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怎麼樣?後面這三關,你得到了些什麼好東西?”
聶無心笑眯眯地問。
顧長夏盯着他,不動聲色。
“你想看?”
聶無心一副很悠閑的姿態。“看看唄!”
顧長夏心想,這回這小子打劫還來文雅的了,沒一上來就飛刃威脅逼到跟前。
“我也沒得到一些什麼好東西,就亂割了這些。”
她把儲物戒之中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毒花,嗖地散開。
粉的白的紅的花朵,在樹林下鋪滿深綠苔蘚的斜坡雜亂堆了一片,其中還夾雜不少莖稈和葉子。
花粉氣息濃郁的香味自花朵之中散開,從沿着她身後的風吹過,撲向下風口的聶無心。
“喲呵!是這玩意兒。”
聶無心手中一把銅傘撐開,嗡地一聲轉動。
他整個人就浸潤在了金色的光暈之中。
聶無心把傘柄隨意扛起在肩上,視線銳利地盯她一眼。
卻居然沒生氣,反而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撐腰笑了一會。
“這種東西,你要多少我有多少,都送給你,怎麼樣!”
他手指戒指輕動。
無數毒花漫天揮灑,逆着風盪起到她上空,紛紛揚揚落下。
顧長夏就知道,情毒對這小子沒什麼用了。
想來也是,能從秘境之中安然出現在這裏,證明他有對付情毒的辦法,估計就是那把銅傘。
顧長夏一揚手,將所有毒花悉數收入儲物戒中,包括聶無心丟過來這一大片。
她正愁這些毒花割少了。
聶無心倒也沒攔,好奇地問她。“怎麼,你拿着這些毒花幹什麼?”
顧長夏冷眼盯着他。“也沒什麼大用,要不然拿來毒死你怎麼樣?”
聶無心聽了這話,也不知想到什麼,臉頰微微一紅。
隨即撐腰笑起來。“你可以來試試,這東西對我管用不管用!”
他視線狡猾地閃動,忽然三枚龜甲丟在地上。
顧長夏只覺一陣紅光颯然亮起。
聶無心面色變了變,飛快收了龜甲,耐人尋味的視線盯過來。
“你在仙宮之中得到了很厲害的寶物吧,我不打劫你,我只想見識見識那是什麼?竟然隱含一縷仙機!你拿來我看看。”
他兩步逼近過來。
顧長夏捏緊增速法寶,打算無論如何也要試着衝去林子上空。
但她拿不準主意,聶無心是否早已下了什麼禁制,讓她無法逃脫。否則,他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聶無心似算定了她此舉,殷紅的唇抿了抿,一副‘你逃啊’的邪惡嘴臉。
他腳步輕鬆地又走了兩步。
當時兩人之間只隔着三四步了。
忽然上空一陣靈光閃動,一柄扇子從光幕中伸下來,如探入池水中,微微攪動。
樹林上方空間便一陣水光晃動,白影一閃,一道身影落下來。
掉落到兩人中間。
他站定,便劇烈地痙攣抽搐,唔地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血絲如滴落的雨線從雪白手帕浸透滴落下來,落在淺淺的青苔之上,點點猩紅暈開。
容星衡換了條帕子擦了嘴唇血跡,隨後左右看了一眼。
便點點頭。“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小子明顯看出來她正在被打劫威逼,卻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竟真打算就此飛身離開。
顧長夏盯了他一眼,語聲淡淡。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的病,我能治!”
容星衡在秘境之中與衛安寧對打之時,就試探過她。
那時,他就應該已經知道。她至少可以輕易找對他的病症,殺死他。
容星衡本來背對着她,聽了此話,他側身過來,略有些濕意的黑亮雙目注目她一瞬。
“你想讓我做什麼!”他問。
顧長夏與他對視一眼,這人眼神之中除了潛藏着忍受不盡的痛苦,沒任何其他情緒。
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顧長夏越過他指向聶無心。
“救你的一味靈藥,就在他手中。”
容星衡偏頭看向聶無心,後者笑眯眯地望着他,仍舊有些有恃無恐。
容星衡也是一笑,回頭對顧長夏輕輕搖頭。
“聶家與我容家歷來是世交,讓我打劫小七,這要是長輩知道了,恐怕說不過去。”
顧長夏聽了此話點點頭,她知道要下點重葯了。
“那是一株九宮魂草。你身上的病症,不只是氣海,還有神魂也受到灼傷,我猜的可對!九宮魂草常伴龍潭而生,便是十萬年前也十分難得。不說當今世上只此一株能救你性命,如此天賜良機,你當真不考慮考慮?”
