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兇手
顧霞開始談論和案子有關的話題：“你是懷疑盧琴嗎？我已經讓耗子去查了。”不過，顧霞很明顯不太看好這個結論：“如果要動手盧琴當初就動手了。”
“我不是懷疑盧琴，而是懷疑盧安。”
“有區別嗎？就算盧安出去打工也不可能不和家裏人聯繫，他如果要動手也不會等這麼久。”
彭候想了想，做了個不恰當的比方：“霞姐，我最近看了本小說，內容是最強兵王回歸發現女兒竟住狗窩，一怒之下血洗仇人全家。”
顧霞皺了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可以這麼想，通緝犯回家發現妹妹竟被負心漢拋棄，一怒之下開車撞死了負心漢。這麼想是不是很合理。”
“負心漢，你是說周成，等等你懷疑盧安是通緝犯?，可我們沒有收到協查通告啊，而且你有什麼證據。”
彭候解釋道：“我懷疑的原因很簡單，從姚超介紹的情況來看，盧安是一個衝動而且重情的人，他能因為一輛車相信周成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因為和母親吵架就要出去打拚，那按他的性格，他母親冠心病住院可能不回來嗎?冠心病可沒辦法根治，突發風險不小，總不可能盧琴沒想過聯繫他吧，而他如果回來知道姚超給他妹妹送過東西怎麼可能不找姚超，盧琴找不到可不代表盧安找不到，他知道姚超是紅旗街人，甚至可能知道姚超是姚堡的，找到他很容易，可現在卻毫無蹤跡，那他應該有近八年沒回家了，這合理嗎？”彭候又想了想說道：“至於沒有收到協查通告，可能是因為當地公安局不知道盧安的正式姓名和籍貫，而盧安卻不確定警察會不會找什麼，因此也不敢回家，直到近幾天因為某些原因回來了。所以我們應該先拜訪一些盧琴和盧琴母親，就算找不到盧安也能知道他去哪兒打工，然後將盧安的照片和情況發過去，看看有沒有收穫。”
顧霞拍了拍手：“刮目相看啊，不虧是研究生畢業，對了，你研究生學什麼的啊？”
“偵查學和一點點犯罪現場勘察學。”
“厲害啊。要到警局了，估計老吳也快到了，說不定還能給他個驚喜。”
彭候苦笑了一下：“如果和趙國一樣是無用線索，那就是空歡喜了。”
“反正也不能比現在更壞了，至於是不是空歡喜，總要查過才知道。”
……
兩人回到辦公室，發現吳衛東果然已經回來了。吳衛東看到了兩人直接問道：“盧琴有問題？”
顧霞和吳衛東介紹了彭候的猜測，吳衛東有點意外，想了幾分鐘開口道：“我覺得猴子考慮的有些道理，可以去看看，不過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確定盧安在不在家。”
“如果確實是他，那他應該離開了濱城了吧。”
“去看看，如果沒在，盧琴也有可能掌握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線索。”吳衛東做了決定。
這時，崔浩和葛靜開門走了進來，看見顧霞和彭候回來後點了點頭對吳衛東彙報：“組長，查清楚了，盧琴現在在一家賣米線的小飯店當服務員，她母親在一家商場打工，給顧客的衣服做一些裁邊之類的工作。”
“盧琴家的地址查到了嗎？”
“按照霞姐發過來的地址我們去看過，物業確定了盧琴是住在那個小區，不過他們沒看到有其他人進出他們家，小區監控我們也取回來了。”
“好，快十一點了，我估計盧琴中午回家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他母親應該會回家。這樣，耗子和娃娃臉查監控里有沒有盧安的身影，順便看看盧安最後一次有記錄的出行在哪兒？把照片給當地公安局發過去，看看有沒有盧安的犯罪記錄。”
“是。”
“顧霞，你們去盯着盧琴，先不要驚動她，但要保證不能讓她突然消失了，我和大黑直接去她家裏，先問問她母親。”吳衛東交代道。
“是。”
“那個，組長。”彭候有點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問題?”幾人都看了過來，吳衛東看了過來。
“盧琴母親有冠心病。”
吳衛東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彭候的意思，罕見地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注意方法的，還不用你操心。”
“是。”彭候摸了摸鼻子。
“行動吧。”
……
出了公安局顧霞和彭候徑直開車來到了盧琴打工的小飯館，小飯館所在的街道不算很繁華，但周圍的店鋪不少，賣什麼的都有，看得出來做的是周圍的小區的生意，可能還包括離得不遠處的老年服務中心。盧琴打工的店很普通，店面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很乾凈，現在已經到了飯點，來的人不少，生意不錯，除了盧琴外，店裏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幫忙上菜，應該是這家店主的妻子和孩子，店主應該在後廚。
彭候正想着，顧霞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在車座之間放下個袋子，彭候看了看袋子裏是煎餅和塑料杯裝的八寶粥，有點意外：“霞姐，都快十二點了，我們這是吃早餐?”
