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衣之人
正當泉途思索着如何過河拆橋之時,進入了裂縫的小漠也是琢磨不透泉途的用意,但卻也沒再細想下去,此番試探已經表明了自己對於泉途的重要性,不論是作為下屬還是工具,但最起碼不會隨意的成為棄子。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洞窟中,小漠忽的閉上眼睛停下了腳步哼起歡快的小調,滿是倒刺的短匕在指尖如蝴蝶般飛舞。
在確保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后,自有生以來第一次從恐懼的牢籠之中探出了頭來了喘口氣的愉悅逐漸蔓上心頭讓小漠不能自已,縱使大半的身子依舊處於牢籠之中而籠外還有虎狼覬覦,新鮮的空氣還是讓小漠渾身都輕快了幾分,說到底此時的小漠也只是個半大小子,還有着屬於這個年齡的稚嫩,先前只是在生命的威脅下隱藏了起來。
待內心的歡愉稍退小漠睜開了眼睛,熟悉了黑暗的眼睛藉著身後透進來的微光觀察着洞內的一切。
正如泉途的預料進洞之後便是一處直直向上的石壁,一抬頭就能看見兩三隻岩蝠倒吊於岩壁之上,小漠手腳並用爬了上去,同時記住了幾個借力的點位這樣在下來的時候幾次跳躍便能抵達地面。
當小漠抵達台階之上才發現這洞內的大小遠遠沒有外面看上去的裂縫那麼誇張,高度只有差不多兩人高,洞內的岩蝠肩挨着肩擠在一起,有些高大的岩蝠頭部幾乎觸到了地面。
而腳下的就像是蓬鬆的泥土般,小漠一腳下去險些踩空。
“這些都是蝙蝠糞便嗎?”小漠也學着泉途的模樣捻起一撮卻看不出什麼所以然,聳了聳肩作罷,而後一腳深一腳淺的穿梭在岩蝠之間,岩蝠粗重的呼吸幾次吹拂到了小漠臉上。
往着深處走去,小漠終於是看到此行的目標一隻相當肥大的而且看起來十分衰老的岩蝠身邊簇擁着數十隻巴掌大小的小蝙蝠,而再往深些去則能看見一隻只有半人大小的岩蝠卻有着肉眼可見的肌肉線條,正無意識的將一根大腿骨嚼的嘎嘎作響,根據周遭散佈着的白骨判斷應該便是哪些郊狼的,只是幾個時辰血肉便消失不見,
小漠深吸了口氣,這正沉沉睡着的蝙蝠散發出的氣息已猶如實質觸動着小漠的神經,這大概就是泉途所說的獸王吧,小漠舔了舔嘴唇不再猶豫,快步上前頂着威壓就準備抓住一隻最外圍的小岩蝠。
“吱?”
突如其來的響聲使得小漠身形一頓,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岩蝠們似乎對這習以為常只是扭動了下身子並未驚醒,小漠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聲音的來處,那是被老岩蝠厚厚的脂肪所裹住的一隻瘦小的岩蝠正好奇的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單從這小岩蝠的樣貌以及所處的位置小漠便能判斷出這大概是那獸王的子嗣。
要是抓走這隻必然能夠將獸王引出洞去,只是那老岩蝠因為衰老睡眠極淺,有一搭沒一搭的眼皮就睜開一條縫,若是伸手從它懷中掏走小岩蝠肯定會瞬間被驚醒。
正當小漠糾結之時那小岩蝠忽然不安分的扭動着身子,想要從老岩蝠的懷中擠出,而老岩蝠卻是眼都沒睜就熟練的一攬就將小岩蝠抱回了懷中,小岩蝠也只能不甘吱兩聲,在其他兄弟姐妹都熟睡之時它的精神似乎格外的亢奮。
見此小漠頓時心生一計,伸出食指放到小岩蝠的抓着岩壁的爪子旁,想要“脫困”的小岩蝠不僅沒有沒嚇到,反而立即就抓住了這根纖細的手指就像是看見了新奇的玩具般,又啃又咬又抓完全沒有發現這玩具正將它脫離老岩蝠的懷抱,而那老岩蝠一攬攬空后竟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是不滿的嗡嗡了兩聲就像是在抱怨小輩不懂事般。
小漠一喜任由那小岩蝠在自己的指頭上嬉戲留下一道道血痕,準備緩步向著洞口退去。
“嘿,你在幹嘛呢”清亮的童聲忽的從小漠身後響起,如此之近的距離即使是對於聲音不敏感的岩蝠也絕對聽的清清楚楚。
