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被強化了
九針?
聽起來像是針灸,你還會這東西?
鄭彪一愣的瞬間,杜若便隔着衣服將銀針刺到背上,指尖微捻,看起來有模有樣。
他便坐着不動彈,杜兄弟是凡哥介紹過來的人,不會害他。
但說實話他並不太信這些的,針灸不過是凡人術法,治療的也是凡人傷痛,對於修道者來說沒什麼用,更何況他的舊傷有多嚴重,只有他自己清楚。
換個九霄樓正經煉藥師來治療一段時間,還有康復的希望,民間術法,絕無可能。
但好歹是杜兄弟的一片心意,任他去吧。
鄭彪穩坐不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忽然,他說,“杜兄弟,你說你曾在煉藥堂做事,是有行醫資格的吧?”
“什麼行醫資格?”
鄭彪:……
他沉默了下,說出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杜兄弟,你的銀針好像沒扎到穴位上。”
但剛說完。
他忽然感覺一股暖流,在脊背間流淌。
那股暖流像是有生命似的,到處亂竄,很快順着皮肉鑽到經脈里,讓他打消了對杜若的質疑。
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緊接着,這股暖流順着表層經脈,直入肺腑,他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
更讓他心驚的是,折磨了他兩年的肝痛也消失了,就連一些斷掉與阻塞的經脈都重新暢通,連氣海也變得更充盈。
他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在治病嗎?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感覺不像是在治病,像是在破境。
他手中端着酒杯,完全被這種奇妙的感覺震住了,不知不覺口中有腥味,幾滴血落入杯中。
他低頭看了看,血是黑色的,是他體內常年累積的淤血。
杜若指尖一縷金光消散,將銀針收起,放入盒子裏。
他準備很充足,當時治療張瀟讓他產生了些想法,以後大概率還要動用治療手段,針灸不過是掩飾。
行醫資格肯定是沒有的,他不表演魔術,他玩魔法。
動用仙魄之力治療,是宗主和高層級別的人才有的待遇,普通人幾乎是不可能接觸的,他們分辨不出到底是魔術還是魔法。
“咦,好了?”
鄭彪起身,他感覺腦子有些懵,伸了伸胳膊,對着空氣呼呼打兩拳。
腰不疼腿不酸,感覺跟他媽的做夢一樣。
杜若道:“走兩步試試?”
鄭彪便繞着桌子走了幾圈,又一個後空翻,腳尖落在桌面一震,然後輕飄飄落在一根豎起的筷子上,金雞獨立。
旁邊食客察覺動靜,他才不大好意思地下來,浩蕩靈力運轉一周天,睜開眼睛,灼灼閃光。
“我真的好了。”
“恭喜。”杜若道。
鄭彪卻不說話,他盯着杜若,像是看到一件重寶。
他突然意識到,林師兄哪裏是給他帶了個累贅,讓他幫忙,這分明是在給他一樁造化哇!
一套針灸,十幾息的功夫,就治好了他如此嚴重的內傷,這是什麼通天手段?
“杜兄弟,你這術法,叫什麼名字?就叫九針術法嗎?”他問。
“沒有名字,基礎功夫。”
“煉藥堂還教過這些?”
“嗯。”
鄭彪認真思索,煉藥堂是賣丹藥的,丹藥是救人的,針灸也是救人的,所以煉藥堂教針灸,也是很...
這真的合理嗎?
但他觀察杜師弟淡定吃花生米的表情,
分明告訴他這都是合理的。
鄭彪對煉藥堂的認識一下子被刷新了。
原來祛除內傷,都只能算基礎功夫,煉藥師果然如傳聞一般厲害,下次九霄樓招收學徒,我也要去學學。
“杜兄弟,大恩不言謝。”
鄭彪鄭重拱手,只有他清楚,今日療傷給他幫了多大的忙,他雖不及林凡,但也有兩把刷子,否則怎麼可能與林凡做朋友?
