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柳暗花明風波至(求訂閱!)
杖尖戳出,進而將己身所引動的太上八卦爐的靈形真髓所化作的天災風暴,咸皆在形質的輪轉之中,變演成純粹的雷霆,復又教這蒼白玉雷藉由着竹杖的牽繫,在道法乾坤本源之地,凝聚成一輪龍紋先天白玉鏡。
楚維陽用這樣舉重若輕的方式,以己身磅礴的偉力與先天道器莫測的靈光,彷彿在輕而易舉之中撬動了一處又一處界天的道法乾坤本源。
那萬象的沸湯在旁人看來時,渾似是某種表象,而在楚維陽的面前,則好像真箇僅只是一鍋沸湯而已。
這彷彿並非是某種強行偽裝出來的從容,而是真正在面對着這些的時候仍舊猶有餘裕。
可是這樣看,舊世的海疆之中,已經沒甚麼能夠逼迫出而今的楚維陽最為絕巔的手段了。
四大界天便已經是極致。
而楚維陽用這樣舉重若輕的方式,便已經足夠定鼎萬古的道爭,從根源上和前路上,否決了一部綿延萬古光陰的道統。
而也正是因為楚維陽對於天意明晰而舊世清朗的主動推動作用,新世的大宏願貫穿着歲月光陰,逆亂着因果,牽繫在了三位王佛的身上。
但更重要的則是天意的明晰與舊世的清朗,對於邢老道人最後這幾步路的主動推動,內外天地的磋磨與無形無相的舊世熔爐的煅燒以更為順暢的方式在進行着。
而且,楚維陽主動推動着天意變化,而這種推動的方式,也使得頻繁動用的諸般先天道器給了邢老道人以更多的體悟,於是,教道人在天地變化的順暢進程之中,更憑空多了份己身的迅疾進益。
這彷彿是楚維陽推動的天意的變化,所在這最後一步叩問天門的過程里,回饋在舊世海疆之中的變化。
天意莫測,其玄妙本就在於此。
那種無法想像的進益,甚至在真正抵近天門之後,仍舊未曾有所停歇的進益,彷彿那舊世天宇所化作的無形無相的熔爐之中,焰火正將大鼎煅燒得赤紅,無垠的萬象濁煞的意蘊正在其中醞釀著,並且與道場的萬象諸氣所交織與共鳴。
這是在真正意義上,要一鼓作氣將本命寶器煅燒成先天道器的過程。
沒再有分毫的延緩,更沒有分毫的遲疑。
畢竟,對於邢老道人而言,他已經延緩與遲疑了萬古歲月。
他已經歷經夠了這樣的滄桑洗刷。
要的便是一鼓作氣,要的便是縱身一躍!
甚至這一刻,在邢老道人的身上,那種“渾無顧忌”的心音之綻放,其聲勢之濃烈,甚至已經蓋過了邢老道人本身的修為氣息與道法意蘊的變化。
而也正是在如是的一往無前的聲勢與真正進程之中,連楚維陽都在體悟着那愈發濃烈的含義過程之中,認為邢老道人真箇要彎道超車,在探索超脫層階的路上,后發而先至。
那無聲息間的濁世浪濤與狂風已經湧起,似是已經在以和邢老道人此時間的進益一樣磅礴的氣焰,瘋狂的朝着着九天十地的舊世海疆之中遙遙砸落而至。
一切的進展本身,似是在這一頃刻間,因為這邢老道人的后發先至,而有了明晰的標的。
邢老道人的進益本身,在這一過程之中,似乎已經意味着那即將到來的一切的尺度。
甚至,正是藉由着楚維陽對於先天道器的熟稔認知與理解,楚維陽更能夠真切的體悟邢老道人將本命寶器煅燒成先天道器的明確變演之進程。
快了,一切就要快了!
