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做得不錯,透君
FBI的茱蒂老師從水無憐奈,也就是基爾的口中得到的情報是,代號為波本的成員正在調查追蹤雪莉。
這段時間江戶川柯南一直在提防着那個人的存在,格拉帕的出現似乎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大咧咧地將這個突然出現的金髮男人推到了聚光燈下。
如果他真的是波本,那麼今天這個事件應該是他精心策劃出來準備藉此接近他們的契機,卻在還沒達到目的之前就被自己人揭穿了身份。
組織的人真的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嗎?
江戶川柯南不敢苟同。
他更傾向於,這名自稱安室透的男人是被真正的波本推出來的一個幌子,再由格拉帕親手將之引出來。
江戶川柯南隱晦地看向走到一旁姿態親密地湊到一起,小聲交流着什麼的兩人。目光緩緩偏移,以宴會廳為中心掃視了一圈。
——真正的波本現在肯定就在某處觀察着這裏。
而在他聽不到的地方,小笠原花和波本的對話其實是——
小笠原花:“誒,這次的假名是安室透嗎?哇,多虧我謹慎,沒有嘴快叫出上一次在酒店的那個名字。”
波本:“嗯,也麻煩謹慎的格拉帕下次擅自行動的時候提前告知一聲。”
小笠原花撅起嘴,心虛中透着點不服氣:“誰讓波本老師帶着那麼刺鼻的香水味摸我的頭!”
“香水?”波本詫異地挑眉,低頭在身上嗅了嗅,最後才在襯衫袖口的位置聞到了一點近乎於無的花香味。
小笠原花瞪着他,一臉‘你看,就是有吧!’的控訴表情。
因為這點風一吹就散差不多了的香水味一路追到這裏……
波本醞釀許久,準備回家后給格拉帕一次印象深刻的教訓的念頭忽然煙消雲散,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無奈中摻雜着點縱容的笑。
他挽起袖口,露出巧克力膚色的小臂。
“抱歉,我之後會注意。”波本道:“作為交換,格拉帕如果對我有任何問題或者懷疑,都直接來詢問我好嗎?”
小笠原花點了點頭,主動反省道:“對不起波本老師,是我太衝動了,我沒有破壞掉你的任務吧。”
波本看了眼正和伴場賴太大聲喧嘩的毛利小五郎,又瞥了眼正低頭沉思着的眼鏡男孩,模稜兩可道:“大概吧,雖然和預定的有些誤差,但也不算完全失敗。”
小笠原花眼球定住,她還從未從波本老師的口中聽到這麼不確定的話,後知後覺地開始驚恐:“原、原來是這麼嚴重的情況嗎?”
波本看了她一眼:“嗯,所以之後要麻煩小花好好配合我了。”
他俯下身湊到小笠原花的耳邊嘀嘀咕咕。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小笠原花忍不住懷疑道,在獲得波本肯定的答覆后,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肯定能夠做好的,透、透君。”
不就是讓她想像一下無論她做什麼,波本老師都不會懲罰她的情況,盡量表現得強硬張揚一些,好像她才是這段關係裏的主導者。
太簡單了,反正她平時做事的之前也不會思考到波本老師會不會生氣的問題,這不就是讓她做自己嗎?!
不過在這之前……
小笠原花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請求:“透君,你能摘掉眼鏡嗎?”
波本在跟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自爆偵探身份的時候曾摘掉眼鏡,但後來又帶了回去。
雖然不是平常戴的那一副半框金邊眼鏡,但每次看到戴眼鏡的波本老師,小笠原花都會下意識地像個縮頭烏龜,開始就地反省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總之這東西非常影響她接下去的發揮!
波本,不,安室透表情不變,輕聲提醒道:“小花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小笠原花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哦哦,要強硬!
她垂眸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就在安室透以為需要他來提點幾句的時候,小笠原花忽然動了。
她伸出手一把拽住安室透領口工整繫着的蝴蝶結領結,連帶着扯鬆了拘謹扣到最上一顆扣子的襯衫領口。金髮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拉得深深彎下腰,勒進西裝褲里的襯衫下擺瞬間收緊,馬甲沒能遮住的地方隱隱露出鍛煉得當的背肌線條。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格外引人矚目,哪怕他們並不是宴會的主角,甚至退到了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也依舊時不時有隱晦的視線偷偷落在他們身上。
捕捉到這邊發生的突髮狀況,宴會廳的各處都有人不同程度地倒吸一口氣。
被抓住領結被迫俯身的金髮服務生似乎是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任何試圖掙脫的舉動,像是全盤接受地縱容着女孩所有任性的行為。頸間的束縛感讓他不舒服地吞咽了下口水,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一下,泄出了些許克制又壓抑的性感。
而強迫他低頭的女孩表情毫無歉意,那張漂亮到讓人自慚形穢的臉上是一種十分自然的嬌縱,好似只是做出了一個極為平常的動作。
她挑眉和形貌狼狽的男人對視了幾秒,然後抬手摘掉了他鼻樑上的眼鏡。
鏡腿勾起了點男人額頭的碎發,他閉了閉眼,順從地任由女孩動作,在領結被鬆開后,他沉默着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但襯衫領口處的褶皺卻只能顯眼地停留在上面,隱晦地告訴着所有人剛才這裏發生過的事。
毛利蘭雙頰通紅地捂住嘴巴,將驚叫聲憋回喉嚨里。
在場還有許多女性和她保持着一樣的動作嗎,腦海中響起了共同的心聲。
——明明只是一個扯領結摘眼鏡的動作,為什麼讓人看着心跳加速,渾身發熱啊!!