杜若問道:“彪哥之前那件事,想好了嗎?”
“什麼事?”鄭彪一愣。
“任務。”
“噢,拿,當然得拿!”鄭彪眼神一凝,無形的火焰充斥眸間。
一股難以言述的信心回歸胸腔,長青幫已經低調了太久了,若有真功夫,誰會選擇低調?
他現在有了重回巔峰的感覺,不,是巔峰的巔峰。
靈粟莊園。
鐵飯碗。
修道者圈子!
他最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擺在面前,人生機會不多,他清楚如果這次把握不到,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很快,阿健帶着幾個人回來了,只不過臉色有些陰沉。
“彪哥,兄弟們都在外邊等着呢,別喝了,出去商討一下吧。”
鄭彪看向他,發現刀劍都帶齊了,“出什麼事了?”
阿健道:“有人砸場子,想奪我們的機緣。”
鄭彪心想果然如此。
如此一個香餑餑,群狼爭搶,必免不了一場廝殺。
但他現在心情平靜。
因為他已經不是狼了,是虎。
“是誰?”鄭彪問。
“大同幫,三水幫...”阿健一連說了幾個幫派,“他們都想讓我們把名額轉讓出去,剛開始還拿錢談,後來乾脆不談了,就要挾我們。
您看怎麼辦?要不要跟他們干一架?”
鄭彪陷入沉思。
杜若在旁邊吃着花生米,這讓阿健多少有些心裏不舒服,都啥時候了,還擱這吃呢。
你打架沒啥用,當個吉祥物也好。
“先放個消息,把這個地契的來龍去脈公開,然後再說,這次通緝的逃犯,比林凡還危險。”鄭彪沉吟,他雖然舊傷好了,但又不是莽撞之人,能用技巧自然不想用蠻力。
阿健道:“可他們已經把消息傳開了。”
“他們傳的什麼?”
“他們說,這次通緝的對手,修為至少在築基中上境界,手段非常的邪,深海幫就是被他一人團滅的。
他們警告尋常幫派不要參與,這次通緝非同小可,能退出的該儘早退出。”
深海幫?
鄭彪心中吃驚,深海幫是背靠宋家的一個背景幫派,整體比巨斧幫弱不了多少,竟被一個人團滅?
“假的。”
鄭彪作出判斷,“他們在故意勸退,他媽的,太奸詐了,果然我能想到的辦法,他們也能想到。”
幫派解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是裏邊鬧不快,也可能是利益分配不公,但至少,他們不會這麼好心,去提醒別的幫派前方有危險。
他們巴不得幫派死絕,自己好吃獨食。
“那消息都散開了,現在還有幫派搶?”鄭彪又問。
“多得很。”
“媽的一群瘋狗。”
鄭彪罵罵咧咧,但很快就不罵了,這是可以理解的,像他們這種底層幫派,拚命還有一線希望,不拼只能在沉默中死亡,長青幫也是其中之一,換他也是一樣的選擇。
“彪哥,現在怎麼辦?要打的話,我去給劍淬毒了。”阿健說。
“打。”鄭彪開口。
“好!”阿健眼中爆發無窮戰意,今日等到此機緣,他不允許任何人爭搶,他要奮鬥,要變強,要混入上層社會,要獨修大道,要讓那個女人知道,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離開他。
“不過不是讓你們打。”
鄭彪起身,淡淡道:“把兄弟們都叫過來。”
阿健不太理解,這裏人多眼雜,不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但既然彪哥吩咐,他就去辦。
很快,一大群人趕來。
“彪哥!”
鄭彪伸手下壓,“兄弟們辛苦了,先吃席。”
他們愣了一下,便紛紛落座,很默契地大口喝酒吃肉,這該是餞行了,每次出行大任務前都要這樣。
有時他們還會提前燒香拜佛,因為混幫派做任務就是在刀尖上行走,誰也不知道一踏出家門,還有幾人能回來。
但這時,鄭彪卻起身,“先吃,我出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