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戲落幕
傻柱心裏突然升騰起一種無力感。
他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哪怕小時候被人欺負,哪怕長大了以後被人算計。傻柱的信條只有一個:莽就完了。
但是面對着張禹,傻柱就好像拼盡全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費盡全力,對方毫髮無傷。
就像現在,傻柱把自己的工作跟妹妹的幸福都賭上了,結果對方輕飄飄來了一句,我知道你沒幹過,而且方法還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無力的同時往往伴隨着暴怒。
就像現在,傻柱死死盯着張禹:“張禹,你是不是在耍我!”
張禹漠然回道:“傻柱,你還想跟我動手是怎麼著?是,我是在耍你,我就想知道你能有多渾。沒想到,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我揍你個孫子。”傻柱氣急了,一拳衝著張禹打過去。
張禹早有準備,一隻手握着傻柱的拳頭,手指在傻柱手腕一扣,傻柱“嗷”的一聲疼得直接跪在地上。
場中眾人俱是一驚。幾個月前,傻柱跟張禹較量過一次,張禹多賺了傻柱一隻腳。那時候大家以為張禹的武力跟傻柱不相伯仲。此時此刻,兩人第二次交手,沒成想張禹一招就把傻柱制服了,這不由得他們不驚訝。
閻埠貴驚得打翻了手裏的杯子,心裏開始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張禹,放了傻柱。”一大爺易中海率先反應了過來。
張禹緊緊扣着傻柱,表情淡漠,無動於衷。
何雨水想幫哥哥說兩句話,但是剛才傻柱的渾蛋表現着實把她氣得不輕,一時之間有些猶疑。聾老太太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也沒有開口。
倒是秦京茹看不下去了:“哥,放了傻柱吧,我求求你了。”
傻柱本來想硬氣地說聲不用,但是自己的命門被張禹扣着,他也沒傻到這份上。
張禹鬆開制住傻柱的手:“傻柱,放機靈點。誰對你好,誰利用你,看不出來啊?別跟個傻逼似的。”
傻柱還想發作,被張禹瞪了一眼他也消停了。
說理不在理,打又打不過。
想到這兒傻柱都不禁有些埋怨起秦淮茹來,橫豎左不過就是五塊錢的事兒,非要搞這麼複雜。哪怕你先還上回頭再跟我要呢。這回算是丟人丟大了。
張禹朝許大茂耳語一番,許大茂點點頭會意,離了會場朝外走去。
雖然傻柱挨了打,但總算是脫了盜竊公家財物的嫌疑,易中海正在慶幸。
此時見許大茂走了,易中海問道:“張禹,你讓許大茂幹啥去了?”
張禹回道:“我覺得這個事兒咱們大院已經解決不了了,所以我讓許大茂去報警了。”
“報警?不至於吧張禹。”傻柱又忍不住道,“左不過就是一隻雞的事兒,不就是五塊錢么?我替秦淮茹給了不成么?”
張禹道:“傻柱你真大方啊。你跟秦淮茹什麼關係啊就你給了?”
傻柱道:“沒關係。我就是看不上你這小氣摳唆的樣子。都是街坊鄰居的,有啥過節不能過去啊?不就是孩子嘴饞想吃口雞么,怎麼了?張禹你一個月也是賺七十塊錢的人,菜市場一塊錢一隻的雞,你就是天天吃,一天買兩還富裕,怎麼吃你只雞就得理不饒人呢?”
張禹招手示意傻柱停下:“哎,傻柱,你真傻假傻?這事兒跟我有啥關係?是許大茂丟雞,你跟我來什麼勁兒啊?”
傻柱一呆,對啊,是許大茂丟雞啊。張禹好像就是幫許大茂說個話,破了個案,也沒做什麼啊...
易中海感覺有點頭疼:“張禹,你把許大茂喊回來去。這事兒大院已經有決定了,就按剛才說的,秦淮茹你賠給許大茂五塊錢。”
“好,我沒意見。”秦淮茹神色黯淡,彷彿瞬間老了好幾歲。
眼瞅着這次是沒法和稀泥過去了。
平時大院開會就是過家家,真到了公安局,警察們一走訪排查,有啥查不出來的?要是棒梗真被抓起來,哪怕不拘留只是批評教育,消息一傳開,棒梗在學校里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與棒梗的未來相比,這五塊錢給了也就給了。
“不能給!”棒梗怒道,“我沒偷許大茂家的雞!”
棒梗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偷個雞居然給家裏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平時偷傻柱東西還誇他乾的好呢!
五塊錢吶,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閻埠貴也從一開始的阻撓變得多少有些不耐煩了:“棒梗,那你說吧,你從哪兒找的雞。”
“我...”棒梗猶豫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張禹,“我沒偷許大茂家的雞,我偷的張禹家的雞!”
