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遲來因果
祭壇後山的風卷消失了,可碧落小集的族者懸着的心卻沒有放下,他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只等據點的束衛來援,查清後山那詭異究竟是何存在,消除隱患,他們才敢出門做事。
一時間,碧落小集冷清了許多,除了那奔騰不息的河流,便只能聽到族者圈養的牲畜的鳴叫聲。
甚至有些族者還想把這些叫喚的牲畜殺了,若是引來了妖獸怎麼辦?可殺牲畜時的血腥味也可能引來妖獸,索性就把它們的嘴綁上了。
“你跑去哪裏了?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
林辰剛回家,芳語就堵在家門口,剛一照面,就喝問道。
林辰知道芳語會來這麼一出,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在林中貪玩睡著了。”
林辰表情淡然,順手拍了拍衣物上的塵土,他現在好像學會說謊了,而且一點也不慌。
這算變壞了么?不算!這叫事急從權,這是變通,書上有理可循,有理可依的!
“你學業完成了嗎?最近天天往外跑?”
林辰的這個理由芳語還真的信,他是小可時,也貪玩。
與文初那些小可比起來,林辰還算乖巧的了,至少不會跑太遠,芳語之前聽文初的父母提起,文初為了吃,竟然串撮三名小可去深山裏摘野果,這種貪玩已經屬於不知死活,這才和芳語說,讓芳語好好教育一下。
“還沒有,溫故而知新,學業永無止境的。”
林辰恭敬回道,若是以前,他會說已經做好了功課,這才去玩的,但現在這麼說,恐怕不合適。
一來是林辰意識到了,這世界很大,外面還有更廣闊的未知等着他去探尋,哪怕身具命玄,還是要謙遜,何況林辰本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可,不會炫耀自己的長處。
二來,這時候柔和一些,不會挨揍。
“這幾天沒有我吩咐,不要外出!”
林辰這個回答,芳語還真的沒脾氣了,之前他在家裏已經檢查過林辰的書本了,在蒙院裏佈置回家完成的功課,林辰在蒙院裏就已經完成了,不過看到自家小可到處玩,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這還服不服從管教了!長輩威嚴何在?
“今天祭壇後山那個風卷你看到了嘛?”
見林辰要回屋,芳語出言詢問,那動靜應該不是這小子搞出來的吧?這小子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嘛。
“沒有…之前一直在睡覺,後面倒是吹來一道很涼爽的風,把我冷醒了。”
林辰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只是一件短衣,算不上厚重,這芽季命光已經出現了,但碰上一些陰雨天,還是會有些冷的。
“後山有風卷,大不大?”
林辰反問了一句,他自然知道那吸收命元的漩渦有多大,剛才差點忘了問,這可不符合他以前的性格。
“很大,估計有百步寬,村裏的族親都以為有妖獸來了,你也不要出門了,等據點的束衛來了,查清楚事情真相,這段時間,蒙院也不開了,你就在家裏學習。”
被林辰這麼一說,芳語又開始想,那不會移動的風卷究竟是何來歷!
族者有時候就是這樣,無法得到解答的疑惑,反而會一直陷進去,消磨他們有限的時間。
“會不會有異寶現世?”
林辰接着話題說道,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想法,除了妖獸經過,命玄者修鍊,還有一個可能便是異寶現世了,小集裏的族者或多或少讀過書,應該也有這樣的想法。
“你別多想,這事不是你一個小可能管的!”
芳語話語裏嚴厲了許多,他沒想到林辰會想到這一點,心裏倒是多了幾分危機感,看來小集裏的其他族者,特別是平時心思比較活躍的那幾位,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層。
得趕緊想個辦法,將他們約束住。
林辰沉默,他想的是,據點的束衛要來,那後山他試驗能力的那些痕迹就會被發現了,看來得找個時間把那些痕迹清理了。
“以後不能那樣修鍊了,若是一直引發異象,遲早會被懷疑,得找個遠一點的地方修鍊,慢慢來也不一定是壞事。”
林辰內心想着,父子二者各懷心事,倒也沒再對話的意思,就此各忙各的了。
……
林辰回到家裏,本該休息一會的他,卻怎麼也睡不着,未來會如何,他不清楚,自從身具命玄以後,林辰反而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危機感,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了。
在以前,哪怕和文初他們在河流里嬉戲,林辰也會覺得很快樂。
林辰已經好幾天沒和文初他們見面了,以前無話不談的玩伴,現在好像有了很深的隔閡。
這種隔閡不是地位差距帶來的疏遠,而是眼界。
《五行遊記》這本書,給林辰帶來很大的改變,以前他看過的書,講的是仁義禮智信一類的處世書籍,而《五行遊記》講的是宇石公一路的遊歷,講的是碧落小集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以前小可間的嬉戲玩鬧,林辰再也提不起興緻。
“既然睡不着,就去把祭壇後山的痕迹清理一下…”
林辰起身,他們家的房子有很多個通道外出,只需要繞過芳語在的那個通道就可以了,身具命玄以後,林辰目力非凡,聽力也連帶着提升了不少,很容易就能判斷出芳語的位置,林辰看了一眼自己的親父,對方正愁眉苦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他族者怕祭壇後山有危險,林辰可不怕,畢竟那動靜就是他造出來的,林辰希望自己的親父少想一點,免得空歡喜一場。
繞過芳語所在位置,林辰輕輕一躍,就離開了原地,往後山奔去。
“是不是身具命玄以後,族者就可以不用睡覺了,這些天我都很有精神,不像以前,一天要睡上好久…族者進食食物,可以補充身體能量,這命玄者吸收命元以後,意識好像可以一直保持清醒…”
這對林辰來說,是一件好事,身體勞累的時候,睡一覺可以補充精力,但有事情做的話,睡覺反而是很浪費時間的事。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可以不用休息就能保持精力充沛,林辰決定以後趁着夜晚出去偷偷修鍊。
畢竟那些有世家支持的小可,條件比他好太多了,有長輩指導,有修鍊功法,有修鍊支援,這多重條件疊加之下,他若不努力一點,雙方差距可能會越來越大…
想到世家,林辰想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親父名為芳語,而他名字是林辰,普通族者不能延續父輩長輩的名字,世家卻可以,一般會延續父輩和長輩名字中的第一個字,只有非常厲害的世家才能延續祖輩的名字。
比如林辰以後若是能鎮守一方,那他的後輩就可以取名:林辰無夜,林辰南威這一類的名字。
“我以後也要有自己的世家,到時候讓我親父改名,叫林辰芳語…”
想到這,林辰會心一笑,嘿嘿,自家小可給自家親父改名,恐怕是頭一遭。
芳語若是知道林辰有這個想法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開心的是,那代表林辰有能力有出息了,難過的是,他芳語恐怕真成了小集第一個先輩被後輩改名的族者了,算開創了先河,是榮譽還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