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作死會死嗎
被人拍暈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仲晴天偏丟得理直氣壯,她好容易醒過來,劈頭蓋臉沖紀流簡吼一頓,直吼得口齒髮干,氣喘吁吁,差一點翻白眼去見革命老前輩,紀流簡很有眼見,巴巴端來一杯水遞給她,特殷勤地獻媚:“喝口水補補,再吼也不遲啊。”
她一想,也是這個理,大腿一拍,把水拿來,喝足之後她張了張嘴,竟記不起說了哪些話,她微微皺眉:“剛我說到哪兒啦?”
紀流簡翻翻白眼,特瞧不起地看了她一眼,“連你都不記得,我怎麼會記得!”
得!他比她有理,她還不想說了呢,折騰了一夜,她拍拍屁股,“我回去啦,你不必挂念我。”
誰知紀大叔擋在門口,他雖不胖,光着膀子還能看到腹肌,擋在門口恰恰容不下第二個人過去,大家說氣人不氣人?仲晴天作死地推了推肉牆,見怎麼都推不動,她只好放棄,問他:“你想做什麼呢?”
“有一件事情,你要講清楚。”
紀流簡很深沉地望着她,直望得她心慌意亂,開始yy他下一步想做什麼?
“什麼事?你說。”瞧他能滴出水的臉倒不是想和她那啥,她就奇怪了,什麼事另他煩心呢?
紀流簡從懷中掏出紅貼,端端正正放在她的眼前,仲晴天打開看了看,面色起了一層波瀾,她望着紀流簡好長時間都說出來話。
紀流簡撇撇嘴:“和洛言的婚期怪快啊,才離開我幾日,就成了新娘?”
她嗅了嗅嘴翼,怎麼覺得這空氣中有股子酸味啊?仲晴天裂嘴一笑:“吃我醋?”
“吃你醋?想得美。”紀流簡面色不改,他抖了抖請貼,“跟我去洛家說清楚,這婚你結不得。”
仲晴天苦笑:“說清楚能管用的話,我也不至連我啥時候結婚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冷眸瞪得比我銅鈴還大,紀流簡沉思片刻,大手一拍:“肯定是洛叔叔的意思!”
“唉!沒辦法。”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仲晴天可惜地握着他的手:“我嫁了,你要好好愛護梁雨薔啊,除去名字和性格,其他地方都一樣,你要抓緊,莫再造成遺憾。”
好好的提起梁雨薔,讓紀流簡心中漏了一拍,“看來,你還在怪着我。”
“不怪你,就算你一掌把我拍死,我也不怪你!”仲晴天揉了揉太陽穴:“也許洛言說的對,我和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我沒有學識,沒有美貌,更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賊,他說,我和他很像,和他一起在潘陽路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也不錯啊。”
“和他,和他,你嘴裏只會提他!洛言有什麼好?讓你對我這般絕情。”她以前不是說愛他嗎?這種時候,她說和洛言在一起也不錯,那麼讓他置於何地呢?
“你別激動,紀大叔,他真得不如你深情款款,是我幡然醒悟,知道配不上你,才決定退出,正好你身邊還有梁雨薔,要好好把握喲!”仲晴天笑得雙眼彎成了兩個月芽,她作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走門跑去,連給紀華龍和紀媽媽打招呼都不能,她跑出紀家,跑到紀流簡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模糊的雙眼才得以淚如泉湧。
“放棄,放棄不能夠奢侈的愛,對我來說是件好事,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哭?……”
“對啊?為什麼要哭?”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她渾然不覺。
“因為我忍不住嘛……呃……”仲晴天停止哭淚,轉身一看,洛言打扮得像個沾了水的蔬菜,直挺挺地站在哪兒,風吹拂着他額前的碎發,把那一雙狹長的眼睛吹得微微眯起,淺綠色衣褲,緊緊貼着他的皮膚,修長的雙腿一前一後挪動,挪到她面前時,毫不客氣照她頭上就是一個腦瓜崩,她痛得齜牙咧嘴,指着他罵了一句:“我去你大爺!”
洛言摟着她的肩膀不懷好意地微笑:“你真想看我大爺,我現在就能帶你去,你去還是不去?”
“我去你……”仲晴天這才意示到,洛言有大爺!她抽了抽嘴角:“不去!死也不去!”
“由不得你嘍。”洛言指着自己的胸膛:“作為洛家二少奶奶,見我大爺指日可待啊!”
他不說仲晴天都快忘記了,她謹慎地問洛言:“你們定結婚日期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擅自決定,當我是禮物啊,想送誰就送誰?”
洛言停住腳步,突然含情脈脈看她,只看得她渾身發毛,才低聲說:“我怕你反悔。”
“花少爺,你真打算和我結婚啊?”仲晴天定定地回看他,洛言是愛她才和她結婚,還是咽不下被紀流簡搶走梁雨薇的仇?
“請貼都發出去啦,還有假嗎?”洛言鬆開她的肩膀,“我會對你好的,一生一世,決無二心。”
“雨薇呢?”他們愛梁雨薇是那樣的深,她不相信一會兒半會兒會愛上她?
