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林奶奶
於棠悄悄挪動自己的腳步躲到了林霜霜身後。
“請進，小蟲子而已，霜霜不要害怕。”
林霜霜：......你能先從我身後出來再說嘛。
林霜霜側頭對她安撫的笑了下，邁步走了進去。哪曾想那蟑螂不知中了什麼邪不說找個地方躲起來，膽大包天的衝著兩人就直衝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它過來了！”於棠一把摟住前面的林霜霜，瘋狂在原地蹦跳，要不是還存留着那麼一絲理智，她能直接蹦到林霜霜身上去，壓垮她的細腰。
比起狀若瘋癲的於棠，林霜霜冷靜的多，只見她輕輕一抬腳，於棠聽見清脆的“咔擦”一聲，蟑螂大概是碎了，於棠的臉也綠了。
“女主真不愧是女主。”於棠悄悄咪咪的和系統讚歎了一句。
“嗤，蟲子有什麼好怕的，在系統的眼裏，宿主和蟑螂其實沒什麼差別。之前打掃衛生出現那麼多蟲子也沒見你怕成這樣啊。”
於棠眯起眼，對系統的發言分外不爽。“容我提醒你一句，蟲子的英文是bug，bug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全知全能的系統當然知道，所以它沉默了，系統也怕bug。
“之前一個人打掃衛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我當然得自己撐住，難道還能靠你嗎？不然這衛生搞到什麼時候。”
等林霜霜用紙巾處理掉地上蟑螂的屍體，回頭一看，於棠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走去過抬起手在她面前搖了搖。
“怎麼了，嚇傻了嗎？”她見多了梁樂堅強自信冷靜的樣子，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可愛的弱點。
於棠眨眨眼，從和系統的聊天中脫離開來，面前的林霜霜言笑晏晏，臉上紅紅的巴掌印格外顯眼。
“啊呀，快把你的臉處理一下，不然要是腫起來就不好看了。”於棠關上門，衝到洗漱間裏拿了她自己的毛巾用冷水洗了一遍。
“我家沒有新的毛巾了，你先用我的湊合一下。”
林霜霜接過擦了擦臉，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於棠的臉，
“你的臉也敷一下吧。”
“沒關係，我皮糙肉厚的，你先敷着，毛巾熱了自己去洗一把冷水的，我去給你找一套換洗衣服，你先沙發上坐着。”
於棠找了雙涼拖，又里裡外外的準備好一整套衣服遞給林霜霜。
“都是我的舊衣服，內褲是新的，你放心穿，先去洗澡吧。”於棠帶着林霜霜像老媽子一樣把浴室里洗髮水沐浴露放在哪都一一指給她看。
“衣服就掛在門后的鉤子上，我先出去了。”
林霜霜洗完就輪到於棠，於棠目前為止還是住在葉紅花那間小房間裏，她對梁樂的卧室還有心理陰影。於棠本來是要在梁樂卧室給林霜霜重新鋪個床的，但是被拒絕了，兩人就一起擠在小床上，關了燈互道晚安后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於棠醒的比較早。林霜霜還熟睡着，頭歪向於棠這一邊。於棠湊近看了兩眼，不由在心裏感嘆道，女主就是女主，一早上皮膚細膩有光澤，還泛着淡淡的紅暈，昨天的巴掌印一點沒留下痕迹，嘴唇微張，也是水潤飽滿透着粉色。不像她油光滿面不說，嘴上都起死皮了。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她甚至懷疑林霜霜口氣都是芬芳的。
沒等於棠感慨完，林霜霜就不合時宜、一點預兆都沒有的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一張大臉湊在她面前，驚得林霜霜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被抓住偷看的當事人也很尷尬，“額，你醒啦，我看見你流口水了。”也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些什麼，於棠一翻身下床趕緊衝出了房間，徒留一臉懵逼的林霜霜條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嘴角。
等林霜霜整理好走出來的時候，於棠正含着滿口的泡沫刷牙，順便找個了新牙刷扔給林霜霜。
兩人打理好出發去上學，早飯就在路上買了兩個包子吃，到學校比平時的時間還早一些。
那幾個打人的於棠當然不會就那麼算了，她找了個適合的時間去和班主任一同哭訴，又由自己班主任帶着去見了教導處主任，因為還涉及道林霜霜，老師也想把她找來被於棠阻止了。
按她的說法，那幾個人的目標就是林霜霜，要是知道她來告老師，說不定還得作妖。教導主任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校內他們能管管，校外手就不夠長了，但他還是找來了3班的班主任。
“就是這樣的，印刷廠門口的監控可能拍到了，昨晚值夜班的保安叔叔也可以給我們作證。”
老師們了解了前因後果對視一眼“好，同學，你先回去吧，我們會處理的，相信老師。”