容星衡應該聽說過九宮魂草,她念出這靈藥的名字,他眼神就猛地一縮。
雖然他很快將表情隱藏了起來,但卻逃不過她的眼睛。
容星衡淡定表情看向聶無心。
“小七,你我打小認識的兄弟情分,也不是我打劫你,這畢竟是我救命之葯……”
顧長夏:“那本來就是我的靈藥,他在秘境之中打劫了我。”
容星衡頓時語重心長的神色對着聶無心,話風一轉。
“小七,你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打劫人顧師妹?聽哥一句勸,把東西還給人家。”
他說著手中扇子微微擺了擺。
那扇子水潤靈力玄妙至極動一動,小小樹林便如包裹在水底之下,跟着晃動了動。
聶無心撐起的黃銅小傘的傘蓋之上,輕輕嗤了一聲。
金光跟着水潤晃動,微弱了許多。
他看一眼傘蓋,面色難看地扭了扭,隨即笑出一嘴白牙。
“十六哥說得對,我在秘境本也是跟顧師妹鬧着玩的,剛剛正打算把靈藥還給顧師妹,誰知十六哥竟然來了。”
那句竟然來了,有些擰着牙的意思。
容星衡仿若未聞,還一副十分欣慰的神色,很長兄風範點點頭。
“我知道小七是個好的。”
顧長夏見他們虛偽完了,就伸手過去。
“廢話就不要說了,把我的靈藥還給我。”
聶無心鋒銳視線微微掠過她臉頰,隨即冷哼一聲,又裂開嘴笑着,竟真一盒盒將她的靈藥幾乎如數奉還。
到了最後兩盒裝有九宮魂草和另外一種靈藥的玉盒時,他表情略微猙獰地抽了抽。
容星衡在一旁啪地打開摺扇,狀似不經意在胸前扇風,實則水潤微動,聶無心的防禦小傘便又輕嗤了一聲,金光更加黯淡。
聶無心目中多少露出一絲屈辱之色,卻也仍舊堅強地露出燦爛的笑容,將兩盒靈藥丟了出來。
顧長夏去撿的時候,容星衡當先掠走了。
“另外一盒深紅根莖類的靈藥,你卻必須得給我。”
顧長夏自然地向他伸出手。
“為何?”容星衡平淡的語氣,眼眸卻極冷。
顧長夏看着他。
“你這病只有我能治,還得是兩百年後醫術有成的我。而這盒靈藥,是洗滌我資質的關鍵一味靈藥,如此,你也不願意將它給我?”
她說著伸出手。
容星衡蒼白的面色隱然浮起一層薄怒。
“你的意思,我還要等兩百年?”
顧長夏展手讓他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你龍族之體,以如今廢柴的我,你確定願意動手讓我給你治。救是肯定救不了,但是醫死你,的確輕而易舉。”
容星衡蒼白的面色此時已經因為憤怒而爬上紅暈。
聶無心在一旁覷着他的臉色,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眉眼之中掩藏不住的快樂。
容星衡冷冷盯他一眼,隨後打量一眼顧長夏,隨即玉盒丟給他。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聶無心見沒戲看了,在一旁很閑散地道。
顧長夏卻搖頭。“你還得將無雙金花讓出一支給我。”
她不看聶無心,而是瞅着容星衡。
“無雙金花是洗滌我資質的關鍵。若得不到這靈藥,你可能得等我三百年時間。”
容星衡面色有些發黑。再等三百年時間,他墳頭草已經一人高。
不過,盯了一眼聶無心,他怒氣小了不少,反而露出一抹淺笑。
“小七,聽到沒有,這是在救你十六哥的命,還不把無雙金花趕緊給顧師妹。”
聶無心此時笑不出來了,他周身怒氣勃然一瞬,靈潤還未衝出來,容星衡周身竟忽然青龍環繞。
那青龍栩栩餘生,眼睛雖然緊緊閉着,揚起的頭顱卻自有一種俯視凡塵的驕傲神性。
顯然,容星衡比之前也要厲害了很多。
聶無心見到這青龍,勃然怒氣微散,他面色蒼白,惡狠狠地丟出一隻玉盒。
顧長夏伸手接過,收入儲物戒之中。
完全無視了他刀鋒一般的視線。
這次回去,她宅宗門再不出來。聶無心再恨她也沒用!