洛言深吸了一口氣,望着遠處的大海,“昨晚,程菲對我說,雨薇死之前說希望我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會永遠懷念她,而你嘛,雖不及她樣貌,卻生得讓我放不下,小天,不許再懷疑我的真心!”
“什麼意思?你愛上了……我?”指尖對準自己,仲晴天抹了臉上一把汗,“你對幾個女人說過這話?”
“雨薇第一,你第二!”洛言回答的很乾脆,仲晴天吃驚好長時間沒有回過神。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潘陽路別墅門口,一臉痴獃像的仲晴天望向庭院內台階上坐着一臉頹廢的男人,打了個冷哆嗦,徹底回了魂,她趕忙走過去,手搭在洛信的肩膀上問:“洛信哥哥你……”
“天兒,佳怡她……佳怡她離開了我,她死了,她死了。”洛信抬起頭,魂不守舍地看着擔心的小臉,眼淚洶湧流出。
仲晴天心裏咯噔一下,俞佳怡死了!她竟然死了!仲晴天木木地蹲在蓬勃的草地上,她說不出任何安慰洛信的話。
跟在她身後的洛言聽到了洛信的話先是一愣,爾後蹲下身扶起仲晴天安慰道:“我哥一個人傷心就罷啦,再陪上你一個,我可沒法同時勸兩個人,先把他弄進家裏再說。”
“哦哦。”仲晴天和洛言一人架着一邊,把洛信扶進別墅里,兩人望着面如死灰的洛信,哀容現在臉上,洛言還好,仲晴天就不一樣啦,小晴的死讓她記憶猶深,前幾天還好好的俞佳怡,轉眼就去了天國,她一時接受不了。
仲晴天和洛言一人一句,勸了洛信半日,直到他進入夢鄉,兩人才放下心來。俞佳怡生在離異的家庭里,父親新娶,母親遠嫁,江南海告知他們,到火化那天都未見到場,氣得江南海和洛信要去找他們理論,被在場的人拉住了。
仲晴天和俞佳怡交往不深,她和洛言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到場弔唁,正好看到這一幕,同大家勸了一回,仲晴天聽說俞佳怡父母沒來,恨恨地咬着牙吐出幾個:“當他們也死了吧!”
她雖是賊,也有恨得事情,父母從小把她丟棄,她只恨那些有能力生沒能力養的父母,不想要,為什麼還要生下來?長這麼大,她問師父最多的問題就是:“不要我,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受苦?”
江南海為俞佳怡置辦了一處公墓安葬,在寫墓志銘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洛信,洛信也看了他一眼說:“既然你們結了婚,她就是你的妻子。”
江南海點頭,找人在墓碑上刻下妻俞佳怡之墓,夫江南海立!
沒過多久,江南海和他前妻復婚,並且把兩家父母合在一處,出入什麼場合,都是雙雙來再雙雙離去,仲晴天沒見過江南海的妻子,初見之下,就覺得個賢妻良母。
俞佳怡的死另洛信消沉了好幾天,恢復精神頭之後,他和洛中謙的矛盾也極化了,並且把俞佳怡的死怪罪到父親身上,洛中謙氣得不輕,一道聖旨,把洛信從家裏攆了出去,洛信在外面自己租了個房子住下,再沒回過洛家。
仲晴天依舊去咖啡廳上班,眼瞅着和洛言結婚的日子近了,她就覺得心神不寧,半夜常心惶惶,意亂亂,好不容易睡着也快天亮了。
這天,紀媽媽打來電話,告訴她家裏正燉鵪鶉,問她有沒有時間回去吃,她搞不明白鵪鶉那麼可愛的飛禽為什麼要燉,紀媽媽告訴她,早燉了它,它就可以早日投胎,仲晴天信以為真。
洛信不常不回家,洛言倒是常回去,偶爾也拉着她回去,洛中謙儼然把她成了準兒媳婦,她每次來雅藍山莊,都會被分配到廚房做飯,她很鬱悶,走到哪兒做到哪兒,她啊就是一廚子的命。
所以,紀媽媽打來電話說燉了鵪鶉,她一想,不用做飯,便答應啦!中午下班的時候,她想着美味的鵪鶉肉,喜滋滋往家紀家趕,走在半路,她看了紀流簡,應該說是紀流簡的車,“嗖”地從她做的出租車旁邊開了過去,她心中很爽,指着紀流簡車對司機惡狠狠地說:“給我超他的車!”
司機弱弱地看着她:“人家是名車,我怎麼超得過他?”
為了激勵司機,仲晴天掏出兩張紅票子:“你一定能超過他的!”
司機吞着口水,把速度飆到最高,就見出租車像一股風似得朝黑色的奔馳追去,幸好回紀家的路沒有多少車輛,不然他們早被請去警察局啦!
本來要用40分鐘的車程,在仲晴天的要求下,只用了20分鐘,仲晴天把錢給司機,她自己跑下車狂吐不止,為了爭一口氣,能把腸子吐出來,不大一會兒,黑色奔馳車停下,紀流簡沉着臉望了她好一會兒,終於良心發現,走過來輕輕拍着她的背,“不作死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