棒梗豁出去了,反正偷雞的罪名已經坐實了,無所謂說不說實話了。
張禹不是說不斤斤計較么,張禹不是說跟他沒關係么,那我就把實話說出來,看你還好不好意思要錢。
更何況這隻雞本來就是從張禹家偷的,棒梗到現在都沒明白怎麼苦主變成許大茂了?
劉海中也懵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張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行,我明白了。我給大傢伙解釋一下啊。這個大茂不是送了我一隻雞么,想着給我家小橙子補充下營養。但是我家那隻雞啊,好幾天沒下蛋了。許大茂說我不會養,我倆就把雞換了一下,替我養兩天。”
“其實也就是說啊,棒梗本來想偷我家的雞,沒成想放在我家的雞是許大茂的。哎,不對啊,棒梗,我是哪兒招惹你了,你要偷我家雞啊?”
“我,我恨你!”棒梗怒道,“我媽去了你們家一趟,我家天天就只能吃窩頭了!我奶奶說了,我媽不要我們了,我恨死你了!”
“我的天吶!”賈張氏大喊一聲,拿手捂着臉,沒臉見人了。
秦淮茹這才知曉了來龍去脈,大哭道:“媽!你怎麼能這麼教孩子呢!我找張禹不是為了給孩子要學費嘛!不是您逼着我去的嗎!”
傻柱在一旁都聽懵了:“這又是怎麼個意思?不是學費都交上了么?”
此時秦淮茹跟賈張氏各自只顧着難堪,誰還顧得上傻柱了。
聾老太太默默嘆息了一句:“唉,父母不慈,兒女不孝;父母不正,兒女不肖啊...”
張禹環顧四周道:“各位街坊鄰居聽明白了吧,這事兒跟我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這好心好意借給秦姐學費,沒成想還被人潑髒水,然後還被偷東西。大傢伙評評理,我這兒招誰惹誰了?”
“是啊,他們家怎麼能這樣呢?”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行了行了。”易中海趕緊喊停,“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了,張禹,你快去把許大茂喊回來。許大茂,啊不對,你那五塊錢我給你出了。”
現在當務之急快把這事兒弄過去就完了。
“成。”張禹點點頭,出去追許大茂去了,他還真是讓許大茂去報警了。
本來想着棒梗認個錯,賠點錢,公道點到手,就在大院裏解決了就完了。沒成想賈家死皮賴臉的,一套一套的,把他都給整煩了。
與此同時,系統聲音響了起來,任務完成度圓滿,10個公道點到手。
“行了行了,今天大會就開到這兒了,都散了吧。”易中海招呼着。
不得不說,這可能是他當上一大爺以來開得最堵心的一次大會。
傻柱起身走到了秦淮茹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好對棒梗說道:“棒梗,你沒事兒招惹張禹幹啥?大人的事兒小孩以後別摻和了。”
棒梗眼中噴射出怒火來,狠狠推了一把傻柱,罵道:“傻柱,你也不是好人!”
傻柱沒留神,被棒梗推了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眾人本來都準備走了,又紛紛湊了過來。
秦淮茹氣急了,伸手想打棒梗,但終究沒下去手:“棒梗,你幹嘛呢?那可是你何叔!”
棒梗哭着道:“傻柱他不是好人。要不是他領着張禹跟許大茂過來,根本就發現不了我們!”
秦京茹也氣得不輕,把傻柱攙扶起來急道:“棒梗,你怎麼能這麼對你何叔呢!他可是幫了你家最多的人!”
賈張氏也來了氣焰:“秦京茹,你怎麼說話呢!你別忘了,你兩還沒領結婚證呢!你現在就想當傻柱的家,你是不是猴急得早了點!”
不得不說,賈張氏的戰鬥力還是非比尋常的,一番話直把秦京茹氣得流淚。
秦京茹轉身朝着傻柱道:“傻柱,你就是個傻子!你看看你幫了一群什麼白眼狼!你還記得你說的啥么,棒梗偷東西只偷你的啊?你看看啊!”
說完,秦京茹再也忍受不住,哭着跑向雨水屋子。何雨水也顧不上傻柱,連忙跑過去安慰秦京茹。
賈張氏猶不饒人,衝著秦京茹背影罵道:“秦京茹,你就是個狐狸媚子!你姐當初瞎了眼把你介紹給傻柱!”
反正今天丟臉丟得夠多了,賈張氏索性也不要臉了,最好能把秦京茹氣走。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秦京茹管着傻柱的錢就是很大的一個因素。
要不是秦京茹管着傻柱的錢,秦淮茹至於去找張禹么?秦淮茹要是不去找張禹,棒梗能去偷雞?
張禹她看得出來是個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只能把一腔怒火發到秦京茹這個無依無靠的外來戶上。
“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太太吵架啊!”賈張氏衝著四周聚攏的人群怒吼道。
人們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各自嘆息着帶着自己的東西走開了。
一場大戲終於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