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懦弱受氣包主婦
“你在說什麼？”他皺起眉頭望着眼前狀若瘋癲的女孩。
“你自己看啊。”孫書雯的同桌把那條熱搜點進去給邱晨看。
正好第一條就是節目組的節選片段，邱晨搶過手機，望着屏幕里那個侃侃而談，大方自信的女人，傻了。
這...這是他親媽？那個唯唯諾諾、土裏土氣的晏小寧？即便之前見過兩次判若兩人的晏小寧，邱晨也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是他媽為了在他面前撐面子做的偽裝，實際上內里還是讓他瞧不起的那個人。
可現在？原本面對普通的手機鏡頭都會手足無措、不太自在的晏小寧，怎麼就成了鏡頭面前如此溫雅得體、遊刃有餘的模樣。
“哎呀，快把手機還給我，老班快來了。”孫書雯的同桌見他看着手機發愣，急的直接上手搶了回來。
她剛把手機放進口袋，下一秒，班主任張老師就出現在了班級門口。
“都堵在這裏幹什麼？早讀開始了，快回自己座位上坐好。”
孫書雯拉着她同桌趕緊回了座位，只留邱晨還背着書包站在原地發愣。
“邱晨，你怎麼了？”張老師皺眉，最近很多科目的老師，都跟她反應邱晨上課開小差、睡覺、起鬨等等問題，她正想着叫家長過來一趟談談。
邱晨仍處於震驚的餘韻中，他反應遲緩的轉頭應了一聲“沒，沒什麼。”要不是到了學校才知道這個消息，他都想直接翹課了。
晏家知道這個消息的反應和邱晨差不多，他們還是從兒媳施涵那裏知道的。中午的時候，晏明宣接到施涵電話，問他姐姐是不是叫晏小寧，得到肯定答案后把節目視頻發給了他，他看到視頻中的晏小寧后當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動靜大的驚醒了周圍一片午休的同事。
他顧不得或者說根本沒意識到要向同事道歉，班也不上了，直接從單位沖回了家裏。到了家裏發現沒人，發熱的頭腦這才微微冷靜了點，急忙給晏東來和傅絮打電話。
在等晏東來傅絮回家的時候，他接到領導電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翹班了，趕緊隨便找了個老婆摔跤動胎氣的理由請了半天假。
晏東來比傅絮先回家，他一進門看見好端端坐在沙發上的晏明宣舒了一口氣“那麼急吼吼的叫我回來幹嘛呀？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有什麼事？”晏明宣拉着他坐下“不急，等媽回來再說。”
“你還喊了你媽？”晏東來皺起眉頭“到底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他不知腦補了什麼，略有些驚恐的問道“你不會要離婚吧。”
什麼離婚，晏明宣有些無奈“不是啦爸，你別瞎想了好不好。”
等傅絮氣喘吁吁的到家，看見爺倆坐在沙發上喝茶看電視，氣不打一處來。
“把我喊回家幹什麼，我請半天假也是要扣錢的。”
晏明宣面對盛怒的傅絮，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電視。
“不上班就是為了看電視，電視有...小寧？”傅絮剛想罵人，轉頭瞥了一眼，就看到電視裏的晏小寧。
“這是...怎麼回事？”傅絮迷茫了，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中。
“我也不知道，要不媽你打電話問問。”
“問什麼問。”傅絮嘴硬到，然而再硬的嘴在利益面前都得軟化成豆腐。
傅絮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於棠正好在錄節目，手機是節目組安排給她的助理拿着的。
因為之前於棠怕要是葉寅那有緊急來電接不到，所以有交代助理在她忙的時候接聽一下電話。
助理是個剛踏進社會的年輕女孩，叫小謝，她看着手機上備註就‘傅’一個單字的來電，猶豫片刻，點了接聽。
“喂，您好？”
傅絮聽着聲音不對，拿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沒打錯呀“這是晏小寧的電話嗎？”
“啊，是的是的，晏老師在錄節目，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小謝聲音甜美，語氣溫柔。
“錄節目，是，那個，額，電視上那個節目嗎？”
小謝疑惑了一瞬“是的吧。”
“那去錄節目能有多少錢啊？”傅絮耐不住性子問道。
“啊？”小謝有點懵“請問您有別的事嗎，沒有事的話我就掛了。”
“別掛別掛，我是晏小寧的媽媽，問問還不行嗎？”傅絮有點急。
晏老師的母親？小謝半信半疑“不好意思，這個我不知道，要不這樣吧，等晏老師那邊結束了，再給您回電？”
“好好。”傅絮有些失望的掛上電話。
“不是小寧接的嗎？”晏東來問道。
傅絮搖搖頭“說是在錄節目現在不方便，等結束了再給我們打過來。”
而於棠那邊，剛從攝影棚里出來，小謝便湊上去遞過了保溫杯，並說了下中午來電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不過以後再有這個號碼來電就別接了。”
小謝點點頭，心中雖然有疑問卻沒有多問什麼。
打回去是不可能打回去的，只有他們打過來而她正好有空才會接這樣子。這幾天錄節目時間不固定，有時候要忙到凌晨兩三點，傅絮晏明宣他們打電話過來不是小謝接的就是打不通，等正好卡在於棠休息又神志清醒的時間段，已經離最開始那通電話過了兩天。
“喂，小寧啊？是小寧嗎？”
於棠“嗯”了一聲。
傅絮立刻抱怨道“這兩天你怎麼不接我電話，那個接電話的女孩子也是的，一點都不懂禮貌。”
她抱怨了一大堆，於棠耐心的聽着，等她說完，才開口“不是說我死在外面也不會管我了嗎，現在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會，接着又傳來傅絮乾巴巴的聲音“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是不是，你是我女兒，我當然要管你。”
