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是她的命
“若有不同意者,站到本宮面前來說!”
她呵斥一聲,京城的兵早就已經安逸太久了,何況這是攝政王的兵,說白了,本身的存在就是打算造反的。
現在能不打仗最好了,反正對這個朝廷也沒有什麼忠心可言。
從覓當時就看中了這一點,一直到周圍都安靜下來了,才總算笑了起來。
陽光似乎都偏愛她,打在她的髮絲上,沒一絲頭髮絲都是極其的光芒四射。
她看向早就已經激動的男人,心裏突然也有了一種說不出的雀躍。
眼波流轉,只這麼一眼,從宿就不要命一樣沖了過去。
面前的將士還在防備之中,冷不防看到他居然對着自己殿下衝過來,頓時四散拔劍。
城門之上的弓箭手眼看着就要拉弓。
“住手!他沒有危險!”
言和被逼無奈先一步出來,眼看着這兩人是絲毫不在意局面了。
從宿經過他的時候,毫不客氣一把把自己馬背上的那個哥哥扔給了言和。
一個起跳,直接從自己的馬背上跳到了從覓面前。
面對面坐在她身前,一伸手死死抱住她。
呼吸急促噴洒在從覓脖頸裏面,聞着她要命一樣的香味。
“殿下、殿下........”
“咳咳好了,大庭廣眾之下。”
她話一落,整個人就被從宿藏進了自己的披風裏,他急切地騎馬到了暗巷之中。
呼呼的風帶着他的吻一起,一邊是春日裏的冷,一邊是從宿全身的滾燙。
他渾身都是硬的,鎧甲烙的從覓臉上有點不舒服,被迫只能去承接他的吻。
明明只不過兩三日不見,從覓覺得他好像又膽大了不少。
她被他壓着抱在懷裏,只好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藉此機會推開呼吸幾口,臉上是嬌艷的桃花色。
“殿下沒說想我。”
她噎了一下,但是無論如何又不好開口。
從宿見她沒回答,聲音越發委屈了:“殿下說過要回復我書信的,但是這幾日一封都沒有。
殿下連個口信也沒給我帶!”
“本宮是說你可以讓人帶書信,但是你半個時辰一封........”
從覓真的有點無奈了,但是又享受他這樣的黏糊,伸手點在他額頭上。
“半夜你還不消停,本宮光是看都來不及了,何嘗還有精力回?”
“那殿下想我嗎?”
他漆黑的眼裏頭亮晶晶的,這人看不到宮中的污穢,看不到朝廷的暗涌,永遠都是這樣一雙眼看着她。
她怎能不心動?
“想你了。”
從覓不太自在,說完之後迅速抱住面前的人,好讓他看不見她的臉色。
“好了,本宮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辦呢,聽話,嗯?”
從宿抱着她把馬趕回來,一張臉就像是活了一樣,跟方才帶兵的凶神惡煞完全不同。
從覓本身就嬌小,被他這樣嚴嚴實實抱在懷裏的時候,從外面的視線里竟然絲毫看不見了。
那吹在她臉上有點不舒服的風,此時都被從宿的披風擋在了外面。
宮中早就已經大亂,這城門口的事就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
於泠捧着一杯熱茶,輕輕坐在皇上面前,肚子已經開始有點樣子了。
她聲音清冷又輕軟,聽起來無害:“陛下在擔心什麼?”
“朕這一聲,防的人不知幾何,但是從未有一天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造反!”
桌上能砸的東西已經都砸了!
他氣的一口飯都吃不下,眨眼之間就像是老了不少。
朝堂之上處處都是硝煙,但其實不得不說,比起那些皇子,他算是對自己這個女兒信任了。
只是未曾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手!
“父皇為何就沒想過是我?”
從覓的聲音從容不迫,大門被推開,於泠似乎受了驚嚇一樣,撲在了皇上懷裏。
這深宮之中,她居然就像是走入無人之地!
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攔住她了。
“孽障!你這是要逼死朕不成!朕是哪裏對不住你,你要毀了朕的百年基業!”
“如何是毀?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嗎?父皇,您睜開眼看看這天下,您的太子體弱多病。
二皇兄不能人道,三皇弟年紀太小,往下的弟弟母族沒有一個厲害的,因為您的多年掌控,他們手中並無實權。”
從覓站在他面前,這一刻居然有種悲天憫人的神情。
“這天下,原本就應該是我的,我是您手上的一把刀不錯,但是那些皇子連當刀的機會都沒有,不是嗎?”
“混賬!”
他抽出身邊的劍,一劍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門口都是從覓的人,他知道自己是拿不回這個位置了。
但是今日只要他死了,自己這個孽障女兒這輩子都是賊人!
弒父上位!他倒要看看她打算如何穩住這上百家臣子!!
“於泠!”
她朱唇一張,原本還菟絲草一樣的女子,突然就把手上的茶水灌到了皇上口中。
他拿劍的手無力的下垂。
整個人癱軟下去。
“傳令下去,父皇身體有恙,從今日起本宮掌權朝廷,擇日即位!”
她不再看向那個男人。
或者說,她的視線終於不需要這般看着這個男人。
這困住了她前半輩子的制度,所有的選擇權終於到了她手上!
從覓心裏是漫無目的的暢快,和那說不出一句話的空茫。
可隨機她的身子就被一個強硬的手臂摟住,從宿不安的看着她,眉眼又是那種神情。
“殿下不要不開心,殿下還有什麼要的?”
他絞盡腦汁,用自己本就不多的學識揣測。
“殿下是不是想要收服邊疆?我有辦法,我可以出兵,我.......”
她猛然就笑了,在這無比嚴肅的場合,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什麼都不說,只是感受他的溫度。
很熱,很燙........
這個人好像從來都是這樣。
“朕只是在想,朕現在是女皇了,你之前說的讓朕娶你,還要讓朕納男妃,是不是都是真的?”
他臉上溫度盡失,堪稱是惶恐一樣的緊緊抱住從覓。
不敢說話,自己的聲音全是澀。
他以往都是不明白,現在既然已經擁有了,再想到萬一殿下真的要了別人,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活活在上面拿針在刺。
“殿下,別.........”
他委屈又卑微:“殿下不是說了,連我的書信都來不及回嗎,怎麼有時間看別人的書信?”
從覓感受他的患得患失,也自虐一般感受自己心裏和他一樣的酸楚。
一滴淚迅速滑落,她從未有一刻這般清晰的感受到。
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命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