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15.2-A1章：魔女與魔寵

·

你答應了市場管理者的私下委託，並表示對魔寵一事有興趣，但需要先看看能選擇哪些動物再做決定。

尋常法師們當作魔寵的動物，他都有，包括偽龍──最受法師們歡迎的魔寵之一，其外形異常酷似真正的龍，但沒有鱗片，體型也不過跟獵犬一樣大。能飛，尾巴有昏睡型毒刺，大多偏向善良陣營，能參與戰鬥，但對苛待與惡行的容忍力很低，常見偽龍突然解除契約逃走的情況。一條偽龍很難買到，通常都需要一份機緣奇遇。

說了句“非常感謝！”然後市場管理者就飛快跑了出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好不容易從鼠人災禍事件里騰出手來，又要忙「霜嶺庄」的事情，看來你去市場挑選合適的魔寵需要改時間。

勞米跑進了「巨龍亭」，找到你們，坐在桌前撓頭嘟囔道：“連續幾天煉藥，快忙糊塗了，差點忘記吃飯。”

以前勞米不太好意思來蹭飯，既怕頻繁在公眾視野露面會給你造成麻煩，也覺得打擾你和海瑟薇獨處不好，可如今她忙完了，受到執法隊和侯爵的庇護，也不再是你和海瑟薇獨處了，她當然要一起。

“勞米，一會兒跟我們去一趟迷宮營地吧？”

“哪兒？”勞米往嘴裏扒着食物，沒聽清。

“走傳送陣抵達的那個營地，我們想幫你削弱，甚至解除……呃？”

海瑟薇說不下去了，

因為發現你的酒杯里……有一隻皮克精。

嗝！……嘻嘻。蕾婭猶如躺在狹小的浴桶里那般，雙臂搭在酒杯邊沿，雙腳翹在外，衣衫全部浸濕。她不斷嘻嘻的傻笑着，偶爾還打着嗝，小腦瓜不受控制的微微搖來晃去，雙眼笑眯眯且朦朧。喝醉后無法維持隱身。難怪，你從剛才就好奇今天的酒為什麼還沒喝幾口就少了很多。

伊麗莎白拎起蕾婭的翅膀，啪嘰一聲扔在桌上，抬手喊道：“服務員！酒里有蟲子，你說怎麼辦吧？”

看到了旁邊的乳酪，蕾婭傻笑的緩緩伸手向香氣來源爬去，卻最終拐向旁邊，抱住一顆紅蘋果，嘟囔着：都別想了，今年秋獲祭，獲勝的……嗝！一定是我，嘻嘻……

你嘗試把蕾婭從蘋果上拽下來，豈料她抱得相當緊，如果繼續用力恐怕會弄傷她。盯着這個酒後說胡話的小傢伙，你沒有其他選擇了──對安妮特招了招手。

把蘋果連同皮克精一同放在了她的頭上。就這麼出發去迷宮營地吧，雖然是這麼想的，但蕾婭完全不喜歡安妮特的腦袋，揮舞着蝴蝶翅膀以匪夷所思的謎之軌跡忽隱忽現的飄到了你的頭上。她揪着你的頭髮，猛然坐直身子，喊道：咿哈──！

踢得你雙耳有點疼。她可能把你當作獨角仙之類的坐騎了。

這樣折騰下去會很麻煩，伊麗莎白舉手示意：“我有辦法。”畢竟她認識蕾婭有段時間了。

首先，準備一個小碗，

放進去一些白糖，

倒入水，

攪勻。伊麗莎白滿意的笑道：“看！昆蟲最喜歡的糖水完成了！”

我才不是什麼小蟲子，我可是……嗝！公主殿下，唔嘻嘻……這樣說完，蕾婭邊喝糖水邊把臉埋進碗裏直接睡死。不知道這種高等精類生物會不會窒息，大概會吧。

倒掉糖水，最後，你端着一碗糖拌皮克精走進傳送陣。

來到迷宮營地的高塔前，

運氣不錯，儘管通常宅法師只有在傍晚時才有空，但現在他正好閑着。

他揮手讓沙發上雜亂的手稿和古怪施法素材緩緩飛回客廳牆邊的書架：“啥？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至少給我成本費啊。”

海瑟薇對他附耳低語。

“當然沒問題！沒問題！”答應得雖然爽快，但卻扶額嘆息，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

總之，他把勞米帶到一個咒文陣里詳細檢查。

不久，

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高，不斷搖頭：“我說，這不是魔女嗎！你跟我說消除詛咒，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這不是被人下了詛咒，但是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行走的詛咒。力量和其詛咒如光影，亦猶如金幣的兩面，不可能消除的。”

