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局
當騎士希爾被帶到楚天河面前時，楚天河頗有些驚訝，因為對方實在太年輕了，棕色短髮半遮着蔚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兩邊是許多細小的雀斑——這個實力達到勇士級的俠義騎士，年齡竟然只有區區15歲。
要是按年齡算，楚天河能當他八輩子祖宗。
“能和我說說這片沙漠現在的局勢嗎？”
楚天河示意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騎士坐下：“你應該知道我來自遙遠的震旦，對這片土地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而且我聽說竟然有一群吸血鬼佔領了城市亥卡，這裏難道不是人類的地盤嗎？”
“很榮幸能夠回答您的問題。”
希爾有些板正的坐在毛氈上，不得不拚命的揚起脖子，否則他根本看不見對方的臉，楚天河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高大了：
“這就不得不從這片土地的歷史說起了，大人。”
“在很多年前，這裏還被稱作沙漠王國，傳說中這些城邦繁榮昌盛，是一片由各個蘇丹們統治着的城邦，但不知何時，吸血鬼出現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用魔法腐化了這些城市的蘇丹，成為了沙漠王國背後真正的主人。”
“但隨着吸血鬼們的數量愈發龐大，這些黑暗生物開始不滿足於只是統治這片沙漠中的人類，他們派出使者和商人，用金錢攻勢不斷的向舊世界（人類所統治的地盤）宣稱這片土地中滿是黃金與財富，不斷吸引舊世界的人類前往這裏，並加以奴役。”
“但他們最終還是暴露了，整箇舊世界都知道自己被一群吸血鬼給愚弄了，一名有資格競爭巴托尼亞王位的公爵為了彰顯自己的強大，發起了對吸血鬼的聖戰，深知這片土地繁榮富饒的南方王國與邊境親王領同樣派軍參與了這次遠征。”
“數十萬的大軍終結了吸血鬼對這片土地的統治，他們逃往沙漠深處，從此不見了蹤影；而當人類聯軍同樣前往沙漠深處追趕他們時，卻遭遇了無數的骷髏戰士與巨大的構裝體，數十萬大軍差點全軍覆沒，那名巴托尼亞公爵也死於亂軍之中。”
“這次遠征失敗了，但沙漠中的財富讓所有參與進來的勢力都紅了眼。”
“在利益的驅使下，五大商會成立了，他們以沙漠中所沒有的各種花的名字命名，分別為金銀花、鬱金香、紫羅蘭、馬蹄蓮和金盞菊商會，他們的背後的實際掌控者其實是都是舊世界的大貴族們。”
“因為忌憚於沙漠中那些恐怖的骷髏戰士與構裝體，所以人類對這片沙漠的探查與掌控力其實很有限，但僅僅是從各地挖掘出的黃金、珍稀礦物與魔法道具便足夠令這些大貴族瘋狂了。”
“他們開展了移民，並不斷的發佈重賞誘惑舊世界的人來此淘金，這些淘金者在幾十年的發展下，逐漸形成了五個比較龐大的聚集地，其中前沙漠王國留下的雄城亥卡因為擁有最完善的功能和最大的港口從而成為了連結沙漠城邦與人類舊世界的重要樞紐。”
“但在11年前，自稱為史崔克帝國的吸血鬼們捲土重來，沒人知道他們從什麼時候就已經開始腐化人類了，幾乎是一夜之間亥卡這座城市便換了主人，毫無防備的五大商會幾乎被屠殺殆盡，狼狽的逃到了贊迪里，吸血鬼們連戰連捷，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根本無力反抗，舊世界幾乎完全放棄了沙漠王國，直到少女赫潘絲的出現。”
“她本是一名從巴托尼亞里昂尼斯領隨着父母一起被販賣到寇法的農奴，平時負責為父母牧羊，
在寇法幾乎完全被吸血鬼佔領時，當時年僅16歲的牧羊女赫潘絲自稱親眼目睹了湖神仙女的降臨，並預言她將率領人們趕走敢於褻瀆聖杯的吸血鬼。”
“受到預言鼓舞的赫潘絲從一名戰死的騎士身上獲得了盔甲與戰馬，隨後又在當地的聖杯教堂中找到了一把神器——里昂尼斯之劍；她將教堂中綉着百合花徽章的掛毯裝在了一把騎槍上，做成了一面百合花戰旗，並高舉着這面旗幟沖入了戰場。”
“戰場上正在潰逃的士兵們在看到赫潘絲這樣一位少女尚且毫不畏懼的和吸血鬼們戰鬥，並且還受到湖神仙女的眷顧后，他們一方面感到無比的羞愧，另一方面則是為能和湖神仙女的眷顧者共同戰鬥而感到無比的榮耀，鼓起勇氣返身戰鬥，最終擊敗了這支吸血鬼的軍隊。”
“在隨後的幾年裏，赫潘絲自稱為赫潘絲·讓·里昂尼斯，她一隻手高舉着百合花戰旗，鼓舞着每一個和吸血鬼作戰的勇士；另一隻手揮舞着神器里昂尼斯之劍，擊敗了一名又一名強大的吸血鬼，甚至在一場重要的戰役中親自砍下了當時的吸血鬼首領，狄卡斯伯爵的頭顱。”
