼美的嗎？這，也太好看了，不過自己不認識路，第一次來，不如等他們都醒了，再一起出去。

心裏這般想着，他也是有些餓了，順手就打開千舟昨天在飛機上扔給他的黑色雙肩包一看，裏面果然全是吃的，他拿出一罐罐頭，打開之後就着麵包就胡吃海喝了起來。

而一旁呼呼大睡的千舟沒有過多久就醒了，聞到那熟悉的香味，他也是有些餓了，心裏也是有幾分好奇，怎麼這次的覺會睡的這麼好，以前在飛機上可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就坐在顧千責的旁邊拿了個雞腿吃了起來。而鄭一軒起床后也加入了戰局，鄭一軒自己就幹掉了一隻兇猛的袋裝燒雞。

吃飽后，鄭一軒擦擦手上的油，又喝了一大口可樂，爽，脂肪和碳酸果然能給人帶來滿意幸福。她吃完后就去洗漱了，額，也不怕吐出來。

而千舟一邊剔着自己的牙，一邊看着床外的風景，他滿意的點點頭，對顧千責說：“少爺對享受生活，還是很有一套的，這個地方的風景還真是不錯。”

顧千責此時正眯着眼曬着太陽，聽到千舟的話后，他楞了一下，然後他猛然站起身來，他看着千舟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說什麼？”然後千舟一臉狐疑的看着顧千責，他還以為是顧千責害怕遲到，所以他滿臉不在意的解釋道：“少爺，晚到兩天也是沒有關係的。就算在這玩幾天也是來的及的。”說著他也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隨後就聽見顧千責驚恐的說道：“這不是理想國嗎？”

千舟的面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然後他緩慢的向著顧千責搖了搖頭。

這並不是理想國，那這是哪？千舟提着苗刀，一腳就踹開了飛機的駕駛室。卻發現裏面駕駛員早就已經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