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會
彭候一進會議室就看見索建平和其他人都在吃盒飯,只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美女正看着一些照片,另一個有些禿頂的青年在調試投影設備。
索建平看見吳衛東帶着兩人走了進來,放下了筷子:“坐吧,時間緊,一邊吃一邊開會。下午還要去一組開那起槍擊案的分析會。”
吳衛東一聽來了興緻:“那起槍擊案還沒破?索隊,我當初就說案子應該給我們二組。”
索建平瞥了他一眼:“要不你自己去和張涵說。”
吳衛東想了想那個市局格鬥比賽女子組第一的女強人,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我就說說,再說張涵能力雖然不如我,但槍擊案也不需要太多腦子。”
索建平沒搭理他,轉頭說道:“開始吧,法醫先來。”
白大褂的女法醫叫薛雯,刑偵二中隊(刑事技術中隊)法醫組的二把手,有點禿頂的青年叫劉流,物證鑒定組的普通禿頂組員之一,這些是坐在一邊的崔浩剛才向彭候介紹的。
至於彭候在領導嘮嗑的時候正看着自己面前的盒飯有點皺眉,另一邊坐着的顧霞扭頭看了看,笑了笑,把自己的推了過來,看着彭候獃獃的表情說道:“別看了,耗子和你一個樣,他不吃茄子,現在的年輕人啊,看看這份行不行?”
彭候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行,謝謝霞姐,我只是不喜歡吃胡蘿蔔。”彭候剛才分到的是魚香肉絲,而顧霞的則是木須肉。
旁邊崔浩多了幾分無奈:“顧姐,我是對茄子過敏。”就在這時幾人聽到索建平的聲音,停止了閑談,看向了薛雯。
薛雯走上前,將一直看着的照片遞給了劉流,開始介紹起了死者的情況。而彭候抬頭看了看投影上血肉模糊的照片,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新到手的盒飯,想了想還是打開了蓋子。
“死者周成是被摩托車撞擊而死,經檢驗左腿有挫擦傷和骨折現象,而且從受傷情況和衣褲受到牽拉挫壓而造成的痕迹來看,第一次撞擊應該是從正面撞擊導致的,死者應該有所躲閃但還是沒躲過去,被撞到后應該扶牆站了起來。”薛雯換了張照片遞給了劉流“之後兇手調轉車頭對死者進行了二次撞擊,這次撞擊是致命傷,死者頭部着地,顱腦嚴重受創引起了顱骨骨折和顱內出血導致了死者死亡。死者倒地后兇手騎車從死者身上壓了過去,死者部分骨骼呈現粉碎性骨折現象,不過主要死因還是顱內出血。從屍體上只能得出這些。”介紹完之後薛雯坐回了原位。
劉流接着換下了照片,放上了一張新的照片,也沒起身,就開始介紹:“死者死亡當天濱城下了一場小雨對現場造成了一定破壞,但我們還是找到了一些車輪痕迹,根據車輪的花紋類型、軌距、寬度和直徑等推斷車輛種類后判定了車輛類型。”劉流又把輪胎痕迹的現場照片換成了一張新照片:“HJAX100型摩托車,幾年前很流行,價格不低,從輪胎的磨損痕迹來看肇事車輛不是新車,初步判斷里程數在10000公里以上。”
聽完之後,索建平點了點頭,環顧了一周:“有什麼意見,先說說。”
吳衛東看了看四周的成員,忽然把目光投向了彭候:“猴子,你旁觀者清,說說有什麼想法。”
彭候正在收拾飯盒,聞言有些疑惑,沒想到會先被點名,不過他確實有點想法:“好的,我想先問一下摩托車行駛的路線能確定嗎?會不會有其他情況。”
其他人聽到后都看向了薛雯,
薛雯則皺了皺眉頭,看着新來的刑警:“如果有問題我會為我的檢驗報告負全責。”
彭候聽到這句話呆了一下,連忙解釋:“我不是懷疑死者被撞死的順序,我是說有沒有可能不是仇殺。”
崔浩則不太贊同:“從死者的死亡情況來看兇手手段殘忍,多次故意撞擊,仇殺的概率很大。”
顧霞看向了彭候:“猴子,說說你為什麼懷疑不是仇殺。”
“就是一種猜測,兇手有沒有可能是衝著錢來的,死者出門時帶了大量現金,包括一萬五千元的現金和兩張信用卡,如果兇手是提前得知了死者會在今天帶着錢去批發市場,那麼兇手可能一開始就是奔着錢去的。”彭候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兇手開始是騎車從後面靠近死者的,目的是死者用來裝現金的包,可能成功了也可能沒成功,但死者在兇手搶包時有可能認出了死者,所以兇手為了滅口騎車撞死了死者。”
其他幾人都在想彭候提出的可能性,彭候接著說道:“不過最讓我不解的是那個短訊,究竟是死者發出的,還是兇手用死者的手機發出的?如果是死者發出的,他為什麼突然取消了去批發市場的計劃,而如果是兇手發出的,那麼他怎麼知道死者會在當天和人約好去批發市場?”
