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圍爐夜話
月亮潔白的像一個大盤子,怪不得古人說白玉盤白玉盤。幾顆榕樹活潑的伸出圍牆來,似是要蹭一蹭這白玉盤。雖然指定是蹭不到了,但影子優雅的傾瀉下來,剛好照着秦亦半張臉,有點小帥。
秦亦心情大好,他問后廚要了燒烤的蜂蜜、調料和炊具,又花錢購置了一些肉,今晚可以大大的美餐一頓。點火燒炭,秦亦脫下風嘍,去樹下攬了一懷枯葉,倒在炭火上。火苗竄的老高,映紅了秦亦這張帥臉,還有身旁掛着的乳豬。
哦這不是乳豬,是小胖,被麻繩綁的嚴嚴實實的小胖。小胖以為最多也就挨一頓打,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被當肥豬一樣綁起來,這是毫無人性。
他已經認了栽,老老實實的跟秦亦走進裏屋,怕看見秦亦那張吃人的臉就主動面壁,秦亦也並不過分,只是讓他舉起手來。
可誰又知道秦亦哪來的麻繩,三兩下就將自己手腳綁了,離譜的是這捆綁的手法,自己哪裏見過這架勢,無助間奮力掙脫了幾下,他娘的和蜘蛛網一樣越綁越緊。剛要大聲呼救,秦亦已經麻利的將一塊宣紙塞他嘴裏,吭哧吭哧低吼了幾聲,確定沒人聽得到,小胖也就停止了抵抗。
與其在這做無用功,還不如節省點力氣想想怎麼辦,這個人是有點變態的。但小胖終究是學疏才淺了,他根本沒料到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麼。
麻繩哪來的?我特么這周末本來要去郊外獵野物的,秦亦有點無奈。前天添置棉被的時候,就順手買的麻繩。店裏並沒有繩網,連着走了好幾家都是,說是什麼白石郊最近豹子猖獗+,都被搶購一空拿去設伏了。官府給的賞金是五十文一頭,這看起來不算多,但是豹子一般是群體活動的,能抓一頭也就能抓一堆,這麼算下來也就很客觀了。
豹子算是比較高階的野物,秦亦現在當然沒法捕捉,他不過想打點兔子孢子--青陶宗的膳食雖然好吃,但燒烤終究是一絕。秦亦算是比較倔強的人,但到了第五家老闆也擺手表示再沒有繩網的時候,他只就此打道回府。
只是世事難料,麻繩往往都是搭配繩網一起用的,本想着這麻繩孤零零一個,要等到不知何時才用得上。沒想到僅過兩天變派上用場,當時還想着沒有繩網搭配便不用單買,可謂是:消費主義有他可取的地方。
這綁人的技術又是哪來的?其實秦亦自己也有點震驚,之前可沒綁過任何一個人。興許是怕小胖蠻力上來不好控制,秦亦當時只想則速戰速決,但他自己也是決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的。綁好后就簡單了,把麻繩往樹上一甩,直到長長的麻繩垂到地上,秦亦這邊一發力往下拽,那邊小胖就升起來了。
這怎麼比野物還好綁一些?大點的野物一個人可搞不定。狩獵的技巧是父親教會秦亦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教會了。父親其實是個文人,是個教書匠,但不總教他書本道理,時不時的就帶秦亦出去折花做標本,撿石頭。而父親又一身的力氣,曾有過正面對杠黑熊精的佳話,他捕獵當然不需要什麼誘餌。好馬快刀,父親有好馬也有快刀,什麼野物都不在他話下。
而當時的秦亦只是個黃髮小兒,力氣自然不夠的,甚至若是獨自遇到野物都會被吃掉。但人是有腦子的嘛,父親就想出來設伏的方法,好讓小秦亦也有參與感。在繩網內設肉餌,待野物進來之後,收緊繩網,再用麻繩密密綁住,拴緊四肢及頭顱就算大功告成。
隨後再用小刀將繩網逐段割隨,
小塊小快的撕扯下來,最後就能得到完整的被綁好的獵物。秦亦只需要在父親寬闊的背上玩耍,聽父親講他以前的故事,就如同任何親子出遊的節目。而等到野物進入陷阱中時,秦亦就有了發揮空間:父親總是讓他去收緊繩網,待到獵物筋疲力竭時,父親會好好考察教過他的插花綁、黃真結應用的怎樣。
插花綁是死結,用來對付體型比較大、比較暴躁的野物,黃真結自然就是活結,秦亦靠它綁過小貓+呢,後面還成了自己寵物,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喵喵叫。
想到這兒,秦亦眼淚汪汪,爹,娘,你們哪兒去了?為兒好想你們吶。兒子一個人過的好苦啊,這幾年在外面漂泊着,劍法劍法不成器,煉丹煉丹被欺負。秦亦悲從中來,折了一段樹枝,往小胖身上就是抽。就你他媽的欺負我是吧?秦亦後退兩步,愣是把手臂掄圓了狠抽過去,樹枝在空中發出音爆的低吼,直往小胖屁股上招呼。
小胖自是看不到發生了什麼,耳聰目明的他只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嗚嗚聲,沒來得及思考,帶着倒鉤的樹枝狠狠的撞在他的屁股上,血肉紛飛。“”你怎麼不叫,這麼用力都不疼的嗎?”秦亦一點都不解氣,狠狠又來了好幾下。小胖只覺得冤枉,甚至比還鞭打還要委屈。大哥你堵着我嘴啊,你想我叫我自己還想叫呢,-這麼疼是個人都會叫。
有本事你把我嘴鬆開我叫你聽,我高低讓你滿意。還是沒有叫聲,只有鞭子抽在肉上清脆的迴響,秦亦再抽了幾下覺得無趣,便隨手把樹枝一丟去吃烤肉了。
本來是沒有預算買肉吃的,自己想去打獵主要也就是這個原因,這下小胖這群天使投資人集體露面,不得好好搓幾頓?火也差不多燒的旺了,肉本來就被秦亦用紅柳枝串好,這下就等着烤熟。秦亦是懂吃的,五花啥都不放,羊羔肉抹孜然,羊肋骨抹辣醬,排骨肉塗蜂蜜,裏脊則是厚塗點麻醬。肉香氤氳開來,秦亦一口好肉,一口青梅汁,吃的那叫一個痛快。謝謝小胖,謝謝天使投資人,秦亦心滿意足。
突然想到點什麼,秦亦露出一絲壞笑,他拿着一串烤五花朝小胖走去。小胖怎麼也算是全程參與,饞的那可叫一個不行,眼淚汪汪的不斷點頭,示意給自己也整一口。秦亦端起肉串,往小胖鼻子上湊,小胖猛吸一口氣,口水止不住的流出來。
秦亦作勢要扯掉小胖嘴中的宣紙,說時遲那時真的遲,小胖早早把嘴張大就等一飽口福,可秦亦遲遲不見下文。秦亦笑出聲來,哎,騙你的,爺爺就是讓你聞聞,爺爺自己吃。
秦亦一口五花吃下肚,甚至覺得不夠滿意,把承載小胖的麻繩緩緩撥動起來,直至繃緊,再放開。小胖於是猛地旋轉起來,還在燃着的柴火堆旁不斷有飛蛾環繞,而這個時候的小胖則真的很像轉圈的大撲棱蛾子,兩者相得益彰。委屈的小胖眼淚紛飛,可能還真是頭回有人一邊哭一邊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