不過現在怎麼回去,卻有些麻煩。
不排除聶無心半路打劫他。
顧長夏心中想着,要不然再利用一把容星衡這個工具人時。
忽然劍氣猛烈盪起,接着水幕被切開。
大師兄青衣身影,在盪起的劍氣中,衣訣翻飛而下。
救星來了!顧長夏臉上浮起笑意,利索地就跳到了大師兄身後。
聶無心見此,冷哼一聲,轉身嗖地就跑得沒了影子。
臨走時剃刀似的眼神警告顧長夏,他記住她了。
容星衡倒是與大師兄互相之間友好抱拳互相問了聲好,接着容星衡離去前,狹長鳳眼盯着顧長夏,漾起一抹淺笑。
“我等着你,顧師妹。”
說完抱拳一禮,水潤靈光如漣漪般晃動,清瘦身影隨着水流輕擺,忽然模糊在翠林之間,沒了蹤跡。
他這一聲說得又溫柔又鄭重,與他平日裏那副冷漠寡情脾氣乖戾的模樣大相逕庭。
顧長夏感覺這小子就是故意把話說得如此曖昧。
大師兄視線有些奇怪地看過來,黑亮視線帶着明顯的疑慮。
顧長夏便跟他略微解釋了剛剛情形。
也沒隱瞞能給容星衡治病的事。
等回宗門,顧長夏打算跟大師兄坦白她得到醫灸靈書這件事。
反正如今容飛度已經知道了,她也沒有再隱瞞大師兄的必要。
此時在外,人多嘴雜,自然不方便說。
大師兄也沒多問,兩人一起翻過幾座山,很快回到會館。
他們進入秘境是黃昏時分,出來秘境,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洗漱用過飯後,顧長夏便關在房中,打算整理儲物戒中一團糟的毒花。
又想到熾情的藥性已經過去,需要先製作熾情才能處理毒花,否則一不小心再中上情毒…
秘境之中,她對大師兄種種…湧上心頭。
她趕緊甩甩頭,正要去喊衛安寧,他剛巧落在窗外的庭院中。
她沖他立即招招手。
衛安寧上了樓來,就一副很不贊同的面色盯着她。
她跟大師兄牽着手進入寶蘭仙子的大殿這事,他竟惦記到現在。
不等他哥哥經說出來,她過去抓住他手腕探查。
這小子在秘境之中應該受了傷,面色比平日要蒼白幾分,妖冶眼神一瞥間,神經病病美男的氣質更加明顯。
“我沒事。”有點心虛的語氣。
顧長夏不信,他的靈脈此時還有些紊亂。
金針袋被她擺出來,返身去香爐點安魂丸前,她一個眼神示意衛安寧。
他就老實地脫了上衣。
對他氣海做過檢查后,發現這裏的確沒有大礙,顧長夏心底略松。不過這小子丹田確實受了點損傷,但是已經服用過了靈藥,此時正在慢慢痊癒。
她便沒管了。
接着抓了他一起制了幾顆熾情。
顧長夏發現,這小子也心靈手巧,而且很要面子。第一顆毒丸製作沒有品級,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先吞了消滅證據。第二顆他就更加仔細專註,製作出品級以後,才給她服用,不過美麗的眉眼略顯得色。
之後他制了五六顆,顧長夏想想夠用了,便讓他去忙別的。
“不要我留下來幫忙?”衛安寧看着堆積滿屋子的毒花問她。
顧長夏沒給他一個眼神。
“我喜歡整理。”
衛安寧在一旁瞅着她嬌花似的坐在奼紫嫣紅的花葉中間,細細眉眼低垂,這麼溫柔安靜的模樣。
他只覺得真好啊。
妹妹還是這樣放在眼皮底下,一直看着才安心。
“如此也好。”他應允了,這些毒花整理出來,總得要兩日功夫。轉身離開之際,想到什麼,他又道,“仙盟丹田查驗之日推到了五日後,你近日要不要去哪兒逛逛?”
