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曾經，也是個體面人

下午五點鐘，古武部訓練場。

古武部和散打社兩個社團數十名成員涇渭分明，割據一方，在訓練場圍城一個諾大的圈。

“部長，讓這些散打的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古武！”

“部長，不就是覺醒者嗎！上他噗~”

“部長加油~”

“林副部長，拿出你覺醒者的氣勢！”

“林副部長，讓對方見識一下覺醒者的強大~”

“林副部長……”

林清聽着這幫混蛋一口一個林副部長，感覺氣勢一下子就被壓死了，這哪是來加油的，這些傢伙根本就是在蝦仁豬心！

另一邊，穿上護具的褚不言已經做好準備，聽到雙方的加油聲差點沒笑出來，因為“以大欺小”的一點無奈被緩緩壓下。

對方畢竟是覺醒者，不能因為對方是個三流反派而有一絲一毫的小覷。

【鑒定】

【林清：

等階：白石（初期）

覺醒能力：火焰操縱

力量值：12

敏捷值：13

體力值：10/10

精神力值：15/15】

消耗一點精神力，得到的情報讓褚不言相當滿意，雙方屬性差距的確不大，還有的打。

他並沒有順手鑒定一下其他人的意思，一次一點精神力呢！

眼下馬上就要比武，沒必要平白消耗自己。

“基礎屬性都要比我高一點……”

褚不言默默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氣息緩緩變得悠長，眼神與心跳也迅速沉靜下來。

但是並非不可彌補！

花瓔站在褚不言身後不遠處，能清晰的感覺到面前的身影已經做好了站前準備，猶豫了片刻，走上前，湊近他耳邊，輕聲道：

“一定小心，他……是覺醒者……”

褚不言聞言，顯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麼，回頭對着花瓔輕輕一笑：

“嗯，我知道了！”

他清澈的笑容讓花瓔愣住了，眼前的笑容太乾淨了，彷彿完全洗凈了陰霾。

乾淨的讓她有點陌生……

女孩兒穆然發覺，眼前的男孩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變化，這種變化，讓他一直以來對於自己始終未能覺醒的不甘、對自己不知何時即將甘於平凡的憤懣、對覺醒者憧憬卻敬而遠之的矛盾……似乎消失了！

另一邊的林清，看着在戰鬥之前還咬耳朵的兩人，感覺更生氣了。

“簡直不要臉！呸！”

邱磊撇了他一眼，沉聲呵道：

“擺好心態！”

“不要以為對方不是覺醒者便小覷對手，他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成為校古武部的部長，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林清微微點頭，這一點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覺醒，可能連站在他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那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我已經是覺醒者了！”

雙方準備！

洛雨萌站在兩人中間，右手高舉，然後落下……

開始！！！

沒有對峙，沒有試探。

在開始聲落地的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的決定了速戰速決，迅速碰撞在一起。

嘭——

兩人手臂相撞，發出沉重的聲響，褚不言臉色微沉，初一接觸便不出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全方位壓制，但也僅此而已。

嘴角上挑，他豁然扭身抬腿，右腿劃破空氣，如長鞭一般甩出，

目標直指林清面門。

林清面色不變，沉腰低喝一聲，曲肘側擋。

啪的一聲悶響，鞭腿和肘擊碰撞。

褚不言一擊不中，不覺氣餒，腰肢好像蟒蛇一般蜿蜒，幾乎扭成麻花，借身體旋轉的力量，將另一隻腿高高揚起，好似巨斧，劈向林清頭顱。

“打！”

林清臉色微變，但並未驚慌，反而欺身向上抵住褚不言大腿，欲要將其頂退。

眼看原本應該砸在對方肩膀的後足落空，重心即將不穩，褚不言冷哼一聲，身體豁然下沉，早就等候多時一般，在對方靠近自己向上用力的同時正拳出擊。

嘭——

林清慌忙之下僅來得及將雙臂倉促交叉於胸前，但在其早有準備勢大力沉的一拳之下胸口一悶，險些岔了氣。

褚不言自然不會錯失良機，趁其後退的一瞬分神展開猛烈攻擊：

拳出如風，空氣炸裂，上下左右各個方向發起全方位的猛擊，彷彿能看見數不清的拳影，拳拳勢大力沉，角度刁鑽。

肩膀、腰腹、小臂、內彎、側胸，幾乎每一個會讓人感到痛苦的位置，不論弱點與否，都會受到褚不言不留情的蹂躪。

砰砰砰——

啪啪啪——

拳頭和筋肉碰撞的聲音如狂風一般席捲在訓練場，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屏氣凝神，好像被這驟雨般的攻勢驚住了。

