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名九鬼龍之介
松本清長帶着刀疤的嚇人面容已經有如烏雲蓋頂般黑了下來，坐在他旁邊的大岩純一以及在下面的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人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敢當著幾位大佬的面如此放肆的人。
不過池袋警署的警察們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不少人嘴角還揚起了愉悅的弧度，在年輕警察旁邊的女警更是捂着嘴彎着腰，伏在桌上努力忍耐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就在松本清長想要開口呵斥的時候，會議全程宛如擺設一般，眯着眼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池袋警署署長橫山禮一郎先他一步開口了。
“九鬼龍之介警部補，看樣子你對案情是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咯，現在搜查一課的各位覺得這是一起夜店小姐和牛郎因為糾紛而引發的凶殺案，你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聽見橫山禮一郎對年輕警察的稱呼，警視廳來的人都楞了一下，然後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因為眼前這個胡鬧的年輕人，他的階級比在座的大多數人都要高。
大岩純一不確定的問道：“橫山署長，這位警官在這個年紀就已經是警部補了，他是職業組嗎？”
橫山禮一郎點頭道：“嗨，搜查一課長，他是我在帝都大學法學部的後輩，別看他一副不着調的樣子，但他當初以全國第一的成績通過了公務員考試，也有着我們池袋警署最高檢舉率的實績，我覺得，不妨聽聽看他的意見，或許能開拓一個新思路。”
大岩純一饒有興緻的看向了下面這個特立獨行的年輕人，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
聽到自己上司的聲音，九鬼龍之介看向了自己的上司，嗯，和往常一樣的眯眯眼，笑容還是那麼和藹可親，但是在你的背後那個都已經幾乎快要凝成實質了的般若鬼面是什麼鬼。。。
九鬼龍之介明白，這是“如果你說不出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來，之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橋段，嚇得他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隨即，他眼角餘光瞟向了一旁的女警，小聲說道：“花子，別笑了，趕緊給我看看現場和死者的照片。”
還沒緩過來的花子一邊伏案抽搐，一邊側轉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然後一隻手快速地按動鼠標切換着鑒識科歸納來的照片。
九鬼龍之介一目十行的看着案件的資料，默默地發動了系統贈送的來自於文豪野犬中江戶川亂步的能力【超推理（靈光一閃版）】，這個能力雖然有些坑爹的具備成功概率，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地使用出來，但是這一次上天似乎沒有拋棄他，在能力的支持下，播放的案件資料就像是一塊塊拼圖一樣在他的腦中逐漸拼成了一副完整的畫面。
不一會兒，九鬼龍之介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般，右手在左手手心裏一錘：“那擼或多，我明白了，被害人應該是整形外科的醫生，而且還是單身，只是被偽裝成了和牛郎發生爭執然後被殺的樣子罷了。”
九鬼龍之介語出驚人，剛才負責彙報工作的目暮警官立刻開口問道：“你沒有聽到我們剛才的調查結果嗎？為什麼你這麼肯定被害人的身份並不是夜店小姐呢？”
“額。。。抱歉，剛才因為一些原因確實聽漏了。”
“你......！”
目暮警官等搜查一課的警察對於九鬼龍之介的態度有些惱怒，但是不等他說下去，九鬼龍之介就在花子的電腦上將一張死者放大后的照片調到了大屏幕上，移動鼠標箭頭示意道：“各位請看死者的指甲根部，從照片上可以看出指甲根部有些歪斜，這並不是自然的指甲，應該是類似美甲貼一類的東西。”
目暮警官立刻翻看了一下鑒識科提上來的信息：“確實如此，之前鑒識科的人確實有發現死者帶着假指甲來着，但這和確定死者職業又有什麼關係呢？用指甲貼的人大街上可是一抓一大把啊。”
九鬼龍之介耐心的解釋道：“用美甲貼片的大多數都是因為工作和生活需要不能留長指甲或是不能在指甲上直接做美甲的人，所以死者有很大可能平時從事着需要平凡用到手指的工作，當然，光憑這一點還無法斷定她是整形外科醫生，請看死者的手，從手部的皺紋之類的可以推斷死者年齡大致在35歲朝上。”
隨即，九鬼龍之介又指向了死者的臉部：“但是，她臉上的皮膚卻有着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光澤和緊實，狀態異常的好，這是定期局部注射玻尿酸的人特有的現象，而最容易入手玻尿酸的人就是整形外科醫生，而且雖然死者面容姣好，但是卻看不出多少化過妝的痕迹，這對於一個在夜店工作的小姐來說太不專業了，不，應該說夜店絕不可能讓這樣不化妝的小姐去上班，綜合以上所述，死者不是夜店小姐而是整形外科醫生的可能性很高。”
目暮警官被九鬼龍之介說的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了一股和工藤新一在一起時的感覺。
“那要是按你這麼說，難道兇手是因為整容失敗而遷怒醫生的客人嗎？”
九鬼龍之介突然有些佩服起了目暮警官的腦洞，然後搖頭道：“也不是那麼回事啦。”
一邊說著，他更換了屏幕上的照片，顯示出了造成死者死亡的傷口。
“兇手用長而尖的錐狀兇器絲毫沒有多餘動作的從死者的鎖骨下方動脈穿刺到心臟為止，可以說是一發入魂，由此可以看出犯人應該是一個熟悉人體構造的人，介於對死者的職業推斷，最大的可能是有着相當高超手段的外科醫生。”
對於九鬼龍之介三言兩語就縮小了搜查範圍，甚至引導出了正確的答案，不只是發問的目暮警官，就連大岩純一和松本清長也十分驚訝。
大岩純一讚許地說道：“沒想到僅憑現場的資料就可以推斷出這麼多東西，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厲害呢。”
九鬼龍之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啊哈哈。。。不敢當。。。不敢當。”