顧長夏表示不去。
衛安寧念及明日城開始為期三日的花魁游月泉花海的熱鬧燈會,這種熱鬧年輕的女孩子哪有不喜歡的呢。
他便略提了一嘴。
“我懶得去,近日就在屋中熟悉這些毒花的藥性了吧。你們要去,你們約好一起去吧。”
這個你們二字,意有所指。
衛安寧想起那小奶包,面色輕紅。“你出門記得叫上我,外面魚龍混雜,千萬別一個人單獨外出。”
“行。”
清冷的聲音回答后,便冷冷視線盯過來。那眼神意思,不許再啰嗦了。
衛安寧只得提步下樓。妹妹哪兒都好,就是這主意大得很,唉,說又說不得,不好管。
出了小院門,衛安寧忽然想到這熾情可以平息那些毒花的情毒…
他在秘境之中並未遇到毒花,之前還沒想到這一層。
想到妹妹與那個姓季的在長滿毒花的園中一起闖關,若是身中了情毒…他一時面色大變。
不過熾情這藥丸能解情毒,他又略略鬆口氣。
剛巧此時東邊青衣身影從小路後轉出來,衛安寧盯着這臭小子。
仍舊心底怒火沖沖。但凡知道這小子輕薄了夏兒,他一刀宰了他。
警告地瞪一眼季遠塵,衛安寧站在小院門口守着不動腳。眼見這小子去了前院出門去了,他才冷哼一聲,閃身離開。
這三日千秀城到處鬧哄哄的,百年一遇的十大城花魁遊園之日,便就在千秀城舉行。
一時之間,除卻來參加丹田驗看的年輕弟子外,各路遊客和客商都蜂擁而來,整個千秀城空前熱鬧。
顧長夏坐在會館之中,隔着一層防禦,還能隱約聽到城中的喧鬧,想來那花魁遊園應當極為盛大華麗。
她窩着在家裏沒動腳,對這些倒也並非興緻缺缺。
只是她如今結了聶無心這個仇家,出門要是遇到,萬一落單了,那她絕對沒好果子吃。
要是遇上容飛度,那更煩。好好的遊園看美人的心情,會瞬間蕩然無存。
再剩下就是…她現在不太想見人。
花了三天時間處理完那些毒花,熟悉了一定藥性,做好筆記以後。
到了夕暮時間,她閑散地躺在屋子裏,遠望西邊被夕陽染紅的金色夕陽。
這兩天已經有些熱了,後院池塘邊的楊柳在金粉暮雲下紋絲不動,一絲風也沒有。
除了前院傳來的微弱街市噪音,她這屋子,以及小小的後院,還有那一抹斜陽,都十分靜謐。
搖了一陣扇子,顧長夏舉起手對着夕陽出神。
忽然前院女孩子的說笑聲傳來,接着人影飛動,眨眼落在了她二樓的小廳中。
“你盯着手在發什麼呆,哎呀,好渴!”
