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局勢
“這也太霸道了吧。”方望看着駛過的馬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有什麼辦法？看見車上的標記沒，明顯是官家的，誰敢過問。”小胖子撇嘴解釋道。
方望正打算仔細瞧下，就見馬車上下來兩人，一位四十來歲，蓄着長須，面色威嚴，另一位十七八歲，模樣很是俊美，穿着白色流雲服，好一個翩翩少年。
“咦，那不是賈副城主嘛，怎麼感覺對那少年還挺客氣的，什麼來頭。”王富貴露出訝色，思索了一番。
趁說話這功夫，中年男子和少年就已消失在樓門裏，此樓有兩層，佔地極大，至少是其他花樓的三倍，向上看去，凝香樓三個字正掛在高頭，秀氣非凡。
駕車的馬夫也在花樓護衛的指引將馬車拉往後院。
被這馬車一擾，興許是沒了興趣，王富貴開始催起方望來。
“走吧，出了這條巷子，右轉就到。”
這話正和方望心意，兩人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到了地方，還未等開口，青褂活計一眼便認出了王富貴，連忙招呼貴客到了二樓的雅間，點完菜后，不多時，一盤盤精美的菜肴和一壺酒就端了上來。
方望也是漲了見識，第一次見到雞竟有這麼多的做法。
“方兄，來干一杯，為了你的心安即可。”
幾番下肚，王富貴和方望也熟絡了起來。
“方兄，聽說你們黑虎幫和白狼幫最近不太平呀，你可得小心點。”王富貴夾了塊雞腿邊啃邊說。
“你們經商的還關注這些？”方望有些意外。
“必須的，雖然鴻盛商會在宮中有些關係，但在全國做生意，各地方還是要打點打點的，畢竟天高皇帝遠，出了事往深山一躲，也是沒有辦法。”王富貴無奈的雙手一攤，像是常常遇到此事。
“是這個理。”
“來，喝酒。”
酒過幾巡，王富貴突然湊了過來，小聲道：“我家是有確切消息的，你們兩幫近期應該有大動作，現在我們往南邊數鎮發的貨物都少了很多，就怕糟了無妄之災。”
聽見這話，方望的醉意頓時有些醒了，這些年他也簡單了解了下，鴻盛商會可不是小商會，冠絕整個季國，甚至在臨國也有生意。
真如王富貴所說的話，他可得儘快回去，提醒下趙鐵牛早做準備。
“多些王兄提醒。”方望一拱手。
“哎，客氣什麼，都是朋友嘛。”王富貴大笑了起來，臉上的肉擠在一起，更顯得胖了些。
酒足飯飽后，方望就和王富貴道了別，約定下次來通州城時再找他相聚。
臨近酉時，方望才回到黑虎酒館，手上除了綢緞還多了些精緻糕點。
與此同時，王富貴也回到了位於通州城東北面的王府，這一片住着的全是通州城的達官貴人。
王府門前擺着兩隻氣派非凡的貔貅石像，進門后，是一片片的假山長廊，一看望不到頭。
書房中，王鴻盛正在和長子詳細核對各地傳來的財貨清單，這一工作已持續了好多年，只是隨着年紀的增長，他已年近六旬，越發的有些力不從心了，看着專註對賬的長子，王鴻盛欣慰的點了點頭。
“碰。”書房的木門突然被大力撞開。
王鴻盛臉色一黑，轉了過去。
“爹，大哥，原來你們在這裏呀。”
看見老爹的眼神，王富貴瞬間有些發虛了，輕輕將門關上，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嘛。”
“下次輕點，記得敲門，弄壞了可得從你月例銀子裏扣。”王鴻景抬頭看了一眼王富貴說道。
“知曉啦，大哥。”王富貴嘟囔着，隨即又嬉皮笑臉了起來。
“爹，大哥，你們猜我今天出去收到了什麼？”
王鴻盛撇了一眼，並未說話。
“這如何知道，不想說的話，就去武場練功吧，到不了鍛骨期，我看你明年怎麼辦。”
“別啊，大哥，這不是要憋死我嘛。”王富貴急了起來，有好東西不能炫耀的感覺太難受了。
“我說還不行嘛，你們瞧。”王富貴從懷裏拿出木盒，走到近前打開。
兩人瞬間被盒中之物吸引了心神。
“月華草？三弟，你在哪收到的？”
“竟然又找到一株，你小子總算幹了些正事。”王鴻盛連忙將木盒拿到手裏仔細查看，“長勢不錯，比之前那株還要好。”
“在我朋友那裏收的。”王富貴雙手背後，有些得意。
“呵呵，你朋友？不都是看錢財，巴結上來的。”王鴻景嗤笑了一聲。
“那些人，都只是跟他們鬧鬧而已，逢場作戲罷了，我心裏明白的很，這是今天剛交的一個，一身俠義正氣。”在王鴻盛和王鴻景不解的眼神中，王富貴又將今天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是方柏青的兒子，我還有些印象，那也算知根知底了，真像你講的那樣的話，確實值得結交。”王鴻盛點了點頭，帶着絲絲欣慰。
“爹，現在三弟把月華草也找到了，增壽丹什麼時候煉製？”