“怎麼可能無法消除？你不是會「祈願術」嗎？”

“我親愛的秘書小姐，當初建議你成為法師，你不願意……唉。”宅法師扶額嘆息，“誠然！「祈願術」可以算是法師最強大的奧術了，甚至篡改這個世界的現實，但也是有極限的。舉例來說，我可以讓某個生物的一項屬性值+1，但即使最強大的法師也只能+5。我可以逆轉遭到致命重擊這個事實，但或許時光倒流之後我依然會被重擊，甚至更糟。「祈願術」的本質其實是複製不超過8級的奧術效果，而且還不能是我的派系禁止施展的奧術，或者不超過6級的任何法術。一旦祈願程度超出了這個標準，將變得危險而失控，難度越高，就越容易偏離我的本意。而且，每次至少要花費2500金，至少。”

“消除詛咒也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我再舉個例子吧……如果你拿着一把詛咒長劍無法脫手，我可用消除詛咒，讓你取下來，但長劍本身的詛咒是無法消除的。為什麼？因為那不是一個臨時效果，而是恆定效果，如果非要消除詛咒就會摧毀長劍本身。它，即是，詛咒。”

勞米是長劍，

而厄運是長劍的詛咒。

有勞米，有詛咒，沒詛咒，也就沒有勞米。

宅法師撓頭繼續解釋道：“而且你們沒瘋吧，莫非不知道這魔女的真正價值？”

真正價值？海瑟薇回頭望着勞米，不就是煉藥嗎？

在宅法師看來，勞米擁有極其強大的能量，只不過因為屬於非戰鬥型所以外行人不易察覺。一名魔女真正的強弱，完全取決於其簽訂契約的惡魔的強弱──阿斯莫德，掌管「情慾」的深淵魔王，除此之外其權能也涉及諸如天文、數學、狂暴、酗酒、賭博以及復仇等多方面，不是滿大街亂跑的小角色。阿斯莫德只會賦予女性絕世容貌和強悍力量，並咒殺與這位女性在一起的任何男性。在勞米死於火刑、銀制武器或其他高等魔法武器之前，她的力量只會隨着進食而不斷增長，詛咒也會越來越嚴重，無法遏制。

“多麼清澈的雙眼啊……”宅法師雙手捧住表情尷尬的勞米的臉頰，不禁感嘆，“你們根本不明白，與惡魔簽訂契約的善良之輩究竟有多麼罕見，多麼稀有。會長大人手握足以動搖主物質位面的詛咒長劍，卻告訴我，打算廢了她？”

廢了？──勞米聽罷驚恐的逃離宅法師的身邊，躲到你的身後。

海瑟薇扶額搖頭：“沒人讓你廢了她，別胡說。一句話，到底能不能消除……不，削弱詛咒？”

“削弱？”宅法師歪頭，思考，再思考，嘟囔道，“削弱或許可行……吧，但我得試試才知道。或許用恆效應對恆效能管點用？「祈願術」不合適，那太粗暴也太短效了……護符？封不住吧……戒指？如果多戴幾個……嗯……唔……”

他已經陷入沉思。

猛地抬起頭，嚇了你們一跳！“這是一個大工程！戒指應該值得一試，十個全戴上。聽着，這是筆驚人的挑費，第一個戒指我可以免費送給你們，但別指望全部，折扣？嗯，折扣。就這麼定了吧。記住，只是「削弱」不是消除！她現在才4級，如果繼續升級下去，會長大人很快就扛不住了。好運氣也是有極限的。”他開始自說自話了。

聽起來怪嚇人的，海瑟薇托着下巴問道：“魔女到底是什麼啊？”

嘁，

宅法師充滿不屑：“魔女這個詞其實一點都不講究。數百年前王國濫捕魔女大肆實施火刑，人們就把所有跟惡魔定下契約的女性全部稱之為魔女，其實惡魔契約者大致分為三種，不分性別。”

第一種是，機緣巧合下受到惡魔或魔鬼眷顧的人類，往往都是些冥冥之中帶有奇異天命的傢伙，其靈魂的味道較其他人更美味，或者值得它們與天界爭奪。也可能是這些人類，純粹倒霉，在村外的草地里撞見了深淵居民，並引發了它們的興趣。

惡魔或魔鬼……這種情況下通常是後者，會與這名人類簽訂契約，附贈強大的庇護同時玩弄他的命運，待違反契約或死後才吃下靈魂。勞米很可能屬於第一種。

第二種是，並非被眷顧卻因為種種原因簽訂了契約的人類。他們通常會成為惡魔或魔鬼在主物質位面的使徒，散播邪惡，猶如法師的使魔一樣，只不過反過來了。或者，乾脆，這些人類將直接變成深淵居民進入主物質位面的媒介，既附身、化身。這種情況惡魔居多。

