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旭歷時期
說完話以後，休蒙斯昏死了過去。此時拉齊爾仍處於昏睡之中，分別寄身於附魂石和拉齊爾的兩個老怪物此時也因為消耗過大，正處於休眠之中。
在這個亮如白晝的小辦公室內，周邊的螢石粉仍然不斷發散着點點光芒。一切都變成了往常的樣子：整個萬邶國分局只有耶爾一個人留守。
一如往日，安靜，孤單。
耶爾看了看面前橫七豎八躺着的兩人一石，嘆了口氣，笑着拉開椅子，斜靠着小憩一會。
“還是安靜一點好啊，這都多少年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不過休蒙斯這小子就是不一樣，每次到我這來一次都會出事。他還命大，次次都能遇到貴人相助，大難不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個永晝的小房間裏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拉齊爾肚子叫了幾下。
咕嚕咕嚕咕嚕嚕。
“好餓啊，好餓啊，我餓死了！”迷迷糊糊的拉齊爾嚷嚷道。耶爾很快就從淺睡眠中間清醒過來，哭笑不得。
“你先去拿點葯給你教官治療一下，他這小子命大，我是懶得給他治。去去去，那邊牆角，對，就你右手邊的那個箱子裏，嗯，拿點療傷葯給他。”
強忍着肚子中的巨大痛苦，拉齊爾迷迷瞪瞪地拿來了藥箱。不過正當他打算為休蒙斯做一些緊急治療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個醇厚的男低音。
“不必給他治療了，他現在身體已經完全修復好了。”
拉齊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頭皮發麻，后脊發涼，兩眼一黑，手裏抱着醫療箱，一動也不敢動。心率驟然加快的拉齊爾也不敢說話，就這麼靜止在了那裏。
休蒙斯被拉齊爾碰了一下，也逐漸蘇醒過來。
只不過他剛醒，腦海中也想起了那個醇厚的男低音。
“你醒了？我們來談一談臨時聯盟的事吧，因為我時間還蠻緊急的。而且老耶爾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我還得陪他週遊世界呢。”
頭，疼，劇痛。
休蒙斯大腦一片模糊，好在他很快會想起了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事，極力的睜開擔負著千斤重擔的眼皮，面前是一個滿臉通紅，大汗淋漓的小胖子。
“嗯？你也聽見那老頭跟你說話了嗎？別怕別怕，他附魂你沒什麼問題的。”
聽到自己被附魂的消息，拉齊爾更加害怕了，差點就要再一次昏過去。好在耶爾及時出現，他把拉齊爾一把拽了過來。
“別緊張別緊張，現在你身體裏的是我的老朋友，不會傷害你的。對了你要是餓的話，可以現在去那邊的架子上拿一點吃的，我們邊吃邊說。老實說，我也有點餓了。”
拉齊爾雖然依舊不是很放心，不過權衡了一下肚子中的飢餓和腦海中那個一晃而過的聲音，他還是選擇了食物。
因為耶爾經常在這裏辦公，倒是留了不少好吃的。
看着拉齊爾狼吞虎咽地嚼着一條煙熏的五香麻辣肉乾，耶爾大致給休蒙斯和拉齊爾介紹了一下情況，以及這兩個造神級的魂魄。不過由於他自己了解也不多，也只是大致的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覺。
“我那老朋友自稱是庫蘇爾，他的能量性質很有可能是生命範疇的。”
“因為我看見他的能量沁入你的身體之後，你身上那些即將脫落的皮膚都瞬間癒合了，不知道你現在身上的肋骨是不是斷裂的。”
休蒙斯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心有餘悸地說：“的確，我記得當時萬邶控制我跳起來的那一剎那，斷裂的肋骨甚至已經刺破了不少內臟。不過之後我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姜還是老的辣啊，耶爾還是很懂我的。”這一次，醇厚的聲音在三個人的腦海里同時響起。拉齊爾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雖然整個人僵直了一剎那，好在他已經打過了預防針，並沒有因為這個非常打擾他繼續與五香麻辣肉乾奮鬥。
“不過這麼說話還是有點麻煩，小胖子我看你包里工具不少，要不你給我做一個傳聲器，不然每次都要跟三個人共振有點麻煩，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力度，三個人腦袋一塊炸開。”
一聽到腦袋會爆炸，拉齊爾馬上就有了幹勁。
“請問，呃，庫蘇爾閣下，您一般用什麼方式傳遞能量呢？”拉齊爾膽戰心驚的問道。
“我啊，我一般都是用你們平常用的那個小石頭共振產生的能量。”
“你反正搞一個可以接受漫射共振的裝置就好了。”
“好嘞。”知曉了任務的拉齊爾很快開動了起來。經常在學院科創大賽拿大獎的拉齊爾對這種小小的要求還是手到擒來的。