顧霞接過了話茬:“是啊,短訊發出的時間和死者死亡的時間太過接近,我們也無法判斷。”
吳衛東想了想:“有點道理,不能排除這種情況,但我們調查了周成的妻子,袁明,韓海,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都很充分,而且周成的妻子於潔和韓海都不會騎摩托車,韓海和袁明兩家離得比較近,每次匯合韓海都是坐袁明的車,至於袁明,他們小區的保安證明袁明沒有出過小區,我們在監控里也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所以目前還不知道死者是否向其他人泄露過行蹤,如果是財殺的話就要加大排查範圍,甚至不排除死者不小心說過後被其他人聽到了又傳了出去的情況,那就要排查每一個和死者接觸過的人,包括去店裏買過水果的顧客的蹤跡,範圍太大了。”
索建平也有點無奈:“那樣的話只能從派出所抽調人手,甚至成立專案組做好長期追查的準備,算是最壞的情況了。”
顧霞忽然想起了什麼:“老吳,你不是說袁明提供了一個新情況,是什麼?”
“是一個新的嫌疑人,也是我們接下來工作的重點”吳衛東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劉流:“照片上的男人叫趙國,本市人,02年的時候以給人收錢為生,雇傭過周成他們站過台,但卻沒按事先約定好的價錢給周成,付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周成要了幾次都沒要到錢,後來趙國跑到了奉天去打工。”
索建平有些不解:“他和案子有什麼關係?”
“他一個禮拜前回到了濱城,幾天前在路上碰見了周成,兩人大吵了一架。”
葛靜有些生氣:“這個袁明還隱瞞情況,當初問他的時候他可沒交代。”
吳衛東哼了一聲:“他哪敢說這事,當初吵完架,周成可能是咽不下氣,帶着袁氏兄弟堵住趙國打了一頓,袁明的弟弟袁鵬還用水果刀在趙國胳膊上拉了個口子。要不是這次去他弟弟袁鵬看上去有點心虛,讓我詐了一下,估計他倆會一直瞞下去。”
崔浩有點感慨:“為了自己連兄弟的命案都不管,是個狠人。”
吳衛東搖了搖頭:“那你可想錯了,我和大黑去的時候那兩個小子都買了去下午奉天的火車票,正在家裏收拾東西呢。”
崔浩有點吃驚“:我去,這兩傢伙打算自己去報仇。”
“那兩小子又不傻,死不承認,說哥倆打算去奉天旅遊,不過他們的情況連殺人未遂都算不上,也處理不了,以打架鬥毆的名頭讓機場街派出所拘了,等找到了趙國再說。”
顧霞卻發現了不對:“趙國已經回了奉天?”
“對,袁鵬專門去打聽過,前天早上周成出了事,趙國當天上午就買了火車票跑回了奉天,聽人說他走的很匆忙,因此這兩小子認定了是趙國乾的。”
索建平聽到情況介紹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查這個趙國,不過彭候提出的情況也要考慮到,再派人去走訪一下有關人員,死者不會和不熟的人說起接貨的事,不是熟悉的顧客和朋友就是在打電話的時候被人聽到了,不是有他的電話記錄和社會關係嘛,按時間去查,先一點點查,把消息從死者那兒泄露的情況排查完,沒有線索的話就查那幾個知情人泄露的可能,能查多少查多少,如果不是趙國乾的,就從派出所抽人查。剛過完年不到一個月,案子一定要破,我可不想新年第一個月隊裏就多一個積案,尤其還是在我干過的二組的手裏。”
“是。”
“解散吧,抓緊破案,破了案請你們吃飯。”索建平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
幾人開始收拾東西回辦公室,彭候則疑惑地問崔浩:“索隊在咱們二組干過?”
“干過,聽組長說之前他當組員的時候索隊是組長兼重案中隊副隊長,哦,我們局裏刑警三中隊一般負責重案,因此一般也叫重案中隊,後來升了正隊調離了二組,我來的時候索隊就是隊長了。”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