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襲
雖然昨天剛遇到狄人的進攻，但是全曲沒人受傷，周洛水就按原計劃召集所有人接着出城偵察。
一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兩次出城偵察，隋和等人只發現了一個部落。
今天已經是全曲開戰以來的第四次外出尋找狄人部落了，太陽漸漸落山了，周洛水示意原地紮營。
不久，一個臨時的營地就搭建了起來，幾團篝火生起，上面烤着今天打來的幾隻林中的野獸。
隨着烤肉的“滋啦”聲響起，一股烤肉的香氣傳到每個人的鼻子裏，雖然沒有什麼調料，但是依舊讓吃了好幾天干餅的眾人不斷有口水分泌出來。
“嗖！”
一個負責偵察敵襲的士兵直接被箭穿透，箭矢去勢不減，又穿透一個人後才釘在地上，他們身上的盔甲沒發揮任何作用。
周洛水猛地站起，大喊道：“敵襲，所有人小心，結成防禦陣型。”
所有人都趕緊放下面甲和面罩，提起長槍戒備地望向四周，並緩緩向彼此靠攏。
狄人顯然不會給他們結陣的時間，周圍的樹林裏緩緩顯出一個個狄人的身影。
一個狄人將高舉的長刀猛地揮下：“烏巴卡!”
所有狄人都高喊着沖了上來。
好在大家都是一個什的人坐在一起，面對山呼海嘯般的狄人，起碼還有人能守住自己的後背。
隋和咽了口吐沫，看着一個手提大刀的狄人衝到了自己面前，抬手一槍就戳了上去，把狄人胸口捅穿。
隋和剛戳倒他就又有兩個狄人大漢一左一右撲了上來，隋和抬槍扎死左面那個人，剛要收槍扎另一個，就看見一桿長槍橫掃過來，槍尖割開了右邊那個狄人的喉嚨。
隋和不用看也知道這是站在自己旁邊的柳青，但是他現在沒時間道謝，因為一個接一個的狄人沖了上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撕裂空氣的箭矢聲響起，一個士兵應聲倒下，好在射箭的人顧忌射中自己人，沒有平射，不然很可能像剛才那樣一箭帶走兩人。
射箭的人射出一箭后就轉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周洛水對身邊的人提醒了一句后，一槍前刺，穿透了三個狄人。
隨後怒吼一聲，把三個人全部挑飛，大槍一揮向外殺去，所過之處狄人全部挑飛，不論是普通戰士還是巴庫都連讓他腳步停頓片刻都做不到。這時周洛水突然側身，長槍向身前一點，一隻箭矢正好和槍尖相撞，周洛水眯起了眼睛：“找到你了。”
隨後又朝那個方向殺去，周洛水很快就殺出重圍，鑽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林中。
”嗖！“
一個士兵應聲倒下，這個藏在暗處的弓箭手不僅每次射箭都能帶走一條生命，最關鍵的是他給所有士兵都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所以周洛水第一時間就決定要先殺掉他。
隋和又扎倒眼前的一個狄人，下一刻催命的箭矢聲又一次響起，讓隋和提心弔膽。
好在這次箭矢依舊不是射向他，但是他旁邊的一個士兵頭中插着一根間，栽倒在地，這個人和隋和是一個伍的，隋和跟他關係還不錯，但是現在隋和沒時間悲傷，因為隊友的死，他們什的壓力一下大增，隋和往往要在同一時間面對兩三個狄人。
……
隋和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但是不遠處篝火的燃燒程度告訴他頂多過去了一刻鐘。
箭矢聲一次又一次響起，隋和旁邊已經有一個隊友被一個狄人巴庫一錘把腦袋砸扁了大半，
雖然吳大勇下一刻就把那個狄人扎死，但是那個隊友明顯活不成了。
隋和腳下已經堆了三四十具屍體，高強度的戰鬥讓他連抬起胳膊都十分吃力。
但是又有一個狄人撲了上來，隋和只好再次扎出一槍，這一槍力度被隋和有意地減少以節省體力，但也足夠殺死一個普通狄人。
可這一次對面的狄人卻用手中的雙刀架住了隋和的長槍。
