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捉摸不透的心思
夜裏杜雁書在睡夢中被隔壁的一陣哭聲吵醒，好像是吳雙喜的。
哭聲不是特別大，但是房子不隔音，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杜雁書只是迷糊的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她有一個很好的優點，就是比較好眠。
不會像有些人一樣，有點聲音睡不着，有點光亮睡不着，換地方也睡不着。
她是不管在哪只要想睡就能睡着。
她穿過來以後也就頭兩晚上因為心事多沒睡好，其餘的時間睡得都挺好的。
不然的話宿舍那麼多人晚上睡覺咬牙說夢話，打呼嚕放屁的早就瘋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杜雁書洗洗衣服，就帶着杜雁冰下樓去拎煤和柴火。
剛走出小棚子還沒有到樓下，門衛室的董大爺就喊她，“你是不是杜工程師家的大閨女？”
杜雁書放下煤桶走過去。
“大爺，我是，什麼事？”
董大爺拿過來一個報紙包着的紙包交給她，“這是今早一個小夥子送過來的。”
“小夥子？”杜雁書有些納悶，哪個小夥子會給她送東西？
董大爺適時的提醒她，“就是那天叫你一起滑雪的裏面的一個。”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記性好着呢！
只不過董大爺嘴比較嚴，不會像家屬院的那群老娘們一樣愛嚼老婆舌，誰家有啥事也不會瞎議論。
杜雁書滿心疑惑地接過紙包，“謝謝董大爺。”
帶着杜雁冰上了樓，她打開報紙，裏面是一盒新的海陸空戰棋。
這下不用猜了，肯定是何遠斌送的。
看着棋盒她有點捉摸不透何遠斌的心思。
回想一下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他的眼裏雖然沒有那麼明顯的厭惡，但是也能感覺出來是疏離的、抗拒的。
再到後來好像就是探究的眼神更多。
杜雁書不傻，一個男人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眼神或者舉動不是看不出來。
要是說何遠斌有多喜歡她還沒感覺到。
但是前後的反差態度倒是越來越明顯了。
她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就是這個男人會不會也重生了之類的。
這麼早送過來，是他家裏恰好有一盤新棋還是一大早特意去買的？
杜雁書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杜雁冰看着她手裏的棋盒好奇地問，“姐，這是你朋友送給你的？”
“對，想玩嗎？”
“想玩！”杜雁冰伸手拿過去棋盒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張紙，以為是棋盤，“咦，姐，這好像是一封信……”
杜雁書伸手搶過去，上面的字跡鋼勁有力，“杜雁書同志，好好練棋，你答應的，改天我們一起下棋。”
落款寫着何遠斌。
杜雁書心裏犯着嘀咕，她什麼時候答應他一起下棋了？
“姐，你教我下棋。”杜雁冰這個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
平時家裏人都忙，哪有人陪她玩。
杜雁書一回來就成了她最好的玩伴。
“好，我們下棋，我也不太會，我們慢慢研究。”
杜雁書將棋盤鋪好，“這裏是海域……兩邊是鐵路……”
你妹的，真是見鬼了。
她一邊給杜雁冰講解，腦子裏一邊回放着之前何遠斌給她講的情景，低沉的嗓音，還有那隻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手……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往人家腦袋裏鑽幹什麼？
她現在覺得何遠斌一定是故意的找個她不會的棋來下。
她本來就不太會，再加上杜雁冰一個小白對手，兩個臭棋簍子倒是誰也不用嫌棄誰了。
除夕前的最後一個星期天，距離年三十還有兩天。
張月紅給全家都做好了衣服。
杜雁書買回來的那塊有殘的燈芯絨給杜雁南做了一件外套，剩下的料給杜岷山做了一件馬甲，被修復的完全看不出來有殘次。
那些花布頭給杜雁冰做了一件褂子，褲子是原身的一條褲子改的，不過張月紅的手很巧，做了一個小狗的布貼點綴着，成了一條新褲子。
用那塊紅色帶黑花的燈芯絨布頭又給她做了一雙棉鞋。
灰卡其布給杜雁書做了一套春秋穿的套裝。
之前布上面的破口都被補好了，和好布一樣。
樣式是那種很時髦的獵裝，小翻領，腰間還有一個腰帶，上下四個明口袋。
杜雁書一穿上腰條立顯。
張月紅扶着她的身子上下左右看了個遍，喜歡的不得了，“我閨女就是有衣服架子，瞧瞧這小腰，肩膀也溜平的，都不用加墊肩，這大長腿溜直的……好看，真好看！”
杜雁書看着身上的衣服笑了笑，“媽，你做這麼好看的衣服讓我在農場穿給誰看？穿給豬看啊？”
她每天面對的最多的就是老母豬，不是給豬看能給誰看？
穿這套衣服都白瞎了。
張月紅嗔笑着打她一下，“凈胡說，農場除了豬沒人了？再說了你不是還有休息時間嗎？沒事穿得漂漂亮亮的去鎮上轉轉也好，趁着年輕得美一美，時間不等人呢！老了穿啥也不好看嘍。”
杜雁書拎起旁邊的一件衣服，“你才應該趁着年輕多穿穿呢，你這回就給自己做了一件上衣。”
這件上衣還是用兩種顏色相近的布頭做的，樣式也很普通。
要不是杜雁書逼着她給自己做，這點布頭她都不捨得動。
“我還年輕啊？都半大老蒯了，穿啥也不好看了。”
老蒯(kuǎi)，就是東北方言裏的老娘們，也有丈夫這麼叫妻子的。
其實張月紅現在還不到四十哪裏老了？
只不過平時不愛打扮，總打扮家裏人了。
年齡比秦敏慧小七八歲，但是看起來卻一點不比人家年輕。
杜雁書打算回農場以後去鎮上買點布料，給她做套衣服寄回來，不然的話她是不會捨得給自己好好弄套衣服的。
杜雁冰在旁邊也穿上新衣服美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拿着小鏡子上下左右的照。
房門被敲響了，杜雁書走過去打開門，竟然是王金花，她手裏拿着一個布包袱，看見杜雁書身上穿着的新衣服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
嘴角邊勉強擠出笑，“這是新做的衣服吧？真好看……”
張月紅走過來看着她，“弟妹啥事啊？”
王金花的臉上趕緊堆起笑，“嫂子，不好意思打擾你啊，我這有些布料，你看看能有時間幫忙做幾套衣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