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始末
純白的房間裏，僅有幾台龐大機械的嗡鳴之聲。
黑白髮色相間的搖光半裸身體，正被其中一台包裹，一臂上猙獰的鋒銳之物與血肉畢現，躺在其中青筋暴起一臉的不耐。
“喂，只不過換一個手臂而已，就這點本事的話，這開陽之位今天給我就換人。”
“呵呵...”不遠處的女人聞聲，輕笑一聲抬起頭來露出一頭精練的短髮。
露出的上半張面孔肌膚瑩白，眉目端正，即使是在普遍基因優化的如今依然算得上出挑。只可惜其下半則被市面上常見的黑色口罩包裹，無法窺見其全貌。
“要說本事的話，您這邊也是半斤八兩呢...不過，對於那種銀白的物質，我可是發現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有趣？”雖然羞惱於她的話語，但搖光顯然對於讓自己險些喪命的傢伙更加在意。
“沒錯哦。”開陽微微收起充滿笑意的語氣，帶上了一些特有的嚴肅，“據人類發展至今，不論是妖精世界，里側世界，抑或是一些超凡造物，發現的物質不計其數。其中不乏無法解析，無法再構之物。但是，卻從未有這麼一種東西，包含了所知的所有要素。”
“並非原子所成，也沒有呈現離子的狀態。無法用任何手段去分解，但卻實實在在的可以被觸碰。無法在光學意義上被發現，但卻能成像在知性生命體的眼中。就好像...僅僅是單純的‘存在’在那裏而已。”
搖光又是一臉不耐，“世上能力萬千，你沒見過的可太多了！我沒有時間和你開什麼學術研討會。”
“聽好了，現在要麼快點給我治好。要麼，就抱着你腦子裏漿糊一起死。現在天權可不在這裏護着你。”
“看來對你來說的有點多了...”開陽不急不慢的站起身來。
“那麼‘無敵’的搖光大人，是願意替換一部分肢體讓自己的能力下降。抑或者是...藉此機會更進一步呢？”
朱唇輕啟“無敵”二字明顯更加為突出。
......
......
“這件事還和歷史遺物有關嗎？”
開之黎有些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覺。雖然沒有看到有什麼類似本體的東西東西，但那種能力的持續時間確實是他從未見過的。
於平微微點頭。
“沒錯，但就已知的情報來看，並不能確定它所承載的意義究竟是什麼。至於搖光，他此行的目的就在於此，如今看來恐怕已經被他們得手了。”
“不對吧。”於以晴先是跟着瞎點頭，但很快回過味兒來。
“異象是早以前就出現的吧，那群七星...更何況是所謂星君之一的搖光親自出手，完全不應該拖這麼長時間吧...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能夠讓搖光那樣的傢伙在那種地方呆那麼久。”
“理由很簡單，是王金寶的要求。他似乎對覺醒者十分仇恨，是他要求七星至少要殺死幾名前來調查的覺醒者，這似乎就是他答應與七星合作的條件之一。”
“這件事裏，他藉助身份之便與七星組織的干預，打着改革試點的名號，單獨安排了那棟樓近三年的住行安排。長時間投藥，潛意識洗腦，控制信息渠道...，強行促成了歷史遺物的初步凝聚。”
仇恨...開之黎啞然。
“王金寶...僅因為這種理由便做出這種事...那些居民怎麼樣了？”
於以晴悲傷之餘又感到有些憤怒，萬萬沒有想到與她合作過不少次的傢伙，居然一直在偽裝着自己，而她完全沒有一絲察覺。直到今日之前，她還一直覺得對方是個一絲不苟的能人。
“很遺憾，精神的長期摧殘與長時間的營養空缺下，存活之人寥寥無幾，最好的情況...是以半殘之軀度過餘生。”
全場默然，即使在這個人比草多，且未必有草貴的時代里，第一次面對如此的結果，心大如開之黎也感到壓抑。
於平換了腔調，轉頭看向了一直坐在開之黎身旁沉默不語的女孩。
“好了，接下來要安排的，是這位夏璃...小姐。”
眾人這才緩過神來，之前有些沉重的氛圍讓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她的存在。
雖然從始至終也只是踮起腳伏在開之黎耳邊說了自己的名字。但銀白的發色，奪目的紫眸，無瑕如白玉的容貌以及單單在一旁就無法被忽略的氣質，來這裏的路上於以晴和呂繪也沒少側目偷看。
至於開之黎，只覺得手臂有點充血的預兆。
魯家武開口道：“這孩子，是那棟樓倖存下來的覺醒者嗎？”
開之黎也點點頭深以為然。
被王金寶人為支配改造的高壓環境中，一個女孩因此覺醒，獲得能力后無意識將自己隱藏起來，直到被開之黎喚醒，這樣的故事似乎也未嘗不可以說的通。
沉默寡言和亂認親戚？這種癥狀放眼在覺醒者這個團體裏，簡直和自己一樣單純的像一隻小白兔。
“聯邦中沒有任何有關於她的記錄。”於平一句話為故事打上了句號。
聯邦早在久遠到不知什麼時候的年代裏，藥物或是食物與水，任何來源自聯邦資源中心的東西都被打下了統一印記，基因網技術。
每一種能夠被攝入的物質都會在基因層面上為人體打上永久的烙印，自攝入的那一刻起，無關個人意志的，信息便在聯邦所有的數據庫有了登記。生存於世，“沒有記錄”是天然的偽命題。
“姓夏，或許和夏家那群人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坐在一旁的呂繪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夏家？
眾人腦中出現網絡上夏家的尊容，看看端坐在一邊的夏璃，再想想那些奇行種。從根源上否決了這種可能。
“具體的事情我會在接下來調查，而在這之前就先留在我們這裏。照顧她的人嘛...”話頭到了這種時候，不知是不是開之黎的錯覺，於平嘴角似乎露出一點惡趣味的笑容。
雖然有人懷疑開之黎在能力上是一個什麼狀態，但目前的情況讓他們分開似乎不太可能。
於平看向開之黎。
“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