老岩蝠渾身一顫,有些慌張的睜開了眼,而正當小漠準備撇下小岩蝠逃命之時,老岩蝠卻只是看了眼小漠,或者說是小漠的身後就扭了扭肥胖的身子轉了個身子繼續睡去,甚至還發出了聲擺脫煩人的小孩解脫般的哼哼。
小漠被嚇的不輕,但還是立即抽出了短匕回身面對來者。
身後之人穿着一襲白衣,與頭頂上兩隻雪白的獸耳頗為相配,只是與這個昏暗的洞穴格格不入。
“你是來帶走小蝠的嗎?”見小漠沒有回應,來者繼續問到。
而似乎是聽見了召喚,小漠手上的小岩蝠頗為不舍的放棄了新到手的玩具飛到了白衣之人的肩上舔舐着自身的毛髮。
見岩蝠對其如此順從小漠不由的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搬出泉途的大名,這樣就算自己死了也能給泉途帶來點麻煩。
“是泉途大人讓我來的。”
白衣之人歪了下頭似乎是疑惑為什麼這個名字會出現在這裏,而小漠則想要看清白衣之人的面容,只是似乎是洞內的光線過於昏暗甚至連男女都無法辨別。
“是他讓你帶走小蝠嗎?”見白衣之人似乎認識泉途小漠頓時一喜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小漠心中一凜。
“可是我剛剛感到你對小蝠的殺意了唉?”白衣之人的聲音沒有一點氣勢甚至還帶上了可愛的尾音,卻讓小漠無法辯駁,只得斟酌着說辭。
“大人想讓我將蝠王引出去。”小漠說罷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白衣之人的舉動隨時準備跑路。
“哦”
而那個白衣之人卻略微思索了番就將小岩蝠拋給了小漠,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接著說道。
“那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小途我在這啊?”
這副模樣使得小漠一愣,任由小蝙蝠在小漠身上歡快的撒歡,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小途指的是泉途同時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既然眼前之人不想要泉途得知自己的存在,說明他與泉途之間至少沒有交流的渠道同時又認識泉途看起來交情不淺。
“要是大人問起我也不能隱瞞啊...”小漠為難到
白衣之人明顯慌了起來,有些煩躁的抓着手指。
“不過要是您與大人關係很好的話也許大人就會容許我的欺騙呢”小漠剛說完就想要給自己一巴掌如此明顯的試探怎麼會有人上鉤呢。
不料白衣之人聽見小漠的話語原本耷拉着耳朵立即就立了起來。
“我和小途的關係當然好得不得了,他可是能給毫不猶豫的為我傾家蕩產的!”雖看不清面龐這白衣之人表現出的模樣活像一個炫耀夥伴的孩童。
“是嗎,那您與大人的關係是?”見其的這副模樣小漠不由得感到好笑,隨後繼續試探到。
“嗚,總之就是很好的關係啦。”白衣之人頓時就像泄了氣的氣球般,低下了頭含糊其辭道。
“要是你不告訴泉途的話我就把母株給你!”白衣之人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在小漠耳中卻是猶如霹靂。
“母株?”小漠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之前泉途已經將黑魚籽的大概效果告訴了小漠,小漠自然知道什麼是母株。
“就是你肚子裏那黑魚籽的母株”白衣之人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該怎麼相信...”小漠質疑的話還沒說出,目光便白衣之人手上冒出一株頂部開着小花的灰色小草死死的吸引了。
“好!我答應。”原本已經麻木的腹部傳來的異動讓小漠可以毫不猶豫的就確認他所言不虛,當即滿口答應就要伸手抓住小草。
而那白衣之人卻是一退讓小漠抓了個空。
“別急啊,你先告訴我黑魚籽怎會出現在你的腹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