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雙搶

雙搶，並不是搶別人東西，反過來是搶收搶種自己的東西，基本上就是指夏天搶收早稻，搶種晚稻，時間很緊張，所以用了這個搶字。農耕文化延續，農業對於這個村莊至關重要。很多基本開支都是靠農業收入，這種收入還有很強的不穩定性，飽一陣餓一陣的。基本上靠天吃飯吧，下雨多了各種小水庫裝不下，就那樣白白浪費掉了。連續好些天不下雨的話，又到處缺水。即使水庫有水，也挺難辦的，因為地勢關係，必須用類似水車的工具把水引上來，或者靠水桶連續潑水，無論哪種都是很累的。風調雨順，是這個村莊的人最大的期望把，不僅省時省力，還能降低種田成本，間接增加種莊稼的收入。

雙搶的時候，大人們起早貪黑，尤其是天氣晴朗的時候吧，沒日沒夜地干。90年代初沒什麼機械設備，一整套程序都是依靠人工，沒什麼投機取巧的，人多就是力量大。鐮刀、打穀機、扁擔、籮筐、袋子、推車、板車是常用的工具。條件在村裡很好的家庭才能買上手扶拖拉機，那種燒柴油的，發動起來突突突叫聲的那種機器，聲音很是震撼。換做是現在，算得上中高檔轎車了，有了它可以增加很多謀生手段，物以稀為貴。

李金倒是幫不上大人什麼忙，基本上幫忙晒晒稻穀什麼的，還要學會餵養家裏的水牛。好在姐姐主動承擔了放牛任務，雖然是偶爾抱怨，放牛沒什麼技術活，主要是耗時間把，一天好幾個小時。放牛放的就是耐心，要是牛再生個崽的話，那就更氣人。小牛根本不聽人的叫喚，到處跑來跑去，還會踩到別人的莊稼，有些口德差一點的又是一頓罵罵咧咧的。早上的水稻收割好，要趕緊趁着大太陽曬下門前的穀場，放在幾捆大竹墊上曬。那個時候不像現在家家戶戶門口都能修個水泥路，曬稻穀很方面。這種竹墊子，起到了很好的代替功能，折來折去就是好收一點，要是碰上惡劣的天氣來不及的話。中間還要拿着工具把曬的水稻穀子翻過來，這樣確保水稻穀子都能曬一遍。也就是聽大人說的，要是曬得不好，鄉糧站是不收的，再拉回來曬一遍真的會要命的。所以隔着幾十分鐘就要用竹耙子，推來推去，那個還是濕掉了還要多翻幾次。

雙搶的時間很是緊張，父母不知道因為什麼總能爭吵幾次把，那個時候明白不了這種艱辛吧。很多家裏小孩大了，有人幫忙，效率快多了。家裏的活總是比別人慢，所以才會有這種那樣的爭吵把。那個時候年齡還小，多大人們的世界並不懂。李金和姐姐能幫點小忙確實也儘力了把，能減少一點負擔也很不錯了。更多的還是玩把，那種無憂無慮地玩，比如逗自家的狗小黑。到處和鄰居的小孩串串門，看看大家在幹啥把。

李金最期望的還是去外婆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