這時，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然後追加說明道：“哦，我忘記說了，從照片上看，死者的衣着整潔，沒有任何的防禦性傷痕，應該是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被刺死的，不管關係多親密，女性對男性都會在下意識里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戒備，無法導致現在這種情況，所以兇手應該是女性，而且至少平日生活里表面上和死者的關係很好，以上就是我要說的全部內容了。”
說完，九鬼龍之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
在場的警察們都是見了鬼似的盯着九鬼龍之介的方向，全場一片寂靜。
松本清長對於九鬼龍之介的表現非常滿意，剛才的無禮已經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說實在的，和之前目暮警官這樣破案經常要靠偵探推理的警察一比，九鬼龍之介剛才的分析明顯要可靠的多，畢竟九鬼龍之介和偵探不同，是自己人。
隨即，松本清長打破了會議室里的寂靜，站起身來對大岩純一鞠躬道：“課長，既然已經有了眉目，勞煩您總結兩句。”
大岩純一微微頷首，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次的被害人是個手藝高明的整形醫生，原本在她日後的生命中，她會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美好，但是她的生命卻在那之前不幸提前凋零了，我們絕對不能原諒這樣的犯罪行為，我們現在能做的事只有一樣，那就是將犯人繩之以法，以慰死者的在天之靈！好了，大家出發吧！”
“嗨！”
剛才九鬼龍之介已經把事情說的相當明白了，剩下的也不過就是順着思路進行走訪這樣的傻瓜式工作了，對於這樣唾手可得的功勞，不管是署轄的警察還是搜查一課的警察都不想錯過。
所以，在大岩純一的指示下，下面的警察們紛紛起身回應，然後從會議室里魚貫而出。
只有九鬼龍之介等身邊的女警花子收拾好自己的設備，然後不緊不慢地起身和她一起向著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橫山禮一郎出聲叫住了他：“龍之介，你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九鬼龍之介僵硬的扭過頭：“那啥。。。禮哥，我還要去抓兇手來着，你看。。。要不下次？”
“你已經為案件做出了足夠的貢獻，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吧，你跟我來一下”
橫山禮一郎的聲音依舊平和如常但是卻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氛圍。
九鬼龍之介又看了看花子，花子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然後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笑了笑，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龍醬，你就安心的去吧，我會等你的。”
九鬼龍之介無奈嘆息一聲，跟着橫山禮一郎離開了會議室。
署長辦公室里，橫山禮一郎坐在辦公桌后，擺着碇源堂的招牌姿勢看着九鬼龍之介：“警視廳的搜查一課長出席的搜查會議你都敢睡覺，你小子膽兒挺肥啊？看你這樣子，昨晚又是通宵打遊戲了嗎？”
九鬼龍之介打着哈哈：“那啥。。。賽季快要結束了，段位還沒上去。。。所以。。。你懂的禮哥。”
橫山禮一郎表情一松：“你也真是的，稍微看一下場合嘛，雖說今天的結果還算不錯，你也有着足夠的能力和學歷，又有你爺爺的那層關係在，一般人不會動你，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可是有着不少人眼紅你的，你要是不注意一些的話，指不定就有什麼人拿這些事做文章坑你，雖然不一定能對你造成什麼重大損失，但是稍稍阻礙一下你的晉陞之路還是做得到的。”
九鬼龍之介裝出一臉真誠的連連點頭：“嗨嗨，我知道了禮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調查兇手了。”
橫山禮一郎知道九鬼龍之介根本沒有聽進去，無奈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啊。”
九鬼龍之介如蒙大赦，呲溜一下就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九鬼龍之介就看到了花子那嬌小的身影，同時花子也看到了九鬼龍之介，於是立馬迎了上去，圍着九鬼龍之介這裏看看那裏看看，然後愉悅的笑道：“哦哦，這次龍醬你出來的意外的快啊，禮哥沒說教嗎？不過，剛才龍醬你真是太遜了，松本管理官的臉都黑了你看見沒？”
九鬼龍之介嘴一撇：“切，要你管，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那種場合，你就不能換種方式叫醒我么？”
一邊說著，九鬼龍之介動身向警署外走去，花子立刻跟了上來：“因為這樣比較有趣啊，再說了，明明是睡着的龍醬不好，我沒錯哦。”
“(ー`ー)你這傢伙。。。”
九鬼龍之介還沒說完，花子就立刻打斷了施法：“嘛嘛，這種小事先放在一邊，龍醬你這是要去搜查了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九鬼龍之介眉頭一皺：“你不是網絡犯罪對策科的嗎？現場有你什麼事？”
“別這麼說嘛，反正龍醬你也不會真的去認真調查，帶上我也無所謂吧。”
說完，花子露出了一副我已經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九鬼龍之介扶額嘆息：“你就是想藉著我的名頭摸魚吧。”
“龍醬不也一樣嗎，一個人摸魚不如兩個人一起，至少這樣你就不孤單了。”
“我一個人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一點也不孤單啊......”
還沒說完，花子繼續說道：“而且，搜查本部建立期間，搜查時原則上是需要兩人以上的警察一起行動的，龍醬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太顯眼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警署的停車場，隨即兩人便上了車，驅車離開了警署，而兩人離開的方向，與案發現場卻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