於棠默然，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晏小寧就不會絕望之下選擇輕生。
“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那你什麼時候...”傅絮話還沒說完，於棠就掛了電話。
見她這態度，傅絮差點把手裏的手機摔了，破口大罵“什麼東西，有了幾個錢就這樣子，生她養她全白養了，白眼狼一個。”
這種插曲，掛了電話的於棠自然是不知曉的，三四期的錄製已經結束，當天晚上，她就買了機票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葉寅應該睡了，家裏靜悄悄的。
於棠躡手躡腳的回了房間，剛洗完澡準備去廚房喝點水，一開門就看見了穿着睡衣的葉寅。
“怎麼還沒睡？還是我吵醒你了？”
葉寅搖搖頭，指着灶台上正熱着的燉鍋“聽說你回來，我今天燉了雞湯，喝點暖暖胃再睡覺吧。”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睡，明早我送你上學。”
第二天，於棠送葉寅到校門口，正巧被同班同學看到。
“你阿姨回來了啊？”同學拍着葉寅的肩膀，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全班，自然也傳進了邱晨的耳朵里。
自從看到視頻那天起，邱晨便一直在猶豫徘徊，想聯繫晏小寧吧又抹不開面子，現在聽見人回來了，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晚上七點半左右，於棠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起來。葉寅就在旁邊看第二期節目，他瞄了一眼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於棠在洗澡，他便摁了接聽。
“喂？”
那頭聽見他聲音先是沉默又乍然喊了起來，怒氣沖沖“葉寅？是你？我媽呢？你怎麼會拿着我媽的手機？”
葉寅下意識看了一眼於棠房門的方向，拿起手機進了陽台。
“阿姨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她在幹什麼？你和我媽在一起？她真的領着你回家了？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我一定讓我媽把你趕走...”邱晨在電話那頭無能嘶吼，除了他的聲音以外，葉寅還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在呵斥邱晨。
葉寅把手機拿遠，掛斷了電話。
他望着通訊界面發愣，在這寂靜的夜晚，似乎只能聽到胸腔中越發密集的躍動聲。
於棠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葉寅看着那個有些熟悉的來電號碼，沉默着掛斷，順手將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他當然知道這麼做沒什麼用，邱晨可以換一個手機再打來，阿姨也早晚會知道今天的事情，可他就是想這麼做，而邱晨今天晚上很大可能不會再有機會打電話過來。
葉寅沉靜的將手機放回原處，直到臨睡前道別各自回房，他始終噙着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是周末，也是一年寄養合約到期的前三天。
於棠帶着葉寅回福利院重新簽協議，路上，正在開車的時候，於棠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葉寅立時便有些緊張，他看着於棠帶上藍牙耳機接了電話，轉頭目視前方，狀若平靜。
“嗯，嗯，我知道了。”於棠隨便應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這聽着應該不是邱晨打來告狀的吧，葉寅剛放下心，餘光卻瞟到身邊之人似乎側頭看了他一眼。
葉寅剛緊繃起來，就聽見一聲“到了。”
話音剛落，車子穩穩停下，葉寅這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圍的景色來，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福利院。仟仟尛哾
院長接了門衛大爺的通知，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
“哎呦，晏女士，來來來，快請進。”
辦公室里，除了紀院長，還有一位律師正在等着，
“葉寅啊，去給晏女士倒杯茶來。”
幾人就着領養協議正聊着，葉寅端着杯茶水回來了。
“阿姨，茶。”
於棠接過，對面的紀院長笑着打趣“還叫阿姨呢，該改口叫媽了。”
“不急在這麼一時半會。”於棠笑容淡了一些“我這邊仍是和一年前一樣，您和葉寅談談吧，如果沒問題，今天便將這事兒定了。”
她轉身出門，剛到門口，手機又響了起來，便再離得遠些去接電話。
辦公室里的葉寅應付着院長說話，心不在焉，時不時的便要轉頭去探門口的方向，紀院長看着心裏也有了底，交代道“晏女士人好，對你很不錯，捨得花功夫，你也要乖一點，知道嗎？雖說以後你們就是法律上的母子關係了，但晏女士畢竟還有個親兒子，還和你同一個班級，你最好讓着他一點。”
紀院長雖然人浮躁了一些，但對葉寅的心是好的，她就算沒親手照顧過，也是看着葉寅長大的。
“嗯。”葉寅低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
於棠簽完協議，剩下的手續就靠紀院長去幫忙辦了，為此，她還給福利院捐獻了一筆錢。
回去的路上，於棠一眼看出葉寅情緒不高，甚至有些迴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