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生巔峰落神壇
寧國府天香樓。
“璉弟,你怎麼被打成這樣?!”
賈珍看着賈璉原本英俊的臉龐青一塊紫一塊的,大吃一驚。
“用大老爺三萬兩體己錢做這一票,是大老爺同意的,現在辦砸了,卻全都怪在我頭上!”賈璉一臉悲憤,“我都成婚了,還挨如此毒打。
珍大哥,這三萬兩追不回來,大老爺非打死我不可!”
“他打你,你不知道跑?!”賈珍一臉同情道。
“跑?你打蓉兒他敢不敢跑?敬老爺打你,你敢不敢跑!”
賈璉青紫一片的臉透着羨慕,“敬老爺一味好道,在都外玄真觀修鍊,燒丹鍊汞,別的事一概不管,你倒是舒坦,在寧國府就是個土皇帝。
珍大哥,想想辦法填上這虧空吧,否則這事沒完啊?!”
“璉弟,馬尚服毒自殺了,牽連不到我們,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賈珍隨之面色陰鷙,“那批蒙古馬和胡姬的下落,我也打聽清楚了,全部被賈薔這個忤逆孽障截胡了,十萬兩銀子啊?”
“珍大哥,薔哥兒畢竟打小跟隨你長大,能不能想辦法討來?!”賈璉眼神一亮,上前抓住賈珍的手,急切道。
“唉……不可能了!”賈珍搖頭嘆息一聲,隨之道,“千匹戰馬已在兵部報備,又重新劃撥給鎮妖司,賈薔這個孽障就是鎮妖司的指揮,從四品實缺啊?!
連百名胡姬也成了鎮妖司的資產,說是用來獎勵獲得獲得軍功的官兵。
而且,他還發了一筆大財,截獲了山匪五十萬兩銀子,也劃撥為鎮妖司的庫銀。
他現在是最富有的衙司,當然也遭到了無數彈劾。
如果你實在缺錢,應該去找賈薔要,他可以動用五十萬兩啊?!”
“也不知他現在是否還能將我這個叔叔放在眼裏……”
賈璉蹙眉道,“他現在春風得意,聖上眷顧,連他的未婚妻秦可卿都認下皇後娘娘為乾娘,還敕封郡主身份,連婚姻都變成了賜婚!”
“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賈珍一聲冷笑,“就算是郡主,依然是我寧國府的媳婦!
寧國府,還是我當家。”
原本就是高在雲端的仙子,現在又成了郡主,征服一個郡主,哪怕是偽郡主,婉轉承歡的神態,想想都讓人興奮難耐啊?!
“賈薔怕是不願歸族哦?!”賈璉提醒道。
“他?是否搬回來,不重要……”
賈珍詭譎的眼神如同跳動的燭火,時亮時暗,“他如今年少卻位高權重,應該是躊躇滿志,意氣風發,卻不知登高必跌重!
人生四大喜,他如今獨佔兩個。
洞房花燭夜,抱得美人歸,
金榜題名時,掌國之利器。
現在更是以銳不可當之勢,如彗星般冉冉升起。
獨掌鎮妖司啊?
鋒芒太深,權勢滔天,不經三法司便可恣意拘捕甚至打殺,登高的台階卻踩着無數的屍骨和門閥的肩膀,卻不知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
後日,便是他大婚之日,我就要讓他人生抵達巔峰之時從神壇跌落,摔個粉身碎骨。”
“珍大哥,這是意欲如何?”賈璉一臉震驚。
“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他的根基太薄弱,而且根本不知世間的險惡!”
賈珍起身拿着簽子撥一撥燭火,原本將熄滅的火苗瞬間又明亮起來,
陰森森的聲音輕飄飄蕩起。
“一旦他從神壇跌落,便是牆倒眾人推之時,或許那時便是你討回銀子的最佳時間。”
輕飄飄的聲音,卻讓賈璉毛骨悚然,渾身冰冷。
“珍大哥,他現在風頭太盛,而且行事果斷狠辣,你莫偷雞不成蝕把米。”
“呵呵呵,殺人不一定要自己出手……可以借刀,放心,絕對不會惹火燒身的。”
賈珍思索間似乎完成了計劃推演,悠然的端起茶盞抿一口茶,然後重重“鐺”的一聲放下,面部扭曲而猙獰,“他完了,就在後日大婚之日。
起碼讓他流放三千里。”
“珍大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賈璉看着一臉頓感心驚肉跳,如坐針氈,儘管不知賈珍的計劃,但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先去吧……”賈珍起身激動的來回踱步,“就坐等後日看大戲吧!”隨口對門外吼道,“讓蓉兒過來!”
……
“孽障以為有多厲害?在絕對智慧實力下,你哪點力量真是可笑。
秦可卿,命中注定,我的女人,逃不出我的魔爪!”
想到此處,連呼吸灼熱了起來。
這些日子,是賈珍擔任族長以來,最為窩火的日子。
賈薔不僅讓他與心癢難耐的美人暫時失之交臂,更拂了他的體面,挑戰了他說一不二的權威。
雖然無人敢當面說什麼,他卻總感覺所有人背對他時,臉上浮現不屑和嘲諷。
過往,在寧榮他能鎮住整個賈族,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威,憑藉的就是連正統侄兒賈薔都敢下手逐出家門,甚至隨意打罵親兒子賈蓉。
現在賈薔爬的多高,就證明他有多麼的無能,高山巍峨的形象被踩進茅坑裏並且踐踏的體無完膚。
今個,又遭到了老太太的敲打責罵,還命他將賈薔請回,頓時讓他感受到久違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心中如同潛伏了一條毒蛇徹底蘇醒了,時時刻刻啃噬着他的心臟,痛徹骨髓。
“要怪,就怪你忤逆吧,如果乖順聽話,怎有如此劫數?
想想還真有些惆悵啊?!
不過親手摧毀一個所謂的將星,還真有一種扭曲的快感。
況且,在你毀滅之刻,便是我將你的女人蹂躪踐踏之時。”
在陰暗的燈光下,賈珍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雙眼如毒蛇吐信般,發出妖冶的光澤。
不肖片刻,只聽一路靴子腳響。
賈蓉輕裘寶帶,美服華冠卻戰戰兢兢走了進來。
“蓉兒你來!幫爹辦件事,這件事能辦成,以後這寧國府才穩穩是你的!!”
賈蓉聽此差點一個趔趄,一股巨大的狂喜瀰漫在心頭,寸寸在雙眼覆蓋。
儘管他是賈珍唯一嫡子,卻從未當面說過如此敏感的話題。
敕造寧國府的爵位,並非完全他說了算。
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
到了賈蓉、賈薔這一代,正好是第五代,爵位,可以有,也可沒有。
況且,哪怕世襲,也需要朝廷敕封。
而且,依賈薔如今崛起之勢,而且也是正統玄孫,朝廷將寧國府敕封給賈薔,也不是沒有可能。
賈珍少有的和藹,低語與賈蓉交流一番,賈蓉震驚中卻不斷點頭。
賈珍說完,面容瞬時變得扭曲而猙獰:“如果辦不好,我非揭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