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欲飄渺
昰子欣不出所料的後悔了。
這怎麼打!
我方:刀槍劍戟。敵方:火槍大炮。
昰子欣在風中凌亂。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叫他來了,敢情是自家炮都用光了換成冷兵器——30年時昰子欣帶的隊伍都是這樣的。
但今年是80年了!五十年過去了,這早就跟不上時代了好嗎!
但是據說一個月前有個叫李廷坤的把安亭揍了一頓,搞得沒武器了。
昰子欣突然想起,自己上個老闆跟上上個老闆再及上上上個老闆都是給李廷坤滅的。算不算是某種緣分?
“我們有多少人?”昰子欣問旁邊的副將。
“一千。”副將牙齒有點漏風。
“冬曉平有多少人?”
“三萬。”
昰子欣想罵人。
冷靜,要冷靜。昰子欣在心裏告訴自己。
“對了,糧草只有三天的。”
昰子欣抓狂了:“這TM還打個屁呀!”
別的也就算了,可以理解。糧草是怎麼回事!
“沒錢了,這點還是向地主家借的,頭上說要你還。”
昰子欣覺得昰鳴冤說的非常之對,這徐州根本不適合干大事。
但是事已至此,騎虎難下。
拼了!
但是,武器這東西是硬傷。拿刀和槍怎麼玩?
昰子欣對現代的槍極其了解,眾所周知,槍是不可以連發的。
所以,只要挺過第一輪齊射就有機會。
但是,有一個條件。
昰子欣看着地圖,陷入了沉思。
根據最新消息,地方營地位於平原地區,視野極其遼闊。最近的山距離營地都有兩百米遠,夠四十輪齊射。想要近身有點困難。
“接下如何是好?”副將問。
昰子欣冷靜的分析:“冬軍不可能有三萬人,至多也就一萬人。吹出來的,不可信。”
“何以見得?”
“冬曉平於荊州招兵一千,再於舵平市招兵五千,於天平之戰招降四千,坡山兵敗損傷五千。再於棟城招兵,頂多一萬人。況且敵方皆為烏合之眾我方久經沙場以一敵十不是問題。此戰我軍必勝!”
副將將目光移到營帳里的刀劍上,陷入沉思。這是沒錯,但用劍和拿槍的砍有勝算嗎?況且我們只有一千人。
昰子欣拿出鉛筆:“想要到達徐州城有三條捷徑,一是栗山隧道,二是霞建路,三是銅山峽谷。其中隧道最近峽谷最遠,但是霞建路不易埋伏,以我對冬曉平的了解他為求穩妥必定會走霞建路。霞建路最適合埋伏的地方在這片森林,準備好火器。”
副將皺眉:“兵力上的差距不能再森林彌補,單單如此是不夠的。”
“嗯,”昰子欣點點頭,“所以準備鞭炮,柴草,油,草人,坑,擴音器,挑幾個擅長控制光子的士兵加一下特效。”
“您是想嚇退他們?恐怕不管用,畢竟現在我們虛弱的路人皆知。不會有人信我們還有力量的。”
“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相信我們還有十萬兵馬的。”昰子欣胸有成竹。
副將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糧草怎麼辦?走到霞建路需要四天。”
“你看,”昰子欣在地圖上多畫了一個圈,“這不是有人送來了嗎?”
……
兩天後,中午十二點。
山間靜靜的,難得的沒有風雪聲。
一行人影艱難的驅着車,時不時停下來掃雪。
這是商隊。
當今社會出門不帶兵器就像不穿褲子一樣,商隊也不例外。一車車的熱武器在馬車上顛簸,隨從們都扛着槍。給人一種不是去跑商而是去干仗的錯覺。
“老李,你跟我也有三年了吧。”
被喚作老李的隨從轉過身來:“大人,確切的說是三年兩個月三天。”
那個被尊稱為大人的人拿出了一根煙:“累嗎?”
“不累。”憨厚的老李擦了擦汗。
“聽說公元紀元那時候有一個東西叫做汽車,跑起來可快了。一天就可以從洛陽跑到徐州。只需要給他喂點沒什麼點用的石油。”
“那年代可真好,”老李露出了嚮往的表情,“您找我什麼事?”
“就無聊,你也不用幹活了,陪我聊聊天。”
“是,大人。”
“你聽說過一個叫塑料的東西嗎?據說這玩意像羽毛一樣輕,有人還用他做成一個叫飛雞的玩意在天上飛呢。”
“飛雞?能吃嗎?”
“沙沙沙——”
商隊寂靜下來,槍指向聲源。
腳步漸漸逼近,刀鋒亮了起來。一對兵馬扛着參差不齊的武器走了過來。從服飾上看,是李廷坤軍的。
商隊頭頭立即放下武器,將手舉過頭頂,高喊:“不要開槍!我們只不過是來做生意的!”
但軍隊並沒有停下步伐,而是加速沖了過來。將利刃伸展開來,架在商隊所有人的脖子上!
“滾!”
一眾商人和苦力連滾帶爬的跑走了,在雪地中留下凌亂的腳印。
殊不知,一雙紅色的眼睛靜靜的觀看着整個過程。
……
四天後,晚上十點。
冬曉平謹慎的命令探子向前探路,這是他一貫的風格。念浪紀元的天很澄澈,將星空呈現的一覽無餘。為了保證隊伍的戰鬥力,九點就已經睡了。只有幾個守夜人再火光下拖拽出影子。
夜的風攜帶着寒冷,自內而外的於心間散發開來。霜在星光下閃閃發光。已經存在百年的古樹葉已落盡,但瘦弱的枝條依舊在於風雪抗衡。
冬曉平打了個冷戰,支開隨從在帳篷間穿梭。享受着擁有軍隊的快感。這種感覺是難以言盡的,儘管已經在馬背上馳騁半生,但還是忍不住像吸食毒品一樣享受權力。這是習慣,難以改變的習慣。只要身在軍中冬曉平似乎就有了無窮的力量,這股力量驅使着他前進。發誓將旗幟插遍中原!
突然,他停了下來。在夜色中有一個身影與陰影中冷冷的注視着他,銳利的眼神壓的冬曉平喘不過氣來。渾厚的念力將空氣摁住,風停了,陰影降下。
“閣下何人?”冬曉平第一次感到來自高手的壓迫,但還是以沉穩的聲音問道。
來人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站着。灰褐色的眼睛不怒自威。
“吾姓冬,名曉平,字礪劍。敢問英雄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