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遇齊帥
醉酒後的第四天，秀美把石化集團的衣服乾洗以後包裝好，請王一迪幫忙送了過去，順便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回來。
“你怎麼不自己過去？”王一迪把衣服交給她時，隨口問了一句。
“上次喝醉了，有點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王曼曼向我打聽了很多你的情況，她對你很感興趣。”
“不會吧？她又不是男的？”秀美開了一句玩笑。
“她不是男的不錯，她不會替男的打聽嗎？”
“哪個男的這麼無聊？我開年第一次去他們集團就酩汀大醉，狼狽不堪，誰會感興趣？”
“你認識齊帥嗎？”
“認識啊，醉酒那天是他扶我下樓的。”
“他是齊總的公子。”
“他……”秀美語塞了，想起那天的前前後後，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一秒后又冷靜了下來，他是齊總的兒子又怎樣？頂多廢除她形象大使的身份和中斷合作，她感覺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不合作也是一種解脫。
“王曼曼讓我轉達你，齊帥對你有意思。”
“我還未滿十八歲，腦子裏只有學習與掙錢。”秀美說著又問王一迪，“一迪，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我有暗戀的姑娘，時機成熟后，會向她表白的。我們又不是高中生，談戀愛有什麼不可以？秀美，別總是掙錢掙錢的。生活不全靠錢。”
“你說得對。談戀愛應該跟喜歡的人談。”秀美的眼前浮現出一張臉，她覺得不可能卻又無限嚮往的那個人。
“秀美，冒昧地問一下，你有喜歡的人嗎？”王一迪半開玩笑半當真。
“有啊！”
“誰啊？”
“反正不是你。”秀美一臉調皮。
“好吧，你這樣的美人只有英雄才配得上，我又不是英雄，肯定沒希望哦。”王一迪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惹得秀美哈哈大笑。
時間一天天流逝着，不知不覺到了四月，城郊的油菜花開了，鋪天蓋地的碧綠麥田裏點綴着一條一條的油菜花帶，黃綠相間，美得出奇。
秀美裝了二十箱洗髮精，騎上三輪車，沿着城郊的躍進路奮力踩踏。尹翠柳告訴她，送完二十箱，她可以得30元。多好的交易，她連本錢都不用，貨到給錢，乾脆利落。
秀美一天可以送五趟，150元輕輕鬆鬆就到手了。她使勁蹬車，秀髮被春風吹起，露出清麗的小臉。路上不斷有人側目，這麼漂亮的姑娘樂呵呵地蹬着三輪車送貨，難得的風景啊。
秀美的兩條長腿飛蹬，速度就是錢，她需要速度。
躍進路過後，秀美騎進了鳳凰鎮，這是遠離市區的一個古鎮，人多店多生意好，秀美送了一家後送第二家，第二家老闆是一對老夫婦，買了兩箱。秀美下貨后又幫他們把貨品分類擺好，這才蹬着三輪車繼續送貨。第三家在鳳凰鎮最北邊，秀美拐了一個彎后，騎上了躍馬路。躍馬路剛修好，寬闊得很，路上幾乎沒有人，三輪車開在上面，要多溜有多溜。
秀美超速飛馳，在這樣的大路上，光速也不會有事，儘管放心吧。在美麗的春景里沐浴着春風騎着三輪車，她春遊了一趟還掙了錢，實在太過幸福了。秀美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滴滴滴！身後傳來汽車喇叭聲。秀美沒有理會，路這麼寬，別說一輛汽車，就是十輛汽車，也不需要她讓路。她繼續飛速開車繼續哼唱小曲。
滴滴滴，
喇叭聲響個不停。
毛病啊，這麼寬的路不夠你開嗎？秀美往右側方向拐了拐，繼續往前。
滴滴滴，喇叭聲緊跟她的三輪車響個不停。
這個司機有毛病嗎？秀美生氣了，你這汽車一踩油門就可以上前了，幹嘛跟在我這個腳蹬三輪車後面喇叭按個不停？
秀美靠邊剎住了車。調過頭，狠狠瞪着後面的汽車。
汽車是白色的。看她停了，汽車也停了下來。
“師傅，車喇叭有問題了嗎？”秀美按捺着性子。