“果然不愧是能讓那個‘殘花’都甘願屈居其下的男人……”

眼見林清在短短一瞬間便被壓制的僅能倉促抵禦，邱磊不不禁感嘆。

旁邊的邱雯雯卻沒有自家大哥那麼沉穩，見林清被打的還不了手，氣的直咬牙：

“林清那傢伙還是太託大了，竟然那麼容易就被抓住機會，否則絕不會被褚不言壓制到如此地步！”

哪怕不說覺醒，林清也是散打社的副部長。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被壓成這樣。

“只要林清找准機會緩過氣，以他高於對方的身體素質，瞬間就能發起反擊！”

邱雯雯自信說著。

對此，邱磊到是沒有再發表言論，專心觀看。

相較於散打社稍顯壓抑的氛圍，古武部這邊的情緒就相當高漲了，絕大多數人沒有太多想法，只知道自家部長拳頭舞的飛起，對方被打的喘不過氣。

不過饒是氣氛高昂，但並沒有人發出太大的聲音，皆是安靜的觀戰，

場中，被暴風般的拳頭打的渾身抽痛的林清，終於趁對方換氣的一瞬間奮力一搏，雙拳齊出，攻其胸口

雖然被對方躲過，但總算找到機會脫離戰場。

見狀，褚不言也未曾追擊，剛剛的一系列連擊對他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需要緩口氣。

兩人遙遙對峙，不約而同的調整呼吸。

呼——

某一刻，兩人視線交互，再次發起突擊。

有了前車之鑒，林清的怒火彷彿被打的熄滅了不少，步履間謹慎至極，攻勢也猥瑣了起來，面對褚不言的攻擊都是沾之即離，絕不貪功。

另一邊，褚不言同樣不急不緩。

雖然對方的力量要稍勝自己，但比耐心、比毅力！

多年習武的他絕不會認慫。

褚不言雙目炯炯有神，凌厲的視線盯着對方全身上下每一個着力點，確保一旦對方鬆懈哪怕零點幾秒，他都能抓住機會，再來一套連擊。

“比耐力，那林清還差點！”

場外的花瓔見狀，便做出了預告。

果然，短暫交擊，正要後撤的林清一個不查，重心偏離了一剎。

“糟了！！”

林清臉色一變，下一刻，熟悉的暴雨狂風再次襲來，更加兇猛的攻勢，更加沉重的拳頭，對方好似不知疲憊一般越戰越勇，拳頭越打越沉。

噗——

亂拳之中，林清漸漸不支，被一拳擊中腰腹，對方恐怖一擊之下，讓的林清喉頭一甜，臉色瞬間煞白。

褚不言得勢不饒人，雙手架開林清雙臂，同時卡住其脖頸，雙腿猛蹬地面一個膝撞頂在林清胸腔。

轟——

前所未有的沉重響聲讓的觀戰的眾人臉色狂變。

散打社一邊是擔心自家副部長會不會就這麼敗了。

古武部一方則擔憂自家部長這一記電炮會不會把人打壞。

林清只感覺眼前一黑，胸口處傳來的重擊幾乎讓的他心臟驟停，呼吸頓時無比沉重。

他懷疑自己胸骨會不會裂開！

“吼啊——”

萬般無奈之下，林清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猛地凌空躍起，在半空中雙腿連踹，意圖以此來迫使對方後撤。

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身經百戰的褚不言又怎能不知如此道理，眼見林清騰空，雙腳已然離地，竟是悍然主動出擊，如壁虎遊行，肢體扭曲，在其他人或緊張或期待的目光中，靈巧又詭異的躲過林清胡亂的踹擊。

而後，處於半空中無處借力的林清感覺自己的腰腹和衣領被緊緊抓住。

隨後……便是天旋地轉。

“該死啊啊啊啊啊~~”

褚不言沉氣凝息，長呼一口濁氣，抓着林清的身體旋轉起來。

訓練場中，兩人化身大風車，褚不言當軸，林清為扇，如破布一般被甩的飛起。

呼呼呼——

場外的眾人看着場中突然掄起大風車的褚部長，和變成破布一樣被甩的沒了人形的林副社長，感受着微弱但的確存在的風。

皆是張大嘴巴為林清點起了蠟。

只希望覺醒者的體質強一些，可別出了人命。

褚不言仍舊積蓄着力量，隨着對方身體的每一次扭轉，他雙手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但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對方既然敢以覺醒者身份挑戰自己，妄圖以這種方式搶花瓔。