“不急，還差一些藥材，不過花錢都能找到，這株藥引才是最關鍵的，竟能將那麼多種藥性完美調和，憑藉區區凡葯，以達增壽之效。”王鴻盛興奮的道。
沒多久，王富貴和王鴻景就匆匆地出了書房。
第二天，方望早早地起了床，練完功后，便召集了眾人集合。
騎着黃鬃馬，啃着自帶的乾糧，方望一行人一路護送着採購回的貨物，朝臨山鎮出發。
一路上很是順利，別說白狼幫，就連山匪也無，大傢伙樂呵呵的進了臨山鎮。
直到回了黑虎幫，方望這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拉着一個幫眾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個慌慌張張的。”
“方隊長，你才回來，可能不清楚，史香主和一些兄弟中了埋伏，無一人生還。”
“什麼，香主都沒逃掉？誰幹的？”方望神色一變。
“還能是誰？我們只和白狼幫有這種仇怨，前天有兄弟在城外發現了一堆人頭和白狼幫的挑釁詞。”
方望也有些明白，為什麼這次回來這麼順利了，伏擊完肯定要撤退，不然被反攻，想跑就沒那麼簡單了，倒是那些山匪鼻子蠻靈的，沒有摻和進來。
回到房裏放下行李，方望直接去了趙鐵牛院裏，提醒他多加註意，還沒聊兩句，兩人神情頓時就凝重了起來，一道道鼓聲從幫里傳來，越來越響。
匆忙趕到演武場，此時已聚集了七八百號人，嘈雜聲四起。
“肅靜。”一道呵聲從演武場高台傳出，四方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份對真氣的掌控令方望有些心驚，不愧是堂主。
“近段時間史香主的事，想必大家也清楚了，不用想，我們黑虎幫肯定會報復回去，不會讓兄弟們白白犧牲的，不過既然缺了一名香主，我打算趁今日選一位出來，有意向的現在可以站上來了。”一身藍色虎袍的身影正立在高台之上。
“方望，香主你爭不爭？這可是個好機會了。”趙鐵牛肩膀碰了碰，他是知道方望真實實力的。
方望有些猶豫，王富貴前幾天跟他說黑虎幫和白狼幫之間最近會有大動作，他猜測可能是兩幫之間要開戰了，畢竟這幾年的仇恨積累的太深了，已經勢如水火，如果發生決戰，自己作為香主一定會被對面香主盯上，可不當香主的話，很多情報都沒資格知道，萬一被當誘餌了怎麼辦。
衡量一番后，方望下定決心，點頭回應了趙鐵牛，隨即走出人群，左腳一踏，便躍上台去。
此時台上已站了兩人，都是以前史香主的手下，一位是曹隊長，身高八尺，宛如鐵塔的三旬大漢，看着有很強的壓迫感，另一位是馬隊長，也是三巡年紀，留着醒目的絡腮鬍子，這兩人方望也比較熟悉，打過很多次照面，令方望有些奇怪的是，除了他們三人並無人再上來了。
“糟了，方望才護送回來，還沒來得及和他說，這個節骨眼當香主可不是什麼好想法，曹隊長和馬隊長那是沒辦法，畢竟以前是史香主的手下，現在改投其他香主，很容易被當炮灰。”牧安平神情有些自責。
見無人再上來，方昊天便說道：“三人那就抽籤吧，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抽完簽，馬隊長很幸運的輪空了。
沒多說什麼，韋昊天和馬隊長便依次下了高台，將場地留給方望和曹隊長。
曹隊長一席黑色勁裝，手持長刀看向對面的方望，大喝一聲，便沖了過去，抬起長刀似猛虎下山般劈下，搶儘先機。
瞧見對面的氣勢，方望往後閃去，先避其鋒芒，待長刀劈下后，迅速上前，朝前猛攻，曹隊長連忙回刀擋住，兩人越打越快，場間全是刀光。
方望有些吃驚，這曹隊長莫非是天神神力？自己使了近六百斤的力量竟然還是平分秋色。
方望不知道的是，曹隊長的驚訝絲毫不比他少，眼前這個方隊長看樣子二十不到，竟然有這份功力，真是習武奇才，而且對方的黑虎刀法毫無滯塞，明顯已練至爐火純青，每次對刀他都能感到一股巨力襲來，震的雙手發疼，全靠強悍的體魄支撐，知道這樣下去必輸，曹隊長把心一橫，將全身的真氣按照黑虎心法的筋脈運行，最後聚於雙手，打算速戰速決。
瞧見對方如此，也正中方望下懷，他也想試試自己的真氣現在有多強，以前護送時遇到的山匪大多是土雞瓦狗，沒出多少本事。
近半真氣按照特定筋脈運行后，方望頓時感覺雙手充滿了力量。
戰鬥瞬間暴烈，場上人影閃爍。
“鏘”兩刀相擊，看着地上斷裂的兩截刀片，兩人默契的扔掉刀柄，直接拳腳交鋒。
在台下觀戰的趙鐵牛感覺呼吸都急促了，同是易筋期，為啥他們這麼強。
“砰...砰”幾聲拳頭打在胸膛的聲音響起，方望站立場中，曹隊長則後退了好幾步，氣喘不已。
“多謝方隊長手下留情，曹元甘拜下風。”
略一抱拳，曹隊長便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