第三種……

宅法師從書架翻出來一本書，低頭繼續說道：“在冒險者的眼中，奧術施法者通常被歸為兩種──法師、術士，其實，我手裏的這本書已經被歸為三種了──多一個邪術師（warlock）。”

“天下的職業多種多樣，接待員，議政廳官員、秘書，魔女。「歸類」是人類獨有的思維模式，為了把滿地亂扔的衣物收拾起來，節約腦細胞，所以才把體恤衫、襯衣、棉衫、禮服統統歸為「上衣」，把長褲、短褲、西褲、七分褲、長裙、短裙、半裙、拖地禮裙歸為「下衣」。像勞米這種人實在太過稀少，而且魔女並非誰想當就能當，所以沒有被歸為一個特定的職業。最近，王國里「邪術師」的數量有變多趨勢，所以最新書籍才開始提到他們。”

同樣是奧術系統，但卻分成了三個職業。

法師能夠施展的奧術種類最多最豐富，入門門檻低但想要成為高等級法師非常困難；

術士的奧術種類少，但法術位多，看起來跟法師沒有任何區別，但實際上他們的能量來自於遙遠數代之前的異類血脈，而非刻苦學習；

“至於邪術師，我一生也僅見過兩人，都非常棘手。他們乍一看和法師、術士沒什麼區別，但能量既不是來自學習，也不是源於血脈，而是彷彿牧師侍奉神袛那樣，侍奉着異界的其他強大存在，比如元素類的，深淵裏的。邪術師的施法原理與牧師相近，但施展出來的卻全都是奧術，不是神術。他們的奧術種類比術士少，法術位比法師也少，但威力非常高而且像牧師那樣擅長近戰。還有兼職法師和牧師的進階職業，每天一次可以同時施展兩個不同法術的秘法師，還有……”

呃，

宅法師發現你們都表情茫然，抓抓頭，嘟囔道：我是不是又說多了？

尷尬。

因為涉及到感興趣的領域，他一時沒控制住。

輕咳幾聲，海瑟薇站起身：“非常感謝，勞米的事就拜託您了，因為我們還要忙着去市場挑選合適的動物當魔寵，就先告辭了。”說罷，海瑟薇暗中踢了一腳你的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宅法師滿臉困惑，問道：“誰告訴你……魔寵必須是動物？偽龍不算動物，算怪物吧？而且，你們幹嘛要跑去市場那小破地方挑選？這不就有現成的極品嗎？”

海瑟薇聽罷十分高興：“您這裏有適合我家會長當魔寵的極品？”

“我沒有，但你們有啊。”

宅法師指了指蕾婭，

又指了指伊麗莎白。

“啥！”

伊麗莎白頓時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吼道：“我？我怎麼可能當法師的寵物？我看起來像貓狗蝙蝠嗎！”

“尋常情況下變形怪是不可能當魔寵的。但，你不同。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但看得出來，你有一種異於尋常的服從意識。”

伊麗莎白當了太多年的奴隸，經過難以想像的調教，有些思想已經在腦海深處根深蒂固。

變形怪當魔寵前所未聞，皮克精也是，但伊麗莎白和蕾婭都可以在宅法師的輔助下成為你的魔寵。都怪議長表親乾的好事。

很顯然，

她倆無論誰，也比貓狗好多了，甚至比容易叛逃的偽龍更好。

你打算怎麼做？

a，選蕾婭當魔寵，現在她還對你充滿興趣。值得注意的是，皮克精天性善良，反對暴力，不可能參加任何戰鬥。為了維持與她的契約，你的行為從此將不時偏向善良，這是蕾婭願意看到而伊麗莎白不願看到的。十天之後，伊麗莎白將離去。

b，選伊麗莎白當魔寵，現在她還信守承諾服從於你。值得注意的是，變形怪天性邪惡，如人渴了要喝水一樣，她有暗殺特定人物，變換容貌取而代之的本能慾望。為了維持與她的契約，你的行為從此將不時偏向邪惡，這是伊麗莎白喜聞樂見而蕾婭無法容忍的。十天之後，蕾婭將離去。

c，去市場抓只偽龍。

d，期待某天能與露茜夏或哈皮重逢。

·

如果選c或d，超過十天，蕾婭和伊麗莎白遲早會先後離開你。

任何魔寵的等級都無法超過法師。如果選ab，蕾婭和伊麗莎白皆會降至3級，當然已入手的知識、技能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