沒過幾天，於棠從班主任口中知道施亦靜那幾個人被嚴重警告，記了大過全校通報。聽親眼所見的同學說，班主任請了家長，施亦靜的父親挺着啤酒肚，一身暴發戶的行頭，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在辦公室里當著很多老師和同學的面扇了施亦靜一巴掌。施亦靜在她爸面前乖的像個鵪鶉，一句話都不敢說只知道哭。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長成這樣這位父親言傳身教怕是出了不少力，希望施亦靜以後能懂事一點吧。這件事的經過很快被傳遍了學校，每個年級都有不少同學鼓起勇氣把平時被誰欺負，或者打抱不平誰經常欺負誰積極的向各班班主任報告。仟仟尛哾
這段時間明明應該是學習最緊要的關頭，學校抓出了不少刺頭，風氣為之一清，班級氛圍也好了很多，同學們的學習狀態也越來越好。
9班有不少同學選擇性的遺忘了梁樂之前滿身臟污臭氣熏天的模樣，熱情的和她交流了起來。3班的情況也差不多，以前所有人都覺得年級第一冷冰冰的太難接近，卻不知道冷漠的外殼只是林霜霜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現在交流以後才發現人其實很溫柔又有耐心，講題目有的時候比老師講的還淺顯易懂。
這兩個禮拜大概是林霜霜和梁樂兩個人上高中以來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
這日是周日，於棠照常來林霜霜家蹭飯，一反常態的是她帶了一書包的書和作業。
“還真是難得，以前沒見你到我家做過作業。”林霜霜笑着幫她準備拖鞋。
“這不是身邊有個年級第一的朋友，不好好利用一把豈不是浪費資源。”於棠笑嘻嘻的換好拖鞋，和正在做刺繡的林奶奶打了個招呼。
反常也不是沒理由的，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高考，明天周一就是林奶奶獨自在家腦溢血死亡的那天。
“最近奶奶血壓怎麼樣，還穩定嗎？”
“好，都好，好孩子，和霜霜去做作業去吧。”
於棠心中有些沉重，希望明天來得及。
第二天，兩人又是一早結伴去上學。中午吃飯的時候，於棠卻一臉焦急的說到“霜霜，我們下午英語課要練聽力測試，但是我好像昨天把那本聽力測試書落在你家了，你陪我和老師說一聲回去拿一下吧。”
“我可以借給你啊。”
“啊？額，我們兩個班進度不一樣，你肯定都做過了上面寫了答案，我再做會忍不住看你的答案的。”於棠眨巴眨巴她清澈的大眼睛，努力表現的真誠一點。
“那你們英語老師不是同時教7班和9班嘛，你可以問7班的同學借一下啊。”
“沒有認識的人，而且她們班英語課上午就上過了，肯定做完了。”於棠哪知道七班上沒上過英語課，她就瞎說的。
“問老師借一下呢。”老師手裏一般會有一兩本多的練習冊，林霜霜想着。
“哎呀，我不好意思，我就想用自己的書，霜霜，你陪我回去拿嘛。”於棠捏着林霜霜的手左右搖擺，捏着嗓子甜膩的撒嬌。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林霜霜看着於棠的樣子忍俊不禁，答應了下來，反正家離得不遠，也就是犧牲一下午休的時間。
兩人各自去找班主任開了條子，給學校大門口的保安看了才順順利利的出了校門。
一出學校大門，於棠便拉着林霜霜快步走了起來。
“慢一點，時間足夠的。”於棠聽見林霜霜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心說要是知道真相，林霜霜肯定能跑的飛起來。
可惜真相不能告訴她，於棠只能一邊走一邊回頭告訴她“我待會還有點事，要趕緊回去的。”
好在林霜霜比較善解人意，不是十萬個為什麼，沒有揪着使勁問下去。
走到林霜霜家門口，兩人喘着粗氣拍了拍門，門內沒有回應，林霜霜還奇怪“奶奶不在家嗎？”
她掏出褲兜里的鑰匙，打開門，走過轉角，就看見林奶奶躺在陽台的地上，地上還有一些嘔吐物，應該是發病的時候吐出來的。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林霜霜一下就慌了神，手足無措起來。
於棠摸了摸林奶奶的脖子，還有心跳“霜霜，你奶奶那個老人機放哪了？快找出來打120啊。”
林霜霜有了方向，嘴裏念叨着老人機在家裏翻找起來。
“霜霜，要是找不到去找鄰居幫忙，別浪費時間。”
“找到了找到了。”林霜霜撥打了急救電話，眼中噙着淚，她怕她說的太急會顯得語無倫次，盡量一句一句的對着電話把情況和家庭地址說清楚。
打完電話，林霜霜跪在林奶奶旁邊，也不管她身上的臟污，將人摟在懷裏，於棠扶着林奶奶的頭，讓她的頭盡量側着，腦溢血的人會嘔吐，如果堵塞了呼吸管就不好了。
“霜霜，你奶奶很有可能是因為高血壓引起的腦溢血，你去拿一塊冷毛巾給奶奶敷一下，可以刺激血管收縮，還有把奶奶平時吃的降壓藥拿過來。”
林霜霜愣愣的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可能是腿軟，她試了兩次才站起來，於棠看見她的手在發抖。
房間裏一片寂靜，林霜霜餵奶奶吞下藥以後一直木木的坐在地上，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眼中的光才一點一點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