隋和心裏一驚，連忙發力，把手中長槍挑了出來，這時狄人已經抓住了隋和的這個失誤雙刀正握，一個箭步朝隋和衝來，隋和長槍橫掃，狄人一個跪步藏刀躲開隋和長槍的同時一刀向隋和小腿砍去。
隋和原地挑起躲開這一刀，狄人又順勢變招，一刀向上劈去，隋和在千鈞一髮之際長槍扎向狄人腦袋，藉助長槍的長度優勢和下落的勢頭，隋和后發先至，狄人只好向後一仰，手中的長刀也跟着向後，刀尖緊貼着隋和的重甲留下一道划痕。
隋和又是用盡全力一槍刺去，狄人又想故技重施拿刀架住，可這一槍力量遠超之前，直接震飛了雙刀，一槍刺進了狄人的喉嚨。
剛才的電光火石間，隋和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一切的原因都是隋和的第一槍沒有使出全力讓對面抓到了破綻。
又有一個狄人沖了上來，隋和不敢再賭，只好全力刺上去，狄人這種一群普通戰士中混雜着巴庫的戰術無疑加劇了士兵們的消耗。
不過好在隋和已經很久沒有聽見箭矢聲了，可以專心應付眼前的敵人。
黑暗的樹林中，馬薩查提着弓飛快地竄過一顆顆大樹，時不時向後拉弓射箭，似乎很遠的地方有人在追他。
馬薩查再次回頭拉弓，身後提着長槍的人已經和他只有數丈距離。
馬薩查射出最後一箭后扔掉弓，抽出短刀，居然說了大正官話：“我就知道你會來抓我，但是除了我還有一位虎力巴庫正埋伏在那邊，只等你被我引誘走就把你的部下全部殺死，我們憑藉這個戰術已經全殲好幾支隊伍了。”
馬薩查這麼說是為了擾亂周洛水的情緒，讓他時刻擔心那邊的戰況從而分心，這樣他說不定就會露出破綻。
至於他口中的虎力巴庫，和大正剛入煉境的修士實力差不多。
周洛水腳尖捻了捻腳下的土拉開架勢說道：“殺你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隋和一槍向前，把狄人扎倒在地，此時他們什身前腳下已經全是屍體，狄人要想上來甚至需要爬坡。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傳入隋和耳中，隨後便是一聲聲慘叫。
隋和快速向聲音的來源出掃了一眼，之間一個手提大鎚的魁梧大漢正舞動着手中的鎚子，在一什人中左衝右突，那個什的什長已經躺在地上，胸口凹下去很大一塊，手中緊握着的長槍已經彎成了九十度。
隋和看那大漢的速度，用不上多久那隊士兵就要全軍覆沒，隋和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繼續應付眼前的敵人。
'不會剛拿到那塊玉牌就要用了吧。'
隋和他們這什只剩下了六個人，其中另一個伍長已經死了，老趙倒還在苦苦支撐。
篝火越來越黯淡，看來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隋和再也揮不動手中的長槍，就在這時，那個實力強大的狄人大漢在消滅了六個什后，大踏步向隋和等人趕來。
隋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眼下這種情況自己就算能靠玉牌擋住一錘又能有什麼用呢？
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要想跑回營地就算不睡覺至少也要兩天時間，就算這個玉牌保護的時間再久，也不太可能堅持那麼長時間。
隋和還來不及細想，大漢就已經趕了過來，周圍的狄人再次全力進攻，不讓隋和等人有機會逃脫。
大漢一錘向一個隋和不太熟的士兵掄過去，吳大勇伸槍想要幫那人擋住，結果槍直接折斷，吳大勇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到一群狄人身上，一條小臂都反折了過去。
大漢又是一錘掄出，那個士兵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鐺！”
一桿長槍破空而至，打偏了大漢的鐵鎚，鐵鎚擦着士兵的腦袋而過，砸到了一旁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大漢側身一看，一個身穿薄衣的長發男子手中提着一個頭顱向自己走來。