“在赫潘絲創建的‘聖戰軍’的帶領下，這場戰爭得到了徹底的逆轉，人類接連奪回了失去的土地，剩下的吸血鬼們則是不得不退入雄城亥卡之中，期間赫潘絲聯合了沙漠中所有的人類整整進攻了三次亥卡，但皆因為亥卡高達60米的城牆和完善的防禦工事而以失敗告終。”
“就這樣，在吸血鬼退入亥卡之後，人類和吸血鬼們僵持了整整七年，也就是現在。”
“這麼說，現在這片沙漠中的形式是人類聯軍共同對抗吸血鬼？”回憶了半天的楚天河忽然想起了那名赫潘絲·讓·里昂尼斯是誰——這特么不就是巴托尼亞三位傳奇領主之一，中古戰錘版的貞德嗎？
“不知道那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著名舔狗騎士、“偉岸者”亨利在不在。”
楚天河他雖然不知道除了高等精靈的地盤“馬桶圈”之外的地圖，但卻仔細瀏覽過遊戲選擇界面上的所有傳奇領主，隨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看起來最霸氣的騎着巨龍的“龍王子”伊姆瑞克做為他的處女檔。
然後楚天河就被那到處打洞的鼠鼠們虐得親媽都不認識——之所以他不記得這裏的地圖，是因為那些耗子就沒給過楚天河出門的機會。
“不，嚴格來說，現在這片沙漠中的形式一片混亂。”
希爾的話讓楚天河感到驚訝：“表面上看確實是人類對抗吸血鬼，可實際上自從新的吸血鬼伯爵卡堂被推舉為吸血鬼首領后，人類聯軍就開始分崩離析了。”
“卡堂成為首領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鼓動五大商會獨立，他首先表示吸血鬼以後將會繼續和五大商會貿易，並無償的送給了他們一大批黃金和珠寶，並暗示若是五大商獨立，這些黃金和珠寶就將完全屬於他們，而不屬於他們背後的‘剝削者’，這點燃了五大商想要會獨立的想法——他們以及他們的祖輩在過去的近百年時間裏不斷的為背後的貴族勢力提供巨額的財富，卻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被這些貴族勢力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這讓他們心中充滿了對過去‘主子’的憤怒。”
“在讓五大商會嘗到獨立的甜頭后，卡堂又對他們發出了威脅——一旦亥卡被攻破，沙漠重新歸屬人類，那以後這片沙漠究竟是立下了大功、實力最為強大的聖戰軍說了算，還是他們贊迪里五大商會說了算？
這句話引發了五大商會對聖戰軍的恐懼，使得五大商會和聖戰軍產生了分裂，聖戰軍從此失去了舊世界對沙漠王國的補給與支持，現在的生活處境正變得每況愈下。”
“在聖戰軍們的補給產生問題、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后，卡堂又聯合五大商會幹了第二件事——他許諾凡是脫離聖戰軍獨立的團體，他都將給予其巨大的財富，這些財富可以在五大商會那裏購買到一切他們想要的東西，並且吸血鬼從此絕不主動攻擊這些團體，他們甚至可以在亥卡的城牆下面種田；但如果繼續留在聖戰軍為赫潘絲效命，吸血鬼將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和他們做對的人。
“聖戰軍是赫潘絲領頭，大大小小的武裝團體聚在一起形成的團隊，這些武裝團體的前身大部分都是類似於整個村的農奴、一個聚集地活下來的青壯等組成的團體，其中山頭林立，赫潘絲並沒有時間將他們真正的整合在一起；而在放出話后，吸血鬼們又真的不惜代價的派出了部分軍隊消滅了好幾支忠於赫潘絲的武裝力量，這終於引起了一些武裝團隊首領的恐懼。”
“在第一個叛逃的武裝團體首領出現后，卡堂對其大肆獎賞並四處宣傳，豐厚的獎勵和長久戰爭后產生的疲憊感讓越來越多人的信仰產生了動搖，從而選擇了離開聖戰軍，外出獨立。”
“貞德......不，赫潘絲難道就放任這些人的離開？”楚天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赫潘絲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可以說是狠狠的推了一把。”希爾此時的臉上也露出一抹苦笑：“赫潘絲的原話是‘信仰不堅定的人不配成為聖戰軍的戰士，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好了’，但其實這句並不是更糟糕的。”
“當有下屬向她建議殺掉那些選擇獨立的武裝首領時，赫潘絲說出了一句讓所有武裝團體首領再無顧及的話——”
“聖戰軍絕不會將自己的劍指向同胞。”
楚天河忍不住捂臉。
“在鼓動五大商會獨立，並分裂聖戰軍后，卡堂還派出人手不斷前往舊世界以人類的名義高價雇傭大量傭兵團來沙漠中挖掘墓葬，並暗中扶持了許多本來名聲不顯的傭兵團，這些除了錢什麼都不在意的傭兵團根本不在乎是誰雇傭了他們，只要給錢他們什麼都干，哪怕是和聖戰軍做對。”