宮雪蕊難得一身清爽白衣,飛身上來就咕咚咕咚找茶喝。
顧長夏換了個坐姿,看着二師姐拉着女主也飛上二樓。
她們也不知道在外面遭了什麼罪,一過來也跟宮雪蕊似的,狂飲了幾杯茶。
喝飽了以後,宮雪蕊往椅子一歪,有些意興闌珊。
“今晚那些公子就不來遊園了,見不着美人兒了。”
女主擦擦嘴角水漬,大眼睛很亮地眨了眨。
“我聽說他們會在城中各大華館之中招待貴客,去辰香街不拘哪座青樓,花些錢照樣能見得到。”
宮雪蕊和豐靈萱兩個對視一眼,本來因為炎熱而紅潤的臉頰,此時更紅了。
“青樓花街這種地兒,你敢去?”宮雪蕊問。
女主面色也有些紅。“我倒也不是不敢去,只是臨行前師尊叮囑我,不得踏足這些花街柳巷。”
豐靈萱內心蠢蠢欲動,可是想到師尊的嚴厲叮囑,她氣勢弱了一層,又想到那種富麗堂皇的銷金窟她也沒去過,不知道裏面會是個什麼情形,心底未免有些怯意,頓時氣勢更弱一層。
她因此在那搖頭,意思她也不敢去。
容雪蕊更失望了。她指望有人慫恿,到時回去宗門也好法不責眾,或者大家一起被罰,也不至於顯得她特別不要臉。
“蘭雁公子啊!”她悲傷地嚎了一聲,“我好想去松竹館見見世面,據說蘭雁公子會落足松竹館,從今日拜訪的客人之中擇一人面見飲茶,全程分文不取,也不用像別的公子花魁,必須得送上詩篇辭賦,才能得佳緣一面。”
“蘭雁公子不一樣,他只擇有緣人。”她說的這裏,尤其清高傲氣地挺了挺後背。
彷彿那蘭雁公子的出塵之氣,已然移到她身上。
但是有什麼用。
這三個,除了女主或許有點膽子。二師姐…她應該不太敢踏出那一步,宮雪蕊更不用說,她喊得有多大聲,心底的底氣就有多少,這是個沒出息的。
顧長夏坐起身,想給自己倒一杯茶來喝。
提起茶壺,已經空了。這三個把她泡的好茶,全都喝了個一乾二淨。
她站起身,正要去燒水煮茶。
宮雪蕊忽然叫了一聲。“啊!我怎麼沒想到,我怎會沒想到呢,你們說,我想得對不對!”
顧長夏回頭,就見她手指俏生生指着她。
二師姐雙眼異彩連連,一副找到人生希望的模樣。
就連女主都連連點頭。
“什麼意思?”顧長夏問她們,“要我帶你們去松竹館見這什麼蘭雁公子?”
宮雪蕊大力點頭,人影一閃落到她跟前,一張拍攝鏡差點懟到她臉上。
“你看看,這蘭雁公子是否有幾分季師兄他們那種名門貴公子的風采,不,他簡直就是出自名門的貴公子,那種矜持儀態,只看背影,我第一眼還以為就是季師兄。”
顧長夏掃了拍攝鏡兩眼。
鏡中的人隔着人群,只能見到粉色花枝垂掛的河邊,清俊的青衣公子側影。
論風姿,的確很有貴公子的雅緻和莊嚴。那容貌,如凄清的月亮,清淡之中帶着些孤寂。
的確十分俊美,但與大師兄相差其實挺大。
顧長夏看了看暈紅漸漸消散的夕陽,又瞅了瞅紅色光線中三張期待的小臉。
她想了想。
要不然出去喝杯酒也無妨!
“你們說的,免費的啊!”她提醒了一句。
這次遊園的都是全修真界有名的花魁,見他們一面,肯定要重砸千金。
她為了秘境準備許多藥丸,儲物戒中積蓄已經不多了。
哪有錢去這種銷金窟肆意揮霍。
“沒事,我們有錢!”豐靈萱拍了拍腰側,笑出兩顆小虎牙。
女主也大眼睛撲閃撲閃點頭。
宮雪蕊更是鼻子快噴火。“你放心,我有錢。”
顧長夏看了她們汗津津的樣子。“那你們先去沐浴更衣,盡量穿得華麗些。”
三人頓時高興地散了。
她這邊也沐浴了一番,換上白底青梅的夏衣,外罩一層薄透似霧的醒骨紗,髮髻便仍舊如平日一般簡單束髮,只是髮帶弄了一根青底花紋低調華貴的長髮帶扎了,手中再執一柄紙扇。
這是這年代女修們去青樓消遣的華貴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