周洛水拋出手中的腦袋，那顆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露出了滿是血污的臉。
大漢目光一凝，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能這麼快解決掉馬薩查。“
一旁的柳青關注點很奇怪，小聲問道：”周君侯的鎧甲呢？“
周洛水竟然還有心情笑着回答柳青道：”穿着盔甲跑得太慢了，也限制我發揮。“
說道最後一個字，周洛水速度陡然加快，隋和還沒看清，周洛水就已經來到了大漢面前，一圈照大漢面門打去，大漢連忙側身躲開，周洛水順勢前沖抄起自己插在地上的長槍，隨後一個轉身槍尖從大漢喉嚨前劃過，帶出一道血痕。
大漢心有餘悸地後退半步，周洛水的攻勢已經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大漢揮舞大鎚連連招架，但是大鎚過於笨重，讓大漢的招架十分勉強，周洛水幾槍之後抓住了大漢的一個破綻，一槍刺去，整個槍頭從大漢後腦鑽了出來。
周洛水一抖槍桿，大漢的整個人就被挑飛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一見兩名首領都命喪當場，再看滿地同伴的屍體，狄人們終於萌生了退意，如潮水般退入林中。
眾人也沒有力氣再追，只是殺了幾個跑的不及時的狄人，就都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直接躺下，大口喘息起來。
周洛水喊道：”都起來打掃戰場，檢查有沒有裝死的。“
隋和掙扎着站起身，開始翻檢身下的屍體。
狄人的屍體已經堆成了好幾層，隋和一個個割下他們的腦袋，周洛水又掏出一個水袋，把裏面的傷葯餵給重傷的人。
還有人着手收拾戰友的屍體，準備帶回去安葬。
忙活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草草收拾完戰場，狄人的頭實在太多，每個人都只能把左耳割下，雖然在這裏能遇到的都是狄人，而且狄人的耳朵和大正人也不一樣，不存在殺良冒功之類的問題，但是也沒辦法確定這個人到底是普通人、戰士還是巴庫，只能統一按普通成年狄人來算。
所有人當夜就離開了這裏，連夜趕路，一直等到天亮周洛水才下令休整一個時辰。
在大家都休息的時候，周洛水又清點了一邊人數，全曲五百人如今只剩下二百八十三個人，還有十幾個重傷昏迷的人，不知道最後能活下來幾個。
周洛水解下腰間水袋喝了口水，過了好久才咽下去。
……
前軍城外，一隊渾身血污的士兵走了回來，他們所有人腰間都綁着一大串耳朵。
周洛水先安排傷員去軍醫處治療，然後帶着剩下的人來到登記處把耳朵全都交了上去。
這次跟隨本曲出征的兩名記功官已經全部戰死，登記處的記功官嘆了口氣說道：”我相信各位遭遇的絕對不只是狄人的普通士兵，但是在只有耳朵的情況下，我只能按照軍律把這些人都按普通人來算。“
周洛水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我們都懂，我這還有兩顆腦袋，他們有煉境水平，腦袋裏應該還有靈氣殘留，你檢查一下吧。“
記功官詫異地看了周洛水一眼，大正軍中往往要軍侯
甚至軍司馬才能達到煉境水平，軍司馬已經屬於中層軍官了。
統計完戰功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營舍，倒頭就睡。
休整了數天後，周洛水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曲里數個重傷殘疾的已經回到後方了，吳大勇的胳膊倒是治好了，但是他腿也骨折了，胳膊和腿都要纏着繃帶石膏，所以也回到了後方。
現在全曲只有二百七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