對他而言，這是活夠了。

當然，他還不至於因此而要了對方性命，但是覺醒者，怎麼也要躺幾天吧！

天翻地覆、頭暈目眩、噁心想吐……

林清感覺自己連反抗的意識都要消散了，更不知道下一刻，他將迎來恐怖的碰撞和劇痛。

“給我……砸！！！”

在所有人震驚的視線中，褚不言抓着林清突然躍起，旋轉着升上半空，在一聲怒喝之中……

轟——

林清豁然瞪大雙眼，立刻失去了意識。

眾人不忍的扭過頭。

想咱林副社長，當初也是個體面人……

決鬥已經結束，邱磊也不再糾結，隨便讓一個人扛着林清，一行人在噓聲中狼狽離開。

至於原本說的“彩頭”，褚不言沒什麼想要的，在要求對方不要在對花瓔動歪腦筋之後也就算了。

而在對方離開之前，褚不言還不忘掐着冷卻甩出兩個鑒定。

【姓名：邱磊

等階：青崗（後期）

覺醒能力：肌肉強化（強化系）

力量值：37

敏捷值：22

體力值：34/34

精神力值：14/14】

【姓名：邱雯雯

等階：青崗（初期）

覺醒能力：極速（強化系）

力量值：16

速度值：29

體力值：21/21

精神力值：16/16】

兩點精神力損失，褚不言明顯感覺到腦袋稍微有點昏沉，看來這就是後遺症了，不過不知道如果完全消耗乾淨會怎麼樣，直接暈倒。

不過他是不敢胡亂嘗試，晚上還要進入夢境世界呢，要是沒緩過來那就壞了。

不過真沒想到啊，那個邱雯雯竟然是青崗階的，感情那林清真是個三流角色……

褚不言心裏暗笑。

“感覺怎麼樣？”

花瓔走進，扒拉着褚不言轉了兩圈，眼神卻是帶着些許打量。

“沒事。”

褚不言給花瓔展示着自己的情況。

他的確沒受什麼傷，從頭到尾都是壓着對方打，唯一能算是有問題的可能就是拳頭和掌心了，因為打人力氣太大，所以有些發紅。

但練武這麼多年，連腫脹都沒有，根本不算傷，估計過一會兒自己就消了。

“還是擦點藥水吧，萬一有破皮也容易感染！”

洛雨萌拿來早有準備的藥水，沒等褚不言說什麼，就自顧自的擼起他的袖子，開始擦藥。

見狀，褚不言只能對着花瓔無奈苦笑，一動不動的任洛大經理隨便擺弄。

趁這功夫，褚不言想起自己還沒鑒定過花瓔的等階呢。

雖然兩個人關係基本稱得上無話不談，但花瓔一直顧及這自己“想要覺醒”但一直覺醒不了，從來都不願意在自己面前提覺醒的事，導致兩個人明明熟悉的很，但是卻始終有一部分情報處於完全陌生階段。

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直接上技能。

【鑒定】

【鑒定失敗】

褚不言：“？？？！！！”

褚不言不可思議的看向花瓔，再回頭看系統面板。

【鑒定】

【鑒定失敗】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花瓔啊！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覺醒者，結果你這不吭不響的就成為第三階靛琻級別的大高手了！

而且還是至少。

他記得這姑娘是覺醒了四年不到吧，是剛上高中的時候。

就三階了！不是說覺醒者提升等階很困難呢嗎，不是說三階以上的覺醒者都得進特殊部門的嗎？

褚不言一臉崩壞。

“你怎麼了？”

花瓔注意到褚不言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詭異。

那種“你竟然有這麼大的事瞞着我”的委屈眼神讓她一臉茫然。

這傢伙又抽什麼風了？

“好了！”

洛雨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胡思亂想，“運氣很好，根本就一點破皮都沒有。”

“那是當然的~”

褚不言得意一笑，“咱可是古武部部長，欺負一個散打社三號人物還能受傷！”

實際上還是那林清搏擊技能太差，估計是覺醒之後就荒於練習，所以才被他壓的那麼慘，否則以對方全面壓制的屬性，他絕對不至於贏得這麼輕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