問小笠原花?小笠原花也不知道。
她按照自己理解的‘強硬’做完了這一套動作后,合上戰利品眼鏡放進自己的口袋裏,不着痕迹地給安室透飛去一個求誇獎的小眼神。
安室透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格拉帕突然做出的舉動着實超出了他的預期,但又不能說她做得不好,權衡了一下,還是回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許久之後,每當他重新想起自己此刻的這個決定時,都忍不住扶額嘆息。
而當下,得到了肯定的小笠原花眼睛更亮了,那雙漂亮的琉璃瞳孔如璀璨奪目的鑽石,裏面藏着許多躍躍欲試的激動。
看到他們剛才互動的江戶川柯南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在他的印象里,組織成員一般都是神出鬼沒。和琴酒貝爾摩德相比,像格拉帕這種跟他四處偶遇,好像很閑的大概率不是組織的核心成員。那名在基爾口中能力強大到恐怖的波本跟她不可能是從屬關係。
安室透只是一個煙霧彈。
但敵在明他在暗,未必不可能從這枚棋子入手釣出他背後的人。
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現小學生江戶川柯南戰意十足。
就在這邊勾心鬥角,你演我我演你的時候,被另一撥人圍着的本次宴會的主角那邊突然爆發處一聲尖叫,隨後是一聲金屬製品落地的脆響。
小笠原花耳朵一動,立刻分辨出了那是匕首或者小刀發出的聲音。
?
雖然誤會已經解開了,但她剛從火場裏救下的人也不能連一小時都沒過就又死翹翹了吧。
小笠原花趕緊沖了過去,還不忘拉上身旁的安室透。
當她擠進人群的時候剛好聽到加門初音崩潰的大喊:“因為我和賴太你是雙胞胎!我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心電感情全都是因為我們是流着相同血液的親人!”
伴場賴太震驚地跌坐在地上。
加門初音自殺的原因太過令人震驚,在場圍觀的人大都是見證了兩人戀史的好友,得知真相的一刻便更為唏噓。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小笠原花的出聲便顯得格外突兀了起來:“誒?原來你們不僅是未婚夫妻,還是雙胞胎嗎?恭喜!”
她真心實意地鼓了兩下掌,見周圍的人都用怪異地眼神看向她,不由得疑惑地歪了歪頭。
“我說的哪裏不對嗎?”
毛利小五郎小聲提醒道:“小笠原小姐,發現即將結婚的愛人其實是自己的親兄妹,無論怎麼說都不應該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情啊。”
出身組織,對感情的認知片面且畸形的小笠原花不太理解:“親上加親不好嗎?夫妻還有可能會分開,但是血緣關係是永遠都不可能會結束的關係呀。”
一旁低聲啜泣的加門初音聞言抑制不住噴涌而出的情緒,對她吼道:“你只是在一旁說風涼話怎麼會理解我的痛苦!如果剛才死在那輛車子裏就好了!!”
她的話等於將小笠原花的勞動成果全盤否定,她的怒火騰地一下就席捲了大腦,但是還沒等她輸出,一個金髮的身影就擋到了她的面前。
禮節性的笑容從安室透的臉上消失無蹤,他神情慍怒,用一個維護的姿勢將小笠原花護在身後。
“加門小姐,你剛才的話對於一個為了救你被火焰燙傷的女孩來說,是否太過恩將仇報了。”
加門初音也只是一時情緒激動,被安室透這麼一說,她露出了愧疚的眼神。
安室透繼續道:“我理解加門小姐因為接受不了這樣悲傷的事實所以選擇自殺的舉動,但你考慮過當知道真相后,需要同時面對兩份悲痛的伴場先生嗎?”
他的語氣平緩,說的話卻綿里藏針地指責着用死亡逃避一切的加門初音太過自私。
女人慚愧地低下了頭,而伴場賴太也紅了眼眶。
小笠原花見不得這種悲傷的氛圍,見他們兩人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雖然心裏還是有點小不爽,但剛才的氣性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反正夫妻也是親人的一種嘛,既然這麼不能接受的話,要不然我一人給你們腦袋一拳,讓你們徹底忘了兄妹這回事?”
小笠原花擼胳膊挽袖子。
被在鈴木酒店見識過她大力神功的毛利小五郎大驚失色地攔了下來,表示之後就由他們這群老朋友來開導這對夫妻。
小笠原花於是遺憾地放下了手。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在一旁焦急圍觀着的毛利蘭也鬆了口氣,距離上次和小笠原花的見面已經過了許久,她正打算湊上前去敘敘舊,忽然看見灰發女孩回身扯了扯金髮男人的衣擺。
男人停頓了一下,微微退後一步,低下了頭。
一隻潔白纖長的手落在了金燦燦的髮絲上,將梳理整齊的頭髮揉得微微凌亂。
“謝謝你剛才的維護,做得不錯,透君。”
她笑着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