這是一個籠狀的小盒子，中間放置一個可以長時間供能的深褐色能核。圍繞這個能核的外面一圈是一層共計三片可以覆蓋一半圓周的網狀結構。在這個小盒子頂上，裝有一個能核共振石，可以接受來自能核的能量振動，這個裝置便通過它來收聲。而接收了能量以後的供能能核則會驅動外圍的一圈網狀結構，使其快速旋轉起來，將聲音迅速地傳遞到各個方向。
完成了這個小裝置之後，拉齊爾小心翼翼地對着面前的空氣說道：
“閣下，您看看可能傳聲了？”
那個醇厚的男低音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是從那個籠狀的小盒子中間穿出來的。伴隨着一點點旋轉摩擦時候的沙沙聲。
“可以了。”
聲音的強弱變化不同，外層傳聲網格有着不同的旋轉速度。看見自己的小話筒有了效果，拉齊爾歡欣鼓舞，不過在這四大巨頭面前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在內心誇自己幾句。
“我們可以談一談臨時聯盟的事情了，但是在說這個事之前我需要介紹一下前因後果。”
“如我之前所言，那顆石頭裏面獃著的造神叫做萬邶，曾經是這個城邦的王者。而我名為庫蘇爾，是龜茲地區，呃，也就是現在的東土核心地區的一個祭司。不過我們信奉的這個教團早在旭歷年間就被毀了，毀了的原因是，”
“嗯，打斷一下，請問旭歷是什麼時候的紀年方式？我們現行的是霧曆紀年。”
庫蘇爾沉思了一會，斟酌道。
“旭歷的話可能是迷霧還未出現之前吧。”
休蒙斯雙瞳緊縮，迷霧還未出現？這位深不可測的老者竟然是迷霧還未出現之前便存在於在這個世界的。雖然霧歷也就僅僅數百年，但是人們被圍困於此幾百年已經有無數先驅者前仆後繼的前往迷霧之中，為了探尋這個牢籠之外的世界，為了尋找人類的未來。
另外兩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受震撼，耶爾急切地發問道。
“你知不知道迷霧是為什麼出現的，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迷霧之外是什麼，有沒有辦法解除啊？”
傳聲器的網格漸漸停止了旋轉，整個房間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寂，約莫過去了幾分鐘，那個醇厚的男低音重新讓傳聲器旋轉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段時間一直在休眠狀態，畢竟我的狀態大損，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是，這片無盡的迷霧不是一個自然現象，應該是有人人為創造的。”
還沒有等三人緩過神來，庫蘇爾接著說。
“旭歷年間，萬邶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從東土北部入主核心龜茲地區，所以他發動了一場戰爭，只不過我當時有事在身沒有駐守祭壇，等我接到消息急匆匆趕回時，這萬邶正獻祭萬人之魂，試圖成神。”
“不過當時我們並沒有機械製造師這個職業，我們並不知道可以通過祭壇溝通歷史，當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被抽取了魂魄之後，他們身上的牽挂，記憶，羈絆積聚在一起，因為人數眾多，並不需要機械製造師的引流，它們自行勾連起了歷史，歷史之門洞開，從中走出了幾位陌生的神明。”
“後面就是一場難以想像的腥風血雨了，當時的我僅僅是看了他們一眼便昏死了過去，據後來人說是不同歷史階段的幾位戾氣極重的神同時在此相遇。”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相識的，但是他們直接大打出手，嚴重的影響了這個地區的地形地貌，如有改天換地之能，原本我的祭壇僅僅是坐落在龜茲國的東北部不遠的距離，如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哪一座山頂上了。”
那顆躺在桌子上的附魂石閃爍了一下，彷彿有話要說。
不過庫蘇爾沒有理睬他，接着講述者不為人知的那些史前之前的歷史。
“這個萬邶運氣不錯，彷彿是使用了如今機械製造師的方法，溝通了歷史氣息，賦予了自身的神力，他的確成神了，不過品級可能不是很高，用你們的話說，人造神，不過只是造神罷了。”
“而老朽撿到了一副盔甲，雖然殘破不堪，但是卻有神的氣息，其還能幻化出一副鐮刀，同樣沾染了一些神的氣息。只不過也許是我的能力不足，這東西在耶爾這裏竟然就被評判成了中級魂？”
耶爾滿臉通紅，沒想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這個平平無奇的金屬環竟然有神的氣息。
極品附魂石又閃爍了幾下，看得出來萬邶有話要說。
不過庫蘇爾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那個傳聲器發出一聲嗤笑。
“哼，然後我就手起刀落，直接了解了萬邶，讓他徹底消散在了歷史的氣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