顧霞取出了自己的一份：“正是吃飯的時候，飯店太慢，正好還有個早餐店沒關門，將就將就吧。”
“這樣啊。”彭候點了點頭，拿起了吸管插進了八寶粥里，喝了一口：“還行，我以為都冷了，溫的。”
“有人來找盧琴嗎？”顧霞問道。
“沒有，好像都是吃飯的客人。”
“那就只能先蹲守了。對了，你蹲守過嗎？”
彭候想了想：“除了警校訓練的時候好像沒有，在大學實習的時候在派出所沒碰上需要蹲守的案子，研究生時候一般都跟着導師去勘察現場，也很少蹲守。”
“這樣啊，那你應該好好體驗一下，畢竟未來還有很多這樣的日子。”
“說的也是，對了，霞姐，你說盧安和盧琴見過面嗎？”
“不確定，畢竟我們還沒見過盧琴。”
…………
隨着兩人的不斷閑聊，店裏的人先變多，后變少，用餐的高峰期已經過了。
“霞姐，都快兩點了，組長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
“不知道，再等等吧，可能詢問不順利吧。”
“那如果待會兒盧琴下班了，我們還跟着嗎？”
“跟，等老吳電話。”
…………
下午四點左右，就在彭候估計盧琴應該要再次去飯店的時候，顧霞的手機鈴聲響了。
“老吳，情況怎麼樣？”顧霞接起了電話：“抓住了？好，我們馬上回去。”
顧霞掛了電話，扭頭看向了彭候：“盧安抓到了，老吳帶人在盧安母親打工的超市外面蹲守，果然蹲到了盧安，現在他們正在回局裏的路上，我們也回去。”
“那盧琴呢？帶回去嗎？”
顧霞想了想：“還是先等等盧安的審訊情況吧，我會通知派出所的民警留意盧琴的動向。現在先回去。”
…………
等到兩人回到警局的時候，吳衛東和焦勇已經回來了，並把盧安帶到了審訊室，於是顧霞和彭候就進了觀察室。
審訊室內吳衛東已經問完了基本信息，正在詢問案發時間的不在場證明。
“3月5號早上你在哪裏？”
盧安愣了一下：“我忘了，都二三天了，我怎麼記得?”
吳衛東點了點頭：“那你是什麼時候回到濱城的?”
“回濱城?有小半個月了吧。”
“那你之前在哪打工?”
“開始在奉天，後來去了冀省，然後和幾個人四處跑，我也記不清了都去過哪了?”
就在吳衛東準備繼續問話時，有人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是崔浩。崔浩將一份文件交給吳衛東，離開了審訊室。
吳衛東看完材料，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盧安，事到如今，你還在說謊，這是魯省曹州市公安局的資料，你從奉天離開后，去的不是冀省，而是魯省，04年你化名張毅在曹州市地下賭場當打手，一次失手將人打成重傷后畏罪潛逃。直到最近才返回濱城。”
盧安明顯慌了手腳：“沒有，沒有，我……”
“你什麼?如果你沒犯罪，回濱城後為什麼不和家裏聯繫?”
“我……”
“還有，案發前半個小時有人看到你在機場街附近出現過，你怎麼解釋?”
“不，那時候我在睡覺，八點多才起。”
“誰能證明?”
“旅館老闆，我八點多起床后和他一起去麵館吃的早飯。”
“哪家旅館?”
“天樂旅館，離我家不遠。”
“是嗎？”吳衛東眯了眯眼睛：“我好像只是問你3月5號的行蹤，沒有提到案發時間，而且你不是說你忘了嗎？”
盧安愣了一下：“不，我剛想起來，你不是說早上嗎？我早上一直在睡覺。”
“也就是說，前台服務員沒看到你出去?”吳衛東站到了盧安面前：“還是說我調賓館附近的監控找不到你?或者調從賓館到案發現場的監控?工作量可不小啊，你說是吧？”
盧安沉默了一會兒：“是我殺的周成。”
觀察室內，顧霞和彭候都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兇手。
審訊室內，吳衛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詳細說說。”
盧安低着頭：“能不告訴我媽嗎？她有冠心病。”
吳衛東想了想：“可以，但我們會依法通知你妹妹盧琴。”
“行吧，我想見見我妹妹。”
“在你交代完問題之後，盧琴可以申請探視，至於申不申請就是她的事。”
“好，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