長久的仰視讓希爾覺得自己的脖子非常難受，但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現在這片土地其實很亂——赫潘絲率領的聖戰軍雖然實力最強，但幾乎被所有人敵視，不過卻沒人會輕易招惹，因為他們一心只盯着吸血鬼和亥卡；其次就是幾乎呆在亥卡城中不出來的吸血鬼，他們同樣被所有人防備，但暗中不知道操控了多少的淘金者。”
“第三就是現居於贊迪里的五大商會，他們明面上沒有對手，其實反而四面楚歌——他們既要防備着吸血鬼，又同樣對聖戰軍充滿警惕，背後那些對他們失去了掌控的舊世界大貴族也在不斷的向他們施壓，還有一群不停從贊迪里東邊冒出的蠻荒綠皮也在騷擾他們。”
“第四就是現在從聖戰軍獨立出來的各種武裝團隊，他們現在大部分都位於距離亥卡不遠處的瑪泰克抱團取暖，因為這裏發現了鐵礦——不管是聖戰軍或者是吸血鬼亦或者是五大商會，無一例外都很願意出錢向他們購買鐵礦。”
“最後一個，我想您應該猜得出來，大人。”
看着向自己俯身表示尊敬的希爾，楚天河根本沒想到這是因為希爾的脖子實在是仰不動了的原因，還以為這是他在考驗自己：
“你說的就是類似於我這樣的外來者對吧？淘金者也好，商隊也罷，如牛毛一樣多的外來者雖然人數上看起來似乎對上述四股勢力構不成威脅，但總歸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變數，我說的對嗎?”
“您的智慧和您的身高一樣偉岸。“
希爾抬起頭來小小的拍了楚天河一個馬屁，活動了下脖子的他總算能夠再次仰視楚天河了：“對於今晚發生的戰事，我需要向您解釋一下，那並不是一場背叛，而是一場註定會發生的事情。”
“哦？”看着年輕的希爾，楚天河有些驚訝於對方竟然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我不明白。”
“我其實來自於贊迪里五大商會中的鬱金香商會，是一名被安排在金銀花商會的間諜。”
希爾的話讓楚天河的臉上滿是驚訝，隨即露出了一絲覺得有趣的笑容，希爾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徑直說道：
“我前面向您解釋過，明面上五大商會看似沒有對手，但因為掌握着沙漠王國聚集地中唯一能和舊世界進行貿易的港口，不管是吸血鬼還是商會背後的各大人類貴族，都對五大商會充滿了想法。”
“現在五大商會因為巨大的外部壓力表面上是共同進退的，可實際上每個商會受到的利誘和威脅層出不窮，每個商會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而金銀花商會顯然越界了，他們竟然想要完全的投靠吸血鬼！”
“哦？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想通了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楚天河此時已經完全的放鬆下來，整個人側躺在毛氈上，這種盡在掌握的態度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希爾有些不安：
“金銀花商會不但背着其他商會增加了和吸血鬼的貿易次數，還在私下裏大肆購買連重活都幹不了或者殘疾的奴隸——這目的不言而喻；最重要的是，金銀花商會的會長已經很久沒有在太陽底下露過面了，反而經常在夜晚邀請眾人聚會。”
“我們聯合了另外兩家商會，原本就準備不斷的削弱金銀花商會的武裝力量，最終找個機會將其徹底剷除，這次讓我遇見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楚天河愈發的放鬆，看起來就像是快要睡著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前首領是叫萊恩對吧?他為什麼那麼的信任你，還恰好的將你安排在最後一次的衝鋒中？”
“因為他是我的義父。”
楚天河“噌”的一聲坐了起來。
（蒼天啊，昨晚老家從0點后24小時每隔一個小時就有人放煙花，整得我都快神經衰弱了，今天早上8點又出門祭祖，連爬兩座山，我特么差點當場猝死。
我寫書為了流暢性喜歡一次寫完一個故事，所以一章的字數常常會比兩更加起來還多，大家將就一下了哈，感謝。這章完了以後本書故事的主線就算是正式開始了，明天不行，讓我好好睡一覺，後天開始我盡量每天早上九點就把當天的章節發出來，謝謝每一個能夠看到這裏的老哥，你們的支持是我寫書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