這本該是真正教人心神悸動的時候,可是偏生在這頃刻間,楚維陽的心境反而更進一步的鬆弛了下來。
未知才是真正教人恐懼的,彷彿那利劍懸而未決,時時刻刻都有着要落下來的風險。
但一旦事情咸皆有了明晰的標的,那麼對於楚維陽而言,連帶着那種心緒之中最後一抹憂慮和若有若無的未知恐懼,也在這一過程之中煙消雲散去。
而且,楚維陽也並非是在原地駐足,僅僅只是以震懾着芸芸諸修的磅礴聲勢,在做着定鼎舊世道爭的事情。
伴隨着那漫天的梵唱,伴隨着時間在事實上的一點點微茫的流逝,但是在楚維陽的道場三界天之中,伴隨着三株神通果樹咸皆纏裹着磅礴渾厚如大日真陽的大道寶丹,瘋狂的汲取着最後所蘊藏的靈韻而推動着己身支撐天地乾坤的靈形在枯榮之中變演。
伴隨着從泰一玉皇天的玉京山中,那煌煌如鐘鳴鼎磬之音的曼妙道聲在這一刻貫穿三界輪轉,貫穿道法乾坤本源,貫穿萬象諸道諸法群生,這一刻,那已然非只是玉京山法會,那是真正將楚維陽道場三界咸皆囊括在其中的乾坤萬象之法會。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磅礴法會之中,道場三界在共鳴着三元丹田,萬象群生在交織着萬象諸道諸法,在真正輪迴的廣博輪轉生息之中,死生、陰陽、虛實的諸般繁盛演繹之中,歲月、須彌以及量劫的力量在不斷的碰撞與磋磨。
那是要在宇宙萬象的輝光之中,醞釀出真正能夠貫穿始終,真正能夠恆常不易的無量量劫。
所以,哪怕是在邢老道人彎道超車的大步疾行的過程之中,楚維陽己身的進益也在不斷的朝着雙道途咸皆九境,朝着原本預設的萬仞山嶽拔地而起,撞向天門的過程變演而去。
沒有天地之力加持,也不再有濁世的天意垂青,這一刻,楚維陽是在純粹因着己身的底蘊而有所進益。
而這一刻,感受着邢老道人的修為氣息變化,再感受着己身在最後第八境的進程里的這段“滑行”的過程。
道人已經有所明晰的認識,大抵楚維陽將要以僅僅慢上半步的進程,緊隨着邢老道人之後,走到叩開天門的一步去。
一切終將要到來,在真正誕生了這樣的認知之後,楚維陽反而極致的平和了下來。
他已經做得了己身所能夠做得的一切。
從道法,從修行,再到認清混朦法的本質,在正本清源的過程之中定鼎道爭。
從己身再到這舊世海疆,楚維陽已經做出了他能夠做出的一切。
這一刻,伴隨着那漫天的梵唱,楚維陽反而像是心境更為極致的鬆弛了下來一般。
在平和與淡然之中,連帶着那種高處不勝寒的真正幽寒體悟,也在這一過程之中,漸漸地從楚維陽的心神之中褪去。
又或者說,是伴隨着那幽寒之意,而同樣有着某種灼熱的氣韻在同樣生髮,在相互之間的中和之中,教楚維陽歸於最為尋常的狀態之中去,並且在這一過程之中,隨着那無形無相的冷熱之間的洗鍊與滋養,而使得楚維陽的精氣神被調整至了絕巔狀態。
那是支撐起道場三界的神通果樹的靈形上,真正的枯黃落葉在相繼紛紛揚揚的灑落。
那是從玉京山中傳遞向三界的鐘鳴鼎磬之音在渾一,化作真正的洪鐘大呂的純粹道音震響。
而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之中,在楚維陽體悟着那雙道途第八境的最後一段的“滑行”本身所帶來的進益的時候。
濁世之中,左近之處,那是三位王佛在徹徹底底的竭盡了全力之後的漫天梵唱,在鎏金佛霞的黯滅過程之中,而愈漸得衰頹。
能夠教三位古之地仙層階的存在,在長久的鎏金佛霞的映照之下而灌涌至於力竭,甚至早在這之前,立身在三位王佛身後的無算佛修禪修,早已經相繼短時間內耗盡了己身的法力積蓄,早早地無以為繼。
這是在可以預見的舊世的終末之中,佛門一切的渡化之力的匯聚。
這是全數的生路所在,他們已經做到了極致,再無法多上一分。
於是,下一瞬間,楚維陽握着竹杖的手腕似是在輕輕地擰動。
早已經準備好,並且蓄勢待發的萬象無量雷篆,旋即在最後一縷鎏金佛霞黯滅的頃刻間,匯聚在先天白玉鏡的鏡光之中,在極其短暫的幾個呼吸之間,便徑直灌湧入了幽虛隱玄天界的道法本源之中。
無量雷劫剎那間在這廣博一界的萬象群生之中延展開來。
倘若說,早先時僅僅只是天意的清朗變化的話。
那麼直至此刻,楚維陽方才在真正意義上,在現世的變化標的下,徹底的定鼎了道爭,真正的掃除了混朦法的殘存。
而也正是在這一頃刻間,那逐漸在舊世海疆之中暈散的蒼莽與野性,也旋即在這一剎那,徹徹底底的煙消雲散,不復有絲縷的存在。
落子無悔。
這頃刻間的舉動之中,楚維陽無有半點兒的猶疑,但是在將玄黃竹杖從中抽出的同一時間,楚維陽還是下意識的折轉身形,欲要再度觀照向邢老道人的方向。
天地之間的變化,或許會帶給邢老道人更多的變化。
可是,就在楚維陽身形幾乎折轉到了一半的剎那間。
忽地,楚維陽和邢老道人咸皆猛然間偏轉身形,這頃刻間,白玉眼瞳洞照向了濁世的諸境諸相之中。
那諸境諸相的極深處,伴隨着濁世天宇的氣韻真正的變化,某種蒼莽皆去,而故九天十地的古老氣韻闡發的過程之中,真正的天地的變改,混同着那澄澈而古老的天意,在這頃刻間,瘋狂的朝着那懸照的道法熔爐之中灌涌而去。
轟——轟——轟——
這剎那間,是磅礴的雷鳴聲,在諸境諸相的極深處迸發。
那彷彿是道法熔爐所無法承受的磅礴氣焰,在其中不斷的震撼着,進而使得那道法熔爐不堪承受,發出近乎要支離破碎的哀鳴聲來。
而這樣的震動,這樣蓬勃的氣焰,並非是一道,而是兩道!
一道若大日高懸,洞開九野重重。
一道若紅塵高懸,燒出萬家燈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