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的抉擇
洛家。
依山傍海的豪宅，一個身材窈好，體態豐腴的身影正在客廳中焦急地來回踱步。
她正是洛輕笙的母親——謝玲書。
女人相貌姣好，儘管眼角留下淺淺尾印跡，卻依然稱得上標緻。她穿着簡單的棕色大衣，胸前垂着繞過脖子的長圍巾，腳下是一雙超過三寸跟的高跟鞋，顯得十分強勢。
只是謝玲書的眉宇間卻露出了一絲愁容，她已經等女兒的消息等了三個小時，這段時間她可以說是備受煎熬。
正焦急等待着，這時，大廳外一道身影隱約映入視野。
“小笙，你回來了！”
聽到門口的聲音，美婦焦急地迎了上去。
來人的確是洛輕笙，只是此刻的少女卻顯得有些狼狽，她衣襟墜雨，髮絲垂肩，嬌柔的身軀兀自微微顫抖着，雨水順着她的精緻的臉頰滑落，顯露出楚楚動人的神情，甚是惹人憐惜。
白逸安讓酒叔送她回來后，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雨夜的小路上徘徊了許久，卻依然沒有梳理好自己的心緒。
此刻的洛輕笙手中緊握着那個銀色項圈，只是她卻背過手去，將項圈放在了身後，並沒有讓美婦看到。
“怎麼樣？小笙？白少爺是不是答應了你的請求？”
洛輕笙看着自己母親灼灼的眼神，那眼神中對她的狼狽模樣沒有絲毫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個想要的結果。
這樣的目光讓洛輕笙心中微微有些發堵，她沉默片刻，躲開了母親希冀的目光，輕聲道：“白少爺他……沒有答應。”
“沒有答應？”
眼中希冀的光芒迅速消散，漸漸變得獃滯起來，美婦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踉蹌幾步坐在了椅子上：“不可能啊……他不是一直在追求你嗎，為了你都把家族的機密和我們洛家分享，他怎麼會拒絕你呢，怎麼會呢？”
“你去求他啊小笙，這個時候就不要端什麼架子了……”
“媽，我去求他了，但他還是拒絕了。”
洛輕笙眼神有些複雜，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白逸安彷彿是變了一個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之前那麼露骨的慾望，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反而莫名吸引人。
“那、白少爺怎麼說？”謝玲書有些焦急開口道。
洛輕笙輕輕嘆了口氣：“他想要第3號抑製劑。”
美婦先是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父親被異能者偷襲，至今重傷未醒，第3號抑製劑是修復你父親體內舊疾、助他突破至A級異能者最關鍵的藥劑！當初洛家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得到這支藥劑你知道嗎！這是我們洛家翻盤、成為曦光城第一家族的底牌！”
“絕對不能給他！”
幾乎是喊出了這幾句后，謝玲書喘了幾口氣，旋即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小笙，你仔細跟媽說說，你是不是惹白少爺生氣了，他之前瘋狂追求你，怎麼可能在你危難的時候直接拒絕你呢？”
洛輕笙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五個腳指頭經過雨水的細潤，在燈光下泛起了瑩瑩玉色。
背後握住項圈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緊，良久，洛輕笙才在謝玲書疑惑的目光中抬起頭，輕聲道：“他說，想要白家幫忙的話，就要給他想要的東西，要麼是第3號抑製劑，要麼是……”
“是什麼？！”
洛輕笙輕抿薄唇，
猶豫了片刻，小聲呢喃道：“要麼，是我。”
謝玲書微微一震，原本頹然的目光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喃喃自語道：“我就說么，我就說么……白少爺追求了你那麼長時間，是不可能放棄的才對！”
洛輕笙聞言心中一沉，而另一邊，美婦卻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彷彿一塊大石總算落地，繼續道：
“小笙，你是怎麼回答白少爺的？”
“我沒有回答他，他讓我考慮考慮就走了……媽，你覺得呢？”
洛輕笙輕抬眼眸，希冀般的看向美婦，一直以來，她都是洛家的掌上明珠，自己的父親更是對她疼愛有加，從來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如今洛家式微，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如何選擇，但她卻仍然保有一絲希望。
可這點希望隨着美婦的話語，一點一點破滅了。
謝玲書眼中笑意盈盈：“小笙，白家可是曦光城第一財團，勢力通天，在聯邦中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雖然白少爺現在不是家主，卻是第一繼承人，成為白家家主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們兩個門當戶對，若是能嫁到白家，對我們洛家也是極好的。”
對我們洛家也是極好的……
你的心裏就只有洛家是么……
洛輕笙身軀微微顫抖着，水潤的眼眸中是說不清的失望，她冷聲道:“媽，白家少爺平時乾的那些齷齪混賬事兒，整個曦光城誰不清楚？他玩弄過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你覺得我嫁給這種人，會幸福嗎？！”
美婦第一次看到女兒用如此頂撞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又驚又氣，正色嚴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可由不得你做主！”
“那如果他根本就沒想娶我呢？”
“你說什麼？”美婦愣了愣。
“我說，如果他根本就沒想娶我呢？！”
洛輕笙還在盯着自己的母親，但眼中的失望也已經沒了，複雜的思緒在那雙大眼睛裏流轉，眼淚淌出來，將藏在背後的項圈狠狠地丟在了地上。
叮鈴……噹啷……
銀色的項圈上面，寫着一個小小的白字，那是屬於私人的物品。
或者說，帶上項圈的人，將會是屬於白逸安的，私人物品。
“如果他根本沒想娶我，而是像讓我成為他的性偶呢！”
洛輕笙淚流滿面：“媽，你捨得嗎？”
沉默，良久的沉默。
謝玲書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然而這樣的情緒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化作了一種無奈和妥協。
看着不知是被雨水還是因為氣憤而顫抖的嬌軀，她走上前，輕輕將大衣披在洛輕笙身上，聲音慢慢柔和：“小笙，你也知道，如今的洛家已經岌岌可危了，凌家和袁家瘋狂打壓，不斷吞併我們的資產，你父親也被異能者偷襲，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眼下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白家出手相助了！”
“媽沒有辦法。”
“媽真的沒有辦法啊，小笙……”
說著說著，美婦經捂着自己的臉頰抽噎起來。
“媽，你別哭了！”
洛輕笙極度壓抑的喊聲當中，看着自己的母親，眼淚流下來，整個人都在發抖，神情終於有幾分委屈，但終究是倔強不下去了。
她艱難地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媽，你讓我想想，晚點時間，我回去找白少爺再談一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