車門打開了，文質彬彬的齊帥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吳小姐。”
上次醉酒後，王一迪告訴她齊帥的心思后，她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當然也斷了她跟石化集團的更多聯繫。她還是形象大使，只是一個標誌而已，再沒參加過什麼活動。
意外相遇，秀美也笑了：“齊科長，太巧了。”
“三輪車水平不錯啊，看你蹬得這麼歡，我都想試一試了。”齊帥很詼諧。
“趕時間，沒辦法。還有四趟活，送完就可以回去了。”秀美一條腿撐着地，一條腿掛在三輪車的腳踏上。一陣風襲來，捲起她額前的一縷碎發，飄飄揚揚，青春倩麗。
“多少錢值得你這麼賣力？”齊帥走近她，勾着嘴角。
“錢不多。”
“你這樣的女孩，做做家教或者賣賣才藝，都可以掙錢，幹嘛選擇做苦力？”
“苦嗎？”秀美反問，“欣賞春景，沐浴陽光，還能與不同的人打交道，體味人生百味，這不是苦，是享受。”
“蹬三輪車不累嗎？”
秀美笑了：“你看健身房裏的男男女女，不就有蹬自行車鍛煉的嗎？我這免費鍛煉，太幸福了。家教一直面對同樣的孩子在小小的空間，哪有這樣愜意？才藝表演得有天賦，我沒有。”
“第一次聽人把干苦力說得這麼有格局，真是個不一般的丫頭。”齊帥搖了搖頭，“你那天醉酒的樣子，看起來可沒有這麼強。”
“嗯，是的。”
“你認識戴布仁嗎？”
“你說呢？”
“好像是熟人。”
“他是你的兄弟，你不了解他嗎？”
“挺好的一個人啊。”
“好吧。”
“他前半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和女學生之間的糾葛，可你也不可能是他的學生啊！”
秀美冷下了臉。
“你姐姐？”齊帥對秀美的家庭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秀美的臉更冷了。
她收回撐着地的那條腿，一轉身，蹬起三輪車就跑。
齊帥跟着追了兩步，感覺沒意思，回頭上車，調轉車頭，開向了相反的方向。
這樣的秀美跟他臆想中的溫柔可人的秀美差別太大了。父親齊總叮囑他別瞎談對象讓他對吳秀美主動一點時，他還以為她有多好。看來，父親老了，看人的眼光真的不行了。如果說以前的他因為吳秀美對他不感冒而沒有進一步行動的話，現在的他則因為不喜歡她而打算放棄。
他打開了車載音樂，邊聽邊唱，怡然自得。作為石化集團齊總的公子，主動追求他的女孩不勝枚舉，吳秀美這樣的農村女孩純樸能吃苦還可能會持家，符合他父親這一輩人選兒媳的標準，齊帥只想找一個能玩到一起聊到一起的，他還不想結婚。吳秀美跟他的要求有出入，兩次接觸后，他有些失望，可能是因為她年齡小不懂世事吧，他不想花時間教化一個青澀女孩，太累了。
大哥大響了。齊帥抓起放到耳邊，聽到王曼曼的聲音：“帥，晚上聚聚？”
齊帥嘴角勾了勾：“好，幾點？哪裏？”
“八點，老地方。”
齊帥的腦子裏飄過無數鏡頭，嘴角勾得更多了。王曼曼的身體、王曼曼的熱情、王曼曼勾人的眼神……，王曼曼比他大七歲，風評也不好，他父親絕對不會同意他倆結婚，他也不敢挑戰年齡差，但並不妨礙他與她經常約會。
王曼曼試探過他：“我倆什麼時候有個結果？”
齊帥眼神躲閃：“曼曼，我們這樣不挺好？”
“好吧。”王曼曼多精明，提過一次后再也不說。她願意沒有結果地跟齊帥一起，除了他年輕帥氣更因為他父親的權力。齊總對她很賞識，公關部提出的要求基本有求必應，服裝搭配工作室和貴賓休息室都是她模仿香港那邊的作派向齊總提出的，他不惜代價，通通批准了。齊總用她有更大的目的，他想去省里總公司，各方面關係的打點主要依靠她，石化集團的產品銷售更離不開她。
齊總選中吳秀美做公司形象大使后，她從他的神情里猜出了他的心思，失落過後，決定接受現實。她和齊帥的年齡差決定了她進不了他家的門。從對手的角度來看，吳秀美閱歷淺，做齊帥的妻子會讓她省事很多。在社會上混跡多年，她最不喜歡跟自己一樣精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