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生活變折

道有盡頭，有光作為指引，學院內再長的廊道都會有到頭的時候。爪子踏上廊道，踏實感不僅來源於地面強有力的支撐，也源自對盡頭的知曉。兩龍腳步放得很輕，踏響混雜呼吸隨風飄散。廊上的燈果沒被魔力激活，前方道路僅由月光照亮。

游雲偶然飄過，月被遮擋亮度頓減，昏暗並不能成為她們前進步伐的阻礙。伊迪瑟拉不時轉頭看看身邊的西絲法娜，她銀色的髮絲在光下搖擺甚是好看。：“孩子，遇到什麼難題了嗎？”西絲法娜關切地轉頭問道，柔和的語氣令龍放心。

：“王，是個什麼樣的職位？”伊迪瑟拉像是提問又像是自言，她眼中少有地出現迷茫。當責任臨近她才真正感受到壓力，她要成為王，領導族群的王。王是什麼？伊迪瑟拉幾乎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書本給過她答案：領導、管轄、調配。這些她似乎都做過，她主導的研究不在少數，領導過許多龍、做過許多次調配，但這和統領整個族群一樣嗎？

：“這個答案不應該由我給出，你可以去問特格拉尼，不過真正的答案你還是只能從實踐中得出。”西絲法娜知曉伊迪瑟拉為撇去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而做過的努力，可王位偏偏落到了這隻視權位如棄履的龍身上。

伊迪瑟拉的目光順長長走廊前行，月光浸透整條廊道將它擁入夢的懷中。夢深沉而漫長，腳步沒法把它從沉睡喚醒，低語無法將它從夢境拖出。“要是一切是夢該多好。”伊迪瑟拉眯眼模糊視線，她試圖沉入夢的混沌里化眼前實景為虛像。朦朧眼前道路依舊是道路，消失的只是月光和夢境的感覺。

“連逃避都做不到……”伊迪瑟拉望向走廊那端，此時它似乎沒有了盡頭，在慘白月光中道路徑直通向未知遠方，直到形體都不再可見。前路迷茫，伊迪瑟拉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墜落的雛龍掙扎着想要展開翅膀。

：“生活就是這樣，能隨意控制自己命運的龍註定要度過無趣一生。”西絲法娜隨在伊迪瑟拉輕聲說著，她跨一步走到伊迪瑟拉身前擋住前行道路。伊迪瑟拉幾乎是毫不思索地轉向另側，她的爪子夠到個階梯。

伊迪瑟拉看着面前一條向上的通道發愣，地圖上從未存在過這條通路。它好像已經存留許久，磨損的石板上爬有裂痕，但表面很乾凈沒有落塵。石制階梯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它如同空間錯亂的產物，透露出濃濃違和感。

：“走吧，一個孩子幫我從領地帶了些東西，我把它們放在這裏。”西絲法娜用尾巴拍拍伊迪瑟拉背部示意她向前。

階梯設計的很窄只得容下一龍通行，石壁隔斷視線，時刻給龍種要撞到牆上的危機感。似有什麼壓上心頭，讓龍分不出注意去多想。階梯盡頭是間小房間，一扇小窗連接了外界和內部，有限月光鑽入呈扇形照射着龍形雕像。地毯從雕像底部延伸到